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后,高三的女的看见季幸都开始客客气气的,甚至有的女的开始故意和季幸套近乎。有个还问季幸和王亦是什么关系,因为那天被打的是季幸不是王慈,但是王亦去打了那两个女的,学校纷纷猜测,众说风云。季幸对那个女的说:“普通朋友。”
那段时间,很流行病女风,很多女孩子的qq头像或者说说配图,都是那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通红眼睛流血或者是嘴角流血,或者是口红歪到耳后根造成一种嘴角破开的感觉。穿着内衣或者露脐装裸露出身体的大部分,颓废的站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或躺在那里,眼神迷离,仿佛对这个世界绝望。那个时候张浅很喜欢这种风格,qq头像空间说说包括网名个性签名都是很颓废的感觉。季幸那时候调侃张浅说:“忧郁公主,什么时候去普度众生啊。”张浅说:“去你的,你懂什么。”季幸没有接茬,张浅接着说:“说真的,周末去我家帮我拍照。”季幸说:“什么照片。”张浅说:“颓废的我。”季幸说:“得嘞,我叫上王慈。”张浅说:“行。”
周末的时候季幸和王慈结伴到张浅家,那天张浅穿着深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裹胸和紧身牛仔裤,乌黑的披肩长发,张浅用大红色的口红点缀了一下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王慈看到后说:“不错阿,有点那种感觉,但是缺了什么。”张浅说:“缺什么了。”说完这句话,王慈用大红色的口红沾了一点擦在了张浅的眼角。王慈说:“这样更有感觉了。”季幸在旁边附和说:“对对对,真是点睛之笔。”张浅也自我感觉良好。季幸打开手机开始拍摄,张浅蹲在纯白的墙前面,深蓝色的牛仔外套故意挎了下来,漏出白皙的肩膀,张浅眼神迷离的看着镜头,透过镜头季幸看到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无奈和忧郁。张浅在镜头前换各种各样的姿势,蹲着的,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眼神里的绝望似真似假。张浅用家里废旧的灯泡,左手拿着螺旋形状的那头,把灯泡放在左眼的位置上,昏黄的灯泡遮住了没有焦点的眼神,季幸咔嚓一声,刚好定格了张浅丢了魂魄一般的右眼。张浅对这一张最满意,拍完张浅说:“拍照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谢了。”季幸说:“客气什么。”季幸和王慈回家后,张浅总觉得那些照片少点什么感觉,于是找到王慈他们班的一个女的,从高一的时候就认识,张浅把照片发过去希望那个女的帮她p一下,那个女的很爽快的答应了。照片p好后,把色度调暗了加了一些滤镜,那种感觉就出来了,张浅连连道谢。
周一收假来了之后,王慈他们班的几个女的一直在后面讨论什么,王慈本来跟他们也不是很熟也就没有在意。王慈他们班一个精瘦的女的跟王慈说:“你跟张浅是好朋友?”王慈说:“是的。”那个女的叫胡月,她就是趴在后面讨论的其中一个。胡月说:“张浅那么不要脸吗?”王慈说:“怎么说?”然后胡月拿起手机,指着张浅穿着抹胸露肩的照片说:“身材真好。”说完这句话后面几个和她一起的女的都哈哈大笑起来,王慈问:“哪来的。”胡月说:“你管不着。”王慈知道这件事后立马跑去跟季幸说,季幸说:“这有什么的,网上不都是这种风格的。”王慈听到季幸的这句话觉得倒也是。
下午放学之后,季幸回到家,写完作业,准备刷刷空间,结果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张浅露肩的照片,还有各种那天的照片,还有张浅最喜欢的电灯泡的那张,上面的配字是:“高二二班张浅,恬不知耻,死不要脸拍出那么龌龊的照片,坦胸露乳,为人也是墙头草两边倒,大家以后在学校看见她都要绕道而行哦。”季幸看到这些顿时慌了,接着往下翻都是这样的,学校高一高二高三都有人转发,下面评论的词要多肮脏有多肮脏,始终想不出那些人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用这些词语去形容一个青春发育中的少女,一瞬间谣言满天,这时候王一然给季幸发消息了,季幸看到了没有回复,季幸立马去找张浅,给张浅发了很多消息,张浅都没有回复,季幸开始着急了,立马给张浅打电话,一个,两个,三个全部没接,打到第四个的时候张浅接了,张浅接通的时候,季幸说:“你没事吧。”语气里是紧张和担心。张浅说:“我现在坐在我们家的窗户上,我想跳下去。”季幸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季幸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都于事无补。季幸说:“你别,你现在在你家别动,我去你家找你。”张浅什么都没说,季幸说:“你一定要等着我。”之后季幸准备出门的时候,想起来刚刚王一然发消息给她了,因为他们关联了,季幸看了没回王一然是知道的,正当季幸准备回的时候发现王一然把她删了,季幸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李莉说:“去哪阿。”季幸说:“有重要的事情。”鞋都没换就直接跑出去了,季幸家到张浅家有一段距离,季幸一直跑一直跑她不敢停,她怕她很怕。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张浅对她的好,那次季幸在王慈家住,王慈他妈回来了,他妈好像不是很喜欢季幸,在吃饭的时候没有叫季幸,脸色也一直不好看,从吃饭没叫季幸,季幸就感觉到了好像王慈的妈妈并不是很喜欢自己,那是季幸第一次感觉到长辈异样的眼光,那种眼神每一眼都刺在季幸十七岁的心尖上。季幸在王慈家已经很不自在了,那天晚上季幸本来提出想回家的,但是王慈说:“我想和你一起玩。”季幸最后还是留下来了,那几天一直下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王慈感冒了,王慈的妈妈说叫王慈去打针,王慈的妈妈本来想带王慈去的,因为那天雨下的很大,王慈却说:“不用了,不是很远,季幸陪我去就行了。”在王慈没有说这句话之前,王慈的妈妈从未像其他长辈一样问过季幸的名字,年龄,成绩,家庭情况。所以王慈的那句话才让季幸意识到,原来王慈的妈妈之前连季幸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王慈的妈妈听到王慈说完那句话,直接扔给王慈一把伞,那把伞看起来像单人伞,怎么撑得下两个青春期在长个子的女孩子呢。王慈直接撑着伞带着季幸走出去了,雨越下越大,季幸半边身体全部被淋湿了。到了医院的时候,季幸的身上头发上都在滴水,刺骨的冷。王慈看到季幸这样,叫季幸去前面长椅那里等她,王慈挂好号取好药。温柔的护士姐姐为王慈打好针,季幸因为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手机,王慈带了,坐下之后王慈就开始在旁边玩手机,季幸低着头,想起这两天发生的这些,委屈心酸等情绪全部扑面而来,这个时候她想到对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的一切,因为我不想做你不喜欢的人”的张浅,季幸这个时候突然特别想见张浅。季幸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季幸通红的双眼,季幸对王慈说:“能借下你的手机吗?”王慈给季幸了,季幸记得张浅的电话号码,等了一会,张浅接通了,季幸说:“你来接我吧我想回家。”张浅说:“怎么了。”季幸一听到张浅的声音眼泪就不自觉的留下来了,季幸哽咽的说:“我就是想见你。”张浅听出来季幸哭了,立马说:“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张浅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想起她还不知道季幸在哪呢,问:“你在哪呢。”季幸说:“中心医院。”张浅挂完电话,因为张浅家离中心医院有点距离,张浅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不管不顾的骑着她妈的电瓶车冲进雨里,张浅虽然会骑电瓶车,但是家里管得严,那天张浅的爸爸妈妈刚好出门有事,那是张浅第一次一个人骑车去门,她转到顶速,因为是去见季幸所以她不怕下雨天骑车那么快有什么危险,她第一次横穿马路,后面的人差点撞上,还好及时刹车了,后面的人骂张浅:“你有病吗。”张浅听到了但是她不管不顾的,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中心医院,全身都被淋湿了,在医院找季幸,最后在输液室看到季幸了,她看到季幸后立马跑过去,因为鞋也湿了脚底打滑差点摔跤,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季幸说“没事了。”季幸回忆着那些事情,不知不觉的就快到张浅家里了,季幸立马跑上去,她看见了坐在窗户上的张浅,她走过去,像那个时候张浅抱着她一样抱着张浅说:“没事,都会好起来的。”张浅靠在季幸身上,放声大哭。季幸也心疼的红了眼眶。最后查出来,那个是胡月发的。那天安抚好张浅,季幸很晚才回到家,回家的时候季幸看到李莉还在沙发上等自己,看到季幸回来了,李莉打着哈欠说:“赶紧上床睡觉。”季幸乖乖的点点头,但是进了房间,季幸看到那些东西睡不着,她开始一个一个去找那些转发的人叫他们删掉,其中还有顾淼,那是分手后第一次对话,季幸说:“麻烦把空间的删了。”顾淼删了,没有回复。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老师都知道这件事了,单独把张浅叫出去说了这件事,谈完话后张浅崩溃的蹲在桌子底下哭,季幸和王慈过去安慰她。那一整天张浅都坐在班上,最后季幸软磨硬泡的叫张浅去陪她上厕所,刚进厕所,季幸就看到厕所墙壁上写的:“张浅婊子,不要脸,贱货等词汇”季幸是第一个进去的,她看到的时候张浅还没进去,她立马把张浅推出去了说:“我突然肚子疼,你和王慈先回班,我还要一会。”然后对王慈使了一个眼色,王慈就把张浅带走了。然后季幸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把墙上的那些字全部擦掉了,季幸回班的时候,张浅说:“你以为让我看不到恶这个世界就没有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