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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夜行

庭院静静,听得见夜是怎样从檐月落下,落在飘带似的兰叶上,月色下鬼王悠闲的躺在庭院摇椅上,杯中茶香正浓:“今日演武场上见到的那名玄冥弟子不简单!不知道古迹之遗跟这个小子有没有关系!广王行事诡秘,此番探查若无结果该给他写苦果尝尝才是。”

夜晚的海边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只有柔和的风声和美妙的涛声。玄冥学院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吗,而如此静谧夜杀机暗藏。有些东西像笼中困兽,起初有着嗜血的野性,渐渐的,他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孤独,磨灭了它的暴戾。眼中没有了光彩,充满了死气,它依旧残忍,却犹如恶狼班沉寂,静静的等待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夜出百鬼行,广王周身黑雾与夜色完全融为了一体,以鬼魅的速度在屋舍间穿梭,每过一间房屋身上的黑气便会透过门窗钻进屋内,环顾过所有人的样貌后在重新汇聚到门外的广王身上。

玄冥学院五峰十三绝岭,共有三千八百余庭院,单说面积最小的东峰就有三百六十院,每院又分八十一间房舍,东峰探查未过半数,广王惨白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妈的!这样下去没有个十天半月难能找出墨雨涵的影子!现在我灵力透支再搜寻下去遇见强敌,岂不陷入危机之境。既然鬼王想要古迹之遗,多少也要出些力气。”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山峦上,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晚云飘过之后,山峦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凉夜,而深夜未眠的人并非只有广王。

墨雨涵青衣婉婉伫立在试灵碑前,钻模着上面的刻痕,秀眉时舒时展:“原来如此!”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得那诡异的演武场,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好像有模糊的人影,在山峰之间游走。

“什么人?”

演武场中外渐慢走出一白衣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墨雨涵定睛细看了几眼确定她不是玄冥学员,厉声问道:“夜色昏沉尊驾不在客房休息来演武场作甚?”

柳芳绝以同样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墨雨涵,能察觉我与百米之外,此女子修为应与我不相伯仲:“房间里闷出来透透气!”

墨雨涵神情淡漠,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有一句话叫客随主便,既然来了玄冥学院就要守玄冥学院的规矩,这里可不是你散步的地方。”

柳芳绝虽不及墨雨涵出身尊贵,但也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里长大的,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的人还没几个:“我倒知道有一句话叫不知者不怪,玄冥学院身为东道主对待贵客此般态度有失风范。”

相谈间柳芳绝的脚步没有停下来,此时他距离试灵碑仅不过十步之遥。

墨雨涵眼中寒光一闪:“站住,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柳芳绝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抬起脚又向前移了半步:“我可不是吓大的!”

墨雨涵话不多说瞬时斜步上前,袍袖一拂,已将腰间长剑卷起,双手托起剑身,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怪不得我墨雨涵了!”

柳芳绝早有准备,嫣然一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名家的风范。”手腕一番,利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径取墨雨涵大腿,墨雨涵憾然,一个闪身,躲过柳芳绝送来的犀利一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画出一道剑刃,说是迟那时快,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扫到了柳芳绝面门前。

柳芳绝一掌轰出,浮空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掌影,宛若黄金浇铸,墨雨涵的剑气也与掌影同时化去。

乌云蔽月,两人身形在暗夜下变得影影绰绰,疾风骤雨,墨雨涵长剑自左上向右下直劈,正是弥绫剑法中的一招绝技‘日削月朘’,柳芳绝射出的长剑正好飞转回来,单手轻挑,一招三阳开泰顺势施展开来,她的剑速极快,一剑三花,让人难避虚实。

墨雨涵以剑入道,修习剑招不需要大开大合的演练,天下万法,百变不离其宗,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不知不觉间,墨雨涵已经完全看透了柳芳绝剑法中的奥义,而她的弥绫剑法最适合以快打快,一经施展出来,缥渺无迹,亿万雨滴亿万剑,无所防范,无从防范。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柳芳绝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剑法,她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几招对战下来,柳芳绝步步防守,虽然她与墨雨涵修为不相上下,但却输了三分招数。

墨雨涵将弥绫剑法施展到巅峰,凌厉攻势下柳芳绝节节败退,越退越觉愤怒:“既然你咄咄逼人,那我也不怕两败俱伤。”手捏印决,口中轻诵:“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大智若愚,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为道,善待且成。”七分灵力涌进剑身,瑟瑟的寒风吹起,风中还夹杂着几粒冰珠,墨雨涵的急剑默然慢了许多。

瞧得天色巨变,四时受扰,墨雨涵笃定:“此剑法必是天香谷禁术无疑。”

月色如水,失了光华。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柳芳绝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剑鸣响彻演武场,冷风抚面,发已成霜,内力倾泻于剑尖,铁器触碰,火花四射。

不知时日,柳芳绝处处为攻,墨雨涵处处为守,二人不分高下。僵持不下之际,墨雨涵忽然变招,手中素剑,腕转几下,剑画空圈,倏地背手接剑,犹如泥鳅滑地般送到左手,轻轻点出一剑。柳芳绝没见过如此轻柔的剑法,委实大吃一惊,觑剑来势,身子灵巧侧避,推肘偏击,转身削出一剑,不偏不倚,削去墨雨涵额间散落下来一根发丝,险些削至天灵,收招站定,却见她的右肩也被墨雨涵的长剑划开了一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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