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228700000004

第4章 瓜子茶话会

说的也是,两口子闹离婚把老丈人兼亲舅舅气死了,是个人都得过意不去一下吧?这么一想,太后对我这么好,又宠又护的,不会也是因气死了哥哥心里抱愧吧?

“静妃娘娘……”

“呃?”我皱着眉头,瞅着那面生的太监拿着一块绿色的牌牌,冲我笑得一脸谄媚。

“你是谁啊?”

那个家伙有点儿尴尬:“娘娘说笑了,奴才吴良辅给娘娘请安。”

啊,有印象……我说的有印象不是指我想起来这家伙是谁,而是当奴才都能当得让人记得住,这奴才想必当得很有创意。比如清末的安德海娶了老婆,李莲英名垂千秋,那名字才叫响亮。这位之所以被我记住,是因为在看《某某王朝》的时候,有个小细节是康熙杖毙了鳌拜的干儿子,那倒霉太监就叫吴良辅。和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吴公公有事儿吗?”看他穿得很保暖,靴子也不脏,就知道这位肯定不是干粗活儿的。

“娘娘,呵呵,”他有点儿局促,“皇上召娘娘伴驾,还请娘娘这就梳洗一下动身。”

“呃?”我端茶的手一歪,半杯茶就泼在衣服上了。他“哎哟”一声,好像茶泼在了他身上似的嗷嗷着急,自己先想伸袖子过来替我擦,手伸出一半又赶紧缩回去,招呼旁边的人来替我收拾。

皇帝脑子坏掉啦?

再看吴良辅手里那个牌子,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大名鼎鼎的绿头牌嘛!

清宫戏里这东西是必备道具,小小牌子的翻覆决定了妃嫔们的荣辱沉浮……不过我是废后呀,废后也有这个东西吗?我觉得我应该是半冷宫待遇,不该也有这玩意儿的。

一边喜福赶忙地拿手帕替我擦掉茶水和茶叶片,不过衣服还是弄湿了。

“娘娘,这……请娘娘这就更衣梳妆吧……”吴良辅脸上的笑容我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啊。真是……让人想一脚踩上去的贱相。虽然一样是当奴才下人,我宫里底下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他笑得这么恶心过。

我觉得肯定有人不正常了,而且我觉得自己是很正常的。喜福她们张罗着替我换衣服,重新拢头发戴首饰,我坐在那儿任她们摆布。

不对劲哦,真不对劲。这个事情真让我发懵……

别说我是废后——明白地说就是下堂妇,这个前提摆在这儿呢,单说顺治皇帝今天上午从孝庄那儿告辞的眼神儿就不善。难道他把我叫过去打算先那啥再那啥,又或是给我上一套满清十大酷刑吗?这夫妻不成还有亲戚在呢,怎么说我也是他表妹啊,他总不至于叫我过去给我条白布带子或是杯鸟毛泡的毒酒吧?

我发完呆才发现她们给我拾掇成了个活动的首饰台子,赶紧招呼把那个耀眼的大朵红宝石珠花给摘下来,换成一支不怎么显眼的点翠小凤钗。衣裳也不要她们指出来的鲜亮的颜色,几件簇新的旗装摆开来,我指了一件雪青色不带什么缎纹的。上了那个吴良辅抬来的步辇后,我拿手绢不停地擦着脸上的粉。虽然不能不去,可我也不能摆出一副死活要贴上他的架势啊,他不笑死我我也会羞愤而死。

步辇不挡风,不知道平时那些妃子娘娘们坐在上面冷不冷,反正我是挺冷的。到了这时代才知道以前看的一些电影不切实际,说皇帝召谁,谁就洗了澡不穿衣服,拿被子一裹送到皇帝床上去——害得我刚来的时候还很好奇地想去一睹这有名的“背宫”奇观。

实际上就和我现在差不多,皇帝吃完第二顿饭,半个下午的工夫就会翻这个什么绿牌子,然后被翻到的娘娘就收拾打扮齐了去伴驾,有时候也陪皇帝下棋说话看戏什么的,晚上可能……就在一块儿睡,也可能……不在一块儿睡……反正我没扒人门缝瞅去。

皇帝现在找我干吗啊?他要不是烦静妃烦得透透的,也不会废她了嘛!不会真是叫我去打骂出气的吧?听说在皇宫里待久了的人很容易心理变态的,太监、老宫女、不得宠的妃子……和这么多变态的人生活在一起,皇帝似乎也有变态的可能,而且可能性还不低。

顺治待在西暖阁里,我到廊下下了步辇,小太监往屋里传话:“皇上,静妃娘娘来了。”

然后也没听清屋里吱声没吱声,太监就掀起门帷请我进去。

我吹了一路的冷风,进屋先被热气熏得眼睛有点儿潮潮的感觉,啥也没瞧见就得先行礼,行礼的时候腿也有点儿不大听使唤,嗓子也有点儿哑,“给皇上请安。”

皇帝没吭声,爱答不理的。

我站在一边,打量这间屋。屋挺大,有股熏香和墨香混合在一起的味儿,挺好闻。屋里有书架子,架上放了好些书。估计都是装门面的,皇帝很可能从来不去翻看。

过了小半天工夫,我已经把地毯上的花纹都琢磨过了,他才没好气地说:“坐下吧,还等我招呼你。”

哦,不好意思啊,原来我可以随便坐?

我看着他坐在案前,好像是在办公的样子,自己就在一边炕沿上坐了,顺手把炕桌上的茶端起来,老实不客气地先喝一大口。啊,到底是热茶暖人啊……

顺治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说:“那是朕的参茶。”

“哦,味道一般啊。”我咂咂嘴,原来参茶就这味儿,说甜不甜说苦不苦的,没什么好喝。我点个头,“皇上你忙,不用招呼我。”

顺治的脸色活像吞了个大鸭蛋,吐不出又咽不下噎得慌的样子,恨不得在我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可倒是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办公。

我坐在炕边儿上也挺无聊,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眼睛往书架那边溜……好像看到一本《三国演义》耶!

不要说这书不重要,人家满人进关打天下就靠着这本小说当兵书呢。据说顺治皇帝是个很喜欢汉族文化的皇帝,和董鄂美女特别有共同语言也是因为她懂诗词会书画有气质……

话说回来,皇帝叫我来就是为了把我晾在一边儿干坐着吗?

反正很招他厌,多点少点也没区别,我跳下炕去把那本书从架子上抽下来。果然没看错,就是一本《三国演义》。我翻了一下,左开,竖体,这时候的印刷术当然不如现代,上面的字比较大,不过墨迹还是蛮齐整的。

我正寻思着是不是拿它打发时间,身后的皇帝很不屑地说:“不识字就别乱翻书。”

呀?皇后不识汉字?

不……不可能吧?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按理说……这个从小当皇后培养的静妃,应该懂点儿汉字吧?可是看顺治的样子,似乎她是真的不懂。

乖乖,上次我可还跟董鄂美女扯成语来着……天哪,马脚露大了!我硬着头皮说:“谁生下来就会?不会不兴人学?”哼了一声,拿着书翻得哗哗响,其实眼角的余光还在看他有什么反应。

顺治露出不屑的表情,又低头办他的公。真办假办也不知道,反正他这半天好像都在看一张折子,没换过。

我把一本《三国》翻得哗啦哗啦响,顺治在那儿把折子也翻得窸窸窣窣地不太平。宫女换茶递水来去无声,走路比猫还轻。

屋里挺安静的,外面应该放着西洋来的自鸣钟,秒针滴滴答答地响,让我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我不是坐在乾清宫西暖阁内的炕上,而是坐在自己老家客厅的旧沙发上,吃完了午饭,外面下着雪,屋里烧着暖炉子,老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炉子上烧着水,炉膛里还塞着红薯,一会儿就熟了,剥了皮就可以吃……那时候父母都在,奶奶也还在……

忽然哗啦一声响,我心里惊得一跳,转过头来看。一只茶碗翻在桌上,碗盖掉在了地下,顺治一脚踢开桌前的小太监,怒不可遏地喊:“你想烫死我啊!来人!”

外面呼啦啦进来了两个太监两个侍卫,顺治一迭声地说:“拉出去拉出去!”

那个我看不顺眼的吴良辅凑过来:“皇上,怎么处置啊?”

这老小子忒不是个东西,本来皇帝还没说什么要命的话呢,被他这一问,便没好气地说:“打死了算!”

这些人。

闲事我当然不想管,可是看着桌上的茶水还在往外冒着一点袅袅的热气……总不能看着人就被打死了吧?我站起来走到跟前去,“烫着哪儿了,让我看看。”

他没好气地一甩手,差点儿把我推个趔趄,“不用看!”

我咬咬牙,还是柔声和气地问:“你烫着哪儿了?”

他更没好气,“没烫着。”

我转头跟吴良辅说:“行啦,没烫着也就用不着打死,长点儿教训就行了。”

顺治一抬头,嘴还没张开,我又说:“这些茶水啊什么事情,是不是也归你管着的?”

吴良辅点头哈腰,“是,正是奴才管着。”

“告诫他们手脚利落点儿,下不为例啊。”

吴良辅腰板僵了一下,立刻弯得更深,“是,是。”

“都出去吧,挤屋里不像话。”

顺治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有个小太监过来收拾书案上泼的茶水,我看着他那样,保不齐又飞起一脚把人踢出去。好在他脸色虽然难看,可是毕竟没再迁怒。

嗯,听说这个皇帝暴躁易怒,的确没错。往常他和我使气我不答理他也没办法,可是这些伺候人的人被拿来出气,肯定不是头一回。

等那个小太监也出去了,屋里没剩别人,就门口还站着两个宫女,微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活像两尊木雕,连个喘大气儿的声音也听不见。

顺治胸口起伏,忽然用力一推,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你以为你还是皇后啊!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得,还是冲我来的,我就知道他憋着气呢,把我叫来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我是一点儿也不怵他,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你妈可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背后的!

“我知道我不是皇后了啊,可我干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我看着掉到地上的东西,朱砂被打翻了,有几滴沾在他的袖子上,看起来殷红殷红跟血点似的。

“我让人打死奴才,你还敢出来拦话?指不定就是你指使他来烫我的!”

这不是乱扣黑锅吗?嘿,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啊你!

“皇上还真是英明,连这都想出来了。”我笑笑,“早知道啊刚才就不该让太监把茶水什么的擦了,说不定还能验出毒来呢。”

他看起来被噎得很是难受,额角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我马上退了一步,“皇上,我都已经落到现在这地步了,您还觉得不解气吗?”

这句话我声音很小,又憋着一点儿委屈劲儿,“我知道您其实不是想发落那个太监,您是想发落我的吧?反正我现在人也在这儿,您要处置就处置吧,我也没什么别的话说——我就想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耿耿于怀不能原谅?是我的错,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您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我们也不用总是跟仇人一样,那样不更好吗?”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

虽然我不想跟皇帝打交道,可是他要找我的碴儿,我也不能总是被动挨打不是。要是低个头能过这道坎儿,低头就低头呗。

他一愣,本来想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嘴巴半张着发怔。

“要是您看我就心烦,那我就回去吧。”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互相平视着说话。

“是不是太后又劝您,让您叫我到跟前儿来的?其实您不用勉强,以后也不用再叫我过来,省得您别扭,我也受罪。”

他还是没说话,我说:“那我先回去了。”

要是这么解决问题也不错,也省得以后麻烦。

结果我还没挪到门口呢,他忽然哑着嗓子说:“你站着……”

我转过头来,难道他还要找碴儿?

“先,别走……”

我诧异地想在他脸上找出答案来。这个人到底想怎么着呢?

他偏过头,挥挥手:“你坐着吧。”

我走回炕边坐下,小太监又轻手轻脚地过来收拾御案上打翻的东西,很快又显得齐齐整整了。

“上午我和额娘说起……想奖赏抚恤西南和东南前方将士的事情。”

我不解地看着他。

“额娘不同意。”他丧气地说。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会儿孝庄太后当着他面问我给下人加俸的事儿,原来是冲着他去的。

我问:“那太后为什么不同意呢?凡事总得要有个理由的吧。”

“户部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点个头,那太后不同意是肯定的了。你没钱打什么赏啊?打空赏?

“那个,钱要是不够的话,要不就看着把抚恤的事情办了……打赏不妨再缓缓啊。”

我连他说的西南、东南在打什么仗都不知道,就只能跟着说说白话。反正发抚恤也是件要紧事儿。

他看起来很不甘心,低头不说话。

“其实当皇帝和当管家差不多,不过就是家当大了点儿,人也得更操心。”我点点头说,“你也别太烦恼了,家长里短的还难免磕碰不顺心,更何况国家大事艰难得多。”

他抬起头看着我。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说话走路吃饭做事的,都得学啊。你年纪也不大,当皇帝这事儿又没人教,你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摸索吧。”

我停下来,看他居然眼睛都不眨地看我,奇怪地说:“你看什么?”

他忽然嘿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到底是善意还是冷笑,说:“额娘倒没说错,你比以前……确实很不一样了。”

这话要是我刚穿过来的时候说,铁定把我吓晕了。可是现在说,嘿嘿,我天时地利人和都掌握在手里,怕你才怪呢。

“竹子两天不见还拔三节呢,人变一变有什么奇怪的。”我斜眼看他,“倒是你,你是不是打算三年五年还保持原样不变呢?”

这话大概多少刺激到了他身为帝王的可爱自尊心,他横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他的折子。

也不知道那破纸上到底写什么了,他居然还不打算换一张。

呆坐着太没劲了,搁我自己侧宫这会儿可是下午茶时间啊。我招招手,那个收拾完东西的小太监过来了。

“有什么茶点吧?”注意,我说的是“吧”,不是“吗”,这表达了我对茶点不容忽视的渴望。

“有。”小太监底气不足地说。

“有什么?”

他小声又迅速地报了一串点心名饽饽名蜜饯名……说得真是又急又快像梭子一样嗖一声就从耳边飞过去了,弄得我光听见“瓜子”二字。

“给我拿碟瓜子来。”

小太监继续用要磨死人的音量问:“要什么口味?”

耶?这还有多种选择?

“都有什么味儿的?”

小太监于是又开始了疲劳轰炸似的报品名,好在这次规格少,吱溜一下也就报完了。

“那就……那就五香吧。”什么桂花瓜子玫瑰瓜子的,听起来像香水多、瓜子少。

小太监很利落地出去了,然后又很迅速地回来了,茶盘里端着一碟瓜子和一杯茶。

我坐在炕沿上嗑瓜子儿,壳儿都堆在茶盘里,时不时就口茶,手里的《三国》虽然印刷质量不够上乘,字是繁体,竖排版右开……我也将就看看,反正这间屋里肯定找不出玄幻言情耽美恐怖这些小说来。我嗑瓜子儿的功力可是千锤百炼过的,不但快,而且没声儿,嗑完的壳儿上不沾唾沫,基本上还很完整。

瓜子儿这东西是越吃越香,我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杯茶,小太监又过来给我续水。

一碟嗑掉一半儿了,一片壳儿没抛准,掉地下了。

我基本上已经在短期内培养出了自己的剥削阶级习惯,东西掉在地下绝不自己拾。

果然不用我动手,就有只手伸过来把那片壳儿捡起来了。

咦?

我抬起头,顺治站在我跟前,拈着那片壳儿,用一种“你吃得倒香”的眼神,有点儿怨念地盯着我。我记得老家养的猫就是这个眼神儿,常在你吃东西的时候站在你脚边盯着你,一直盯到你从嘴角省点儿出来扔给它为止。

我很顺手地捏了一小撮,递出去。

他盯着我看。

忘了,他不是猫……虽然身上那花团锦簇的褂子上也罩着光滑毛皮……

就这么诡异地对视了几秒钟,他把瓜子儿接过去了,一屁股坐我旁边儿,也开始嗑。

真是……丢人啊!

他嗑的动静就大了,而且技术明显不精熟,仁儿没吞下去,瓜子壳又沾在嘴边儿,得呸呸地吐掉,一点儿皇帝风度也没有。

吴良辅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谄媚地说:“皇上不用费事,早备了嗑好的净仁儿,省劲儿。”

皇帝头也不抬,手挥了挥,他没拍上马屁,又灰溜溜地站边儿上去了。

“这还是自己嗑着香。”

我点头,“那是,嗑瓜子嘛,让别人嗑了你得着什么好处啊。”

皇帝没我讲究,嗑的皮儿壳儿扔了一地,反正又不用他来打扫。

“你这点儿倒没变。”

“嗯?”嗑瓜子儿?难道以前的静妃也是嗑瓜子儿的好手?

“你就不怕我。”

哦,是这个。

“你想让我怕你?”

“以前想。”

这话说得。

“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别人都怕我,你要是也怕,其实没什么意思。”

嗑瓜子儿肯定要就水,他很顺手地就拿起我喝的那杯,咕咚灌了一口。

得,他倒不怕不卫生……我虽然没洁癖,不过谁知道这皇帝有没有传染病?这年头的人可都没打过预防针,我面前这个倒霉皇帝据说是得天花死的。

你喝就归你吧,我让给你。

皇帝咂咂嘴,又冲我伸手。

盘子就在跟前,你不会自己抓啊?

我只好又捏了一撮递给他。

皇帝的速度显然放慢了,一个瓜子壳沾在嘴角,用手指捏下来。

“吴亲王的事儿……你,你也别总想着了,啊?”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低声下气的意思啊?

吴亲王……吴亲王是谁啊?

啊啊,想起来了,吴克善亲王吧?静妃她老爹,顺治他大舅。

他怎么了?

看顺治那个脸色,好像有愧似的。

估计那老头是被废后的事儿气着了吧?是气病了?总不会是气死了吧?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快过年了,你也别老穿戴得这么素,皇额娘看了……也,也总过意不去吧。”

得,这老头儿八成是被气死了,要不然皇帝的姿态不会放得这么低。

这家伙以前一见我就找碴儿,刚才还找过一回,现在突然变成这态度……难道他以前都是揣着棉花充胖子,其实是色厉内荏自己在心虚?

说得也是,两口子闹离婚把老丈人兼亲舅舅气死了,是个人都得过意不去一下吧?这么一想,太后对我这么好,又宠又护的,不会也是气死了哥哥心里抱愧吧?

有可能呀有可能!

“嗯。”我点头,不能跟他扯,说不定扯着扯着牛皮就扯破了。

“天不早了,我回去吧。”我拍拍手,从炕上下来。眼看要天黑,我还是早点儿回去的好,难不成我还在这儿陪他过夜?

想想都打哆嗦……虽然皇帝和我相看两相厌那啥啥的,不过天黑了一男一女在屋里待着也不是回事儿。

“那个,不急。”他说。

我从鼻子里出口气儿,这位,您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咱各干各的不好吗?

“你还是恨我吧?”

我摇摇头。

“你不用瞒,我知道……”难得一见,皇帝软弱起来没完,“不过你放心……我总会好好照顾你的。”

有心,谢谢,不必。

你这大树护不了谁,能护着自己就不错了。再说,指望你照顾,你死了我可就没盼头儿了。我还是指望着孝庄太后,比你可要强多了。

同类推荐
  • 爱情如歌

    爱情如歌

    他几乎是她的仰慕者,从学生时代就看她的文章。她的行去流水的文字穿透时空,丰盈着着他年轻的岁月,让他对生活充满着美丽的激情。他一直以为她是白发苍苍之人。因此那种爱慕只是单纯的爱慕。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俩人相遇,那时他才知道她也不是他那般年龄,红颜焕发青春飞扬,他像喝了迷魂药般迷上了她。他几乎没有学历,但他事业的成功却让所有人刮目。她也为他的成功面欣喜。他对她的表达方式是送花,送珍珠,送钻石,送一切他以为能征服她的东西。她不表态,与他保持着淡淡的友情,那时他尚单身,而她已为人之妻,他毫不在意,对她的追求热情如火肆无忌惮。短短几天的相聚,他送她的东西几乎以十万计。隔天,会议结束,她不辞而别,留言纸上只有纤细的四个字:还君明珠。他看了无语。他知道她还他这些东西的意义,内心极为遗憾和愤恨,遗憾是以为自己的世俗吓退了她,可是他爱她的时候,恨不得给她全世界:愤恨是因为她的不辞而别,连最起码的告辞也没有,可见她是多么的看不起他!彼此都是个性极强的人,从此再没联系。不久,他结婚,并不爱,但没关系,婚姻有时并不需要爱的。弹指一挥间,红颜渐成白发。他有了小孩,是个女孩,他喜欢,从小就请老师教她诗词歌赋,潜意识里希望女儿可以像她那样冰雪聪明。有一天,家庭教师在教女儿读一首诗,他听着有趣,于是他细听,却听到女儿念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 若你不弃,此生不离

    若你不弃,此生不离

    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概率只有0.000049。 曾唯一与纪齐宣订婚,是为了让另一个男人林穆森难堪。六年之后,她嫁给纪齐宣,是为了给儿子优越的生活,也让自己重新回到上流社会。只是,被她抛弃过的纪齐宣,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默默爱着她的沉静少年。生子、结婚、也许有爱情,曾唯一的经历与别人的完全相反,这个骄傲不懂爱的女人会收获她的幸福吗?
  • 池鱼塘和

    池鱼塘和

    (暂无男主谁不曾像赤子般天真烂漫,只是经历了一生坎坷,可惜我们都抵不过世俗的折磨。走走停停,愿明日之我,山河重振。写下过去的故事,留给以后还能怀念。
  • 搞鬼: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2

    搞鬼: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2

    史上最废柴的道士——马力术,是一个以贴小广告为生的“文化工作者”。他出生在一个历代都有一个有通灵能力传人的道士世家,而这一代的通灵能力又刚好遗传到了马力术身上,于是他继承了他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留给他的一座二层小楼,开始了他的道士生活。这座二层小楼位于极阴之地,里面住着一个大舌头吊死鬼、一个男人头、一个没舌头的小鬼、一个狐狸精、一个画皮妖,还有一个神兽——貔貅,这些鬼和妖各自都有一段既纠结又爆笑的故事,请听马力术为您娓娓道来……
  • 云起风散在梧溪

    云起风散在梧溪

    想写一个女孩:有点小可爱,圆圆的脸蛋,一双爱笑的眼睛微微扬起,似整个盛夏的暖阳尽收眸里。想写一个男孩:有点小帅气,好看的侧颜,一对浅浅的酒窝轻轻晕开,如半缕三秋的清风极致润雅。课改第一天。他笑着说,我的笔坏了,你们谁借我?许是那对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又许是那天午后阳光正好,他侧脸而笑蛊惑了她的心。她伸手把自己的一支很喜欢的笔递给了他。他笑答,谢谢,伸手把笔壳扔进远处的垃圾桶。她:……他:谢谢,我只想要笔芯。还扬了扬手中的奥博笔。从此,她喜欢上了奥博笔。许多年后,云起不知道,喜欢写奥博笔,是一种纪念,还是已然,纯粹成了一种习惯。
热门推荐
  • 女帝大人请饶命

    女帝大人请饶命

    论成功男人背后女人的重要性。那这要是一尊女帝会怎么样……这个问题高篱知道。他表示自己跟女帝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越来越……
  • 倾国女帝:美男战神靠边站

    倾国女帝:美男战神靠边站

    “你……你不是瘫子?”“你不也不是傻子吗?”“你想干什么!”“行夫妻之礼!”她,两世为人,为复仇而来,他卧薪尝胆心系天下苍生,一场不算意外的婚礼,将两人捆在一起……两人携手,扰这乱世沉浮,霸得千古留名!
  • 七里樱

    七里樱

    年少时,我们,似乎成为了世界的主角,遗憾过,苦恼过,伤心心过,但庆幸的是在那个即将逝去的青春里,你世界的男主随着四季辗转在你身旁,陪你笑,陪你哭……终有一天,你发现他只是喜欢你身边的那个人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欢她哎。”“没事…”至少我的青春,你来过就好。
  • 漫天遍地逮王妃

    漫天遍地逮王妃

    重生成为云家备受欺凌的五小姐,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一扫春色,谁知道突如其来的一场赐婚,吓的14岁的柳贝贝与逸王爷双双逃婚,多次江湖历险,她偶遇江湖浪子尹天羽。王爷还是美男,我选谁呢?--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明月度关山

    明月度关山

    【已出版】他是军区赫赫有名的‘兵王’,低调,沉稳,行动力、战斗力双爆。她是进山支教的女教师,美丽,倔强,敢想敢做,有担当。人生如戏,她接连遭遇男友背叛、身世秘密的沉重打击,崩溃绝望之下坠入深渊,他默默守护,一路相随,终获美人心。“老师老师,你别走——”“明月,你愿意为了我留在高岗吗?”秦巴深山,一群失却家庭温暖渴望爱的留守儿童,一座只有他一人看守的军用转信台。刚刚享受到爱情甜蜜的她又该何去何从?明月度关山,清风上高岗。美丽倔强的支教老师VS低调沉稳的通信士官,岁月流年里,谁是谁的明月光,谁又是谁的关山月……阅读提醒:现实向,支教,留守儿童,军旅。
  • 这一定是个假皇宫

    这一定是个假皇宫

    对于穿越,元萏是拒绝的。可穿越大神对她爱的深沉,她不仅穿越了,还自带系统,并且必须要皇帝大大的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得到维持系统运转的龙气值。所以……龙气值是个什么样的羞耻设定啊!元萏简直要掀桌了!更可怕的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元萏发现——皇帝大大他不是人啊!真·不是人啊!〔情景一:〕元萏:噫——你这个色系统!我拒绝龙气值这个设定!系统9426:哦,这样啊,看来宿主是不想……了。元萏:别、别走啊!我接受就是了!〔情景二:〕元萏:您的小可爱摔倒了,需要一个亲亲才能站起来~第五钊:笨蛋女人,离开朕果然不行。╯^╰(啾~)〔叮,您的十点龙气值已到账~〕元萏(干脆利落的爬起来):皇上你好,皇上再见!
  • 老虎大福

    老虎大福

    本书中的作品大多以秦岭山林为题材,描绘了人与自然、人与动物的关系。共计8篇,包括“黑鱼千岁”、“山鬼木客”、“猴子村长”等。
  • 我们的五行故事

    我们的五行故事

    五行力量自上古时期被人们发现就从未中断传承,如今来到21世纪,五行力量再次被强制唤醒,一群少年,一段故事就此展开……
  • 蓬莱云雨志

    蓬莱云雨志

    女娲补天,斩鼋立天地。鼋身化为蓬莱洲,方圆九千里,变成人间仙境,后来百花仙子触犯天规,虽然保留仙籍,被流放下界,幸得蓬莱女王收留。女王令他出使瑶池,恰好西王母与东王公兄妹不和,明争暗斗,想把百花变成牺牲对象,幸得上古云雨二神暗中帮助。百草暗恋百花,被百花羞辱,因爱成恨,于是乘机游说东海妖域攻打蓬莱。百花仙子带领一百位花神誓死捍卫。雷神电母不满足云雨二神率领雨部,乘机在东王公面前告黑状。东王公也对二神不满,于是明枪暗箭让云雨防不胜防。后一场大战,导致斗转星移,众人都进入轮回。可时过境迁,这时候新蓬莱王好色无道,逼死很多人。其中有左丞相之侄女瑜心雨生得国色天香,结识了蓬莱王的三弟龙子谦。而蓬莱王垂涎美色,暗自调戏,心雨不从,蓬莱王杀了左丞相灭了瑜国。心雨逃出,结识了玉明云,二人在战乱中收得一女,取名紫嫣,小名百花。天下英雄都来帮助云雨组合对抗朝廷。同时云雨二女同龙子谦纠结的感情关系也同时开展。
  • 绝境英雄(上)

    绝境英雄(上)

    一九四二年春,缅甸沦陷,脆弱的“驼峰”空中补给线屡遭重创,国民政府紧急运作,几经周折,开辟了从南亚到新疆的驿道运输线,成功地将援华物资运抵重庆……转眼到了一九四三年秋天,负责物资调拨和运输的公路总局驻印度代表陈振轩回到重庆,返回印度的途中决定绕道北平去呼和浩特。新运输线开辟后不久,日本人就嗅到了味道,有情报显示,日本驻张家口领事馆调查室正在物色间谍,伺机潜入新疆刺探情报,破坏新西北运输线。军统绥远站站长史弘接到上峰命令后,首要任务是安全护送陈振轩从北平抵达呼和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