“父亲,请听我解释!我想着就算我们家大业大,但一直这样吃老本下去,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所以我也是想为家族着想才这样做的!”“你这是为家族着想?你这样做是让家族蒙羞!你个叛徒!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逆子!”苦法气得四处寻找可以用来解气的竹棍。一旁的琴韵和老母亲赶紧拉开儿子与父亲两个人,可毕竟儿子是老子生的,都是一样的倔驴脾气。“你打啊!打打打,有点事情你只会打我!我如果像你那样将这批药物送到前线,说白了就是白送给共产党,我们一分钱都赚不到!赚不到钱我们吃什么?!落个好的口碑又能有什么用处!只有和外国人合作,才能保证我们应有的利益!”“哈?赚不到钱你就去跟美国人合作?!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谁踏着我们的国土,奴役着我们的国民!”“这些我不想去管,我也没能力去管,我只知道人家提出来的条件我们都能做,而且价格是原先给我们的三倍。这样送上来的钱,我为什么不赚?!”“钱钱钱,你眼里只剩钱!你到底还有没有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尊严!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苦法对儿子咆哮着,可是在这么一个乱世之中,有人背信弃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巧,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的儿子!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两句!豪尔毕竟还小,你这么大声吓着他了,再说了,他也不是有意的,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嘛!”苦法老婆琴韵打算出来做和事佬,但是话里话外,没一句是不帮着儿子的。“是你!就是你一天天的把他宠成这个样子的!现在一点道理都不讲!”“豪尔,快向你父亲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敢了!”“凭什么?!我又没做错!”豪尔对于自己的底线,一步都不愿退让。“好好好!没错是吧!梁生,你把少爷带到后院那个密屋锁起来,除了中午给一顿饭,其余时间都不要去理他,让他自生自灭去!”苦法被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气到七窍生烟,铁了心吩咐管家要把自己儿子关起来受受罪。“苦法。这可使不得啊!让他在自己房间闭门思过就差不多了吧。”原一向默不作声的苦法母亲,一听到孙子得挨苦受,立马也站出来劝苦法。“差不多?!差的多了!就给我待在密屋,不死不要让他出来!”老太太感觉苦法这次是来真的了,也知道自己儿子苦法执拗,而且孙子毕竟是真的犯了错,关起来脑子里想想清楚也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两三大汉将挣扎的豪尔拖进柴房,苦法轻声叹了口气,转身拎着皮箱进了书房。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走到沙发桌旁,想拿起被丢弃的报纸一探究竟,结果却发现我的手生生的穿过了报纸,得,不给我拿,我低头看还不成吗?
我先是看到大标题旁的一排黑体小字:德宁药业的汉奸之举!内容上主要讲的就是,苦法家族经营一家药业公司,名为德宁药业。生意做的极大,甚至于垄断了该片地区的所有医院和药店。难怪苦法家这么豪华,原来这么厉害,我若有所思地自顾自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重点内容来了,报纸上还说本在这战火连天的年代,疫乱横行,德宁药业先发研制抑制类药物继而垄断,导致人们一药难求,而垄断药品的德宁药业不仅趁机抬高药品的进价,还将大批量应急药物供给美国人!奸商啊奸商,我不由得感叹,苦法儿子是怕自己的钱太多花不掉吗?难怪苦法要这么骂他,连作为一个中国人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了!本应是一个民族最齐心协力的时候,就因为有像豪尔这样只知小利、不懂大义的奸人,才有那么多的战士白白牺牲!关的好,就应该让豪尔饿死在密屋,我气愤的想着。见苦法自打进书房以后没出来过,我便找过去,却看到他还是抵不过舟车劳顿的疲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而在桌上放着的是被打开的皮箱。我仔细一看,这皮箱不正好就是我拿到那个箱子吗?!不过里面放的东西跟之前我看到的不太一样,这次除了散落的照片以外还有一面国旗,没有榔头。我没办法拿起来翻看照片,只能凑近将就看看,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照片,那是一张我在那叠旧照中从未曾见过的。照片中,苦法,穿着中国共产党军服,严肃恭敬地向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行李。其他的照片上,都是苦法和越来越多穿军服的人的合照,估计,这些,都是与他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吧。
原来,苦法,竟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份子!他平时利用自己的药业公司作掩护,明里暗里给前线战士们送过不少医疗药材。那年是个不太平的年份,一场战役过后没多久,战亡的尸体到处堆积腐烂,不久便引发了疫乱。苦法紧急整理出一批用于应急的药物准备送往前线,给战士们解决困境。没想到就在他外出勘察原料产地的时候,一个美国人找到了苦法儿子豪尔,说愿意出三倍的价格买他手上的这批药材。没有原则的豪尔一听简直喜出望外,想都没想就把存于仓库的那批药材给了美国人,还到处大肆宣扬自己做了笔生意,挣了大钱。在外地的苦法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气炸了,拼命连夜往回赶,想还钱追回那批药材。可人家美国人多精啊,好说歹说也就是不买账,苦法见无望后,回家处理逆子,然后再想办法如何弥补。即便外面的人再怎么骂他,苦法仍旧想方设法集了一些药材赶紧给前线送了过去。做人,讲究问心无愧。这是苦法一直的准则。
但是误会这个东西,虽说一向解释不通,但是越是不去解释吧,越会加深。儿子豪尔对于父亲苦法这样对他一直怀恨在心,耿耿于怀。他至今仍旧认为自己没有错,是苦法做得太绝,过于偏激了。在一次与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聚会中,一个朋友劝他谋杀自己的父亲苦法,只要他父亲死了,豪尔就能名正言顺地在公司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