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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皇帝变光头

我眼睁睁地看着光头,如果这会儿我手上还有力气,我想我一定会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直掐到他翻白眼吐舌头断气蹬腿为止!

身后也有人声,越来越近。我惊惶地回过头去,一把伞罩在我头顶,我看到幽微的光线里,李自行的脸。

“怎么了?”他问。

我眨了一下眼,吸了口气。再回过头去的时候,黑暗里的声音都消失了,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怎么来了……”

我浑身上下都让雨浇透了,他说:“我觉得你该到楼上了,所以给你打了个电话。可是没接通……我担心这条巷子太黑,你别摔跤什么的,所以回来看看你。你怎么了?”

我牙齿打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刚才乱纷纷地像是在看一场3D全息立体电影一样,那些画面、声音,那个呼唤我的孩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像小刀子一样,割得我胸口血淋淋的,那么清晰的疼。

他的手护着我的肩膀,“我送你上去吧。”

我点点头,拾起被风刮到路边的那把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他撑着伞罩在我头顶,雨越来越大,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闷雷声。

进了单元的门洞,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来,杏黄的光芒显得特别明亮,里面跟外面漆黑的雨夜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世界似的,我停下来跟他说:“谢谢你了……”

他说:“不要紧——不过,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摇摇头,“不用了,可能就是累了。”

他点点头,说:“那你上去吧,回去了赶快洗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别感冒。”

“嗯,麻烦你了,你也快回去吧。”

他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什么,撑着伞又走进了茫茫大雨里。

我一手拎着伞,一手攥着手机,有些脱力地靠在墙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在脚边聚了一小摊。

刚才的经历好像一场梦似的——嗯,或者说是更像一场灵异电影。不过,没有那么恐怖,只是……很揪心。

那一瞬间好像我要想起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对危险的预感和提防,让我止住了向前走的脚步。要是刚才李自行没有来,要是我刚才再向前迈一步……

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望着外面的世界,大雨如注,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显得那么稚弱、那么无助——他在呼唤他的母亲吗?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是在喊我呢?那细细的、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像是哭了很久很久,显得非常无力……

我扶着楼梯一步步爬上楼,开门进屋,林红吓了一跳,问:“真这么大雨?怎么你拿着伞还能淋成这样?”

我嘴角扯动一下,没力气解释。

“我给你开热水器,你赶紧冲个澡吧。”

我的身上太湿,站在门口把外面的裙子脱掉,鞋子也扔到一边,光着脚进了洗手间。

热水冲在冰凉的肌肤上,我不停地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臂牢牢地抱着自己,还是觉得没有力气。

孩子的呼喊声和哭泣声分明已经没有了,可是我的心却还在一直地抖个不停。

好像自己犯了很大的罪过,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深深的无力感和负罪感中挣脱出来。又好像是丢了最宝贵的东西,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宝物的所在。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蓓蓓!蓓蓓!”外面林红在敲门,“你没事儿吧?”

我抹一把脸上的水,赶紧回答她:“没事儿,我这就好。”

匆匆洗了出来,身体倒是被热水给回暖了,就是精神还是恍恍惚惚的。我打发林红去睡觉,自己换了衣服,擦干头发。

已经十一点多了,明天还得上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管你的心在什么地方、想些什么,你的人总得按这个社会的规则来,今天晚上被打个半死,明天早上一样要乖乖爬起来去上班。

我关上床头灯,躺了下来。

窗户没有关严,雨声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我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想起很多人……很多事……

软软的、带着奶香味儿的婴儿,从刚降生就抱在怀里,看着他一点点长大,长头发,长乳牙,学走路,学说话……听他喊第一声额娘……

额娘?就是母亲啊——我,是他的母亲?我在混沌中困惑着,我怎么会做了母亲呢?

还有,为什么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婴呢?到底是几个孩子?感觉那么真实,孕育的艰辛,分娩的疼痛,抱着孩子的时候那种满足欣喜,为他们担忧时的日夜不安……

我有孩子!可是我竟然忘了!

“额娘……”

“额娘!”

“你回来啊,你回来吧……孩儿好想你,好想你……”

我想出声回答,可是嘴却张不开。

“额娘,你抱抱我,抱抱我啊!你不要我了吗……额娘,额娘……”

我想伸出手去,可是我却动不了。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贯通了!

到底,到底出路在哪儿?那条断开的线索,要怎么接上去?

“阿蕾!你回来吧!”

谁呢?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让我回哪里去?我又为什么要回去?

“你是我妻子,我唯一的爱人,是孩子的母亲,你快些醒过来吧!”

我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为什么我不记得?

“阿蕾,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你忍心抛下我、抛下孩子吗?他们还那么小,你快些醒过来……”

我好像是睡了很久……用尽全力,我感觉自己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然后,我睁开了眼。

我眨眨眼。

周围很安静,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很清瘦的一张脸,眉目也很清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顶着个光头。

我张嘴想说话,结果发现嗓子跟砂纸一样糙,白张了一下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那人端了杯不知道什么水过来,我顺从地喝下去,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又臭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想动,结果发现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生了八百年的锈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得!这……

他把碗放下,又凑过来说:“别动别动,你躺得太久。郎中说,就是醒过来,也得慢慢活动开了,适应了才能动弹。”

我咳嗽两声,虽然说话还像破风箱漏风的动静,但是好歹有点儿气流声了。

“你……光头……”

他抬起手来摸摸脑壳,自己也笑了:“是啊,我落发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没皈依,我想着……你总有一天,会醒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窗户开着一条缝,那滴水珠在空中划了一道亮光,就归于沉寂。

忽然想起刚刚还在下的雨,一道一道闪亮的雨线,哗哗的水声把天和地都淹没了——我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真实。

好像都是梦,又好像都是真实。

我问他:“我睡了多久?”还是那种风箱漏风的气流声。

他比出三个手指头。

“三个月?”

“三年。”他轻声说。

三年?

可是我……感觉上,我只离开了三个星期,甚至,还要短的时间。

恍惚着,我真的回去了吗?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清晰的、真实的梦。

那么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吗?是不是一个苍茫的幻觉?

这会儿我突然想起庄周。

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蝴蝶是真的?还是庄生是真的?

这个问题,做学问研究思想的人都弄不明白,我也不指望能弄明白。

庄生就庄生,当庄生的时候就三顿吃肉好好睡觉。

蝴蝶就蝴蝶,变成蝴蝶了,就可劲儿地采花采蜜糟蹋春天。

反正一个宗旨:既来之,则安之。我的精力不够,没说两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是又看到这个光头古人,还是会看到我房间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

结果醒来的时候,日光灯管没见到。

也不止一个光头守在床前,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儿,拖着条小猪尾巴似的辫子。另一个是嘟着嘴的女孩儿,梳着娃娃髻,扎着粉蓝的绸带和绢花。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很亮,水汪汪的。

我愣了一下。印象中我的孩子没这么大啊……

然后我想起来他说过,我睡了三年。

丈夫?真奇怪,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可以顶起“丈夫”这两个字的人。

但是孩子,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

我试着扯扯嘴角想跟孩子笑笑,但是不知道睡了三年的人肌肉僵硬萎缩到什么地步。两个孩子都不捧场,大的那个眨巴眨巴眼、掉金豆。小的那个哇的一声嚎起来。不是哭,是嚎!很响亮的声音,跟以前宰小猪一个动静,撕得人的耳朵和胸口都发疼。然后这只胖猪妹就噗的一声跳到了我身上来,在她震耳欲聋的哭声里,我还很清楚地听见了自己不知道哪几根骨头咔咔响的声音,真可怕,不会断了吧?

但是更可怕的是我还得安抚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我的命的凶手——只不过安抚不成功。我想抱她,手抬不起来。想安慰,却又说不出话……

啊,我终于明白了做一棵树的痛苦——尤其是有个胖妹吊在树上要把树压垮的时候,痛苦翻倍。

怪不得管不能动的人叫植物人。果然是植物的感觉,这个词实在太确切了。

比她稍微瘦一点点,但是分量可能更重的男孩儿也想扑上来,只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被胖妹抢了先,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我的手。

我说话还是那个□□的气流声,跟蛇吐信子似的,“玄烨……”

他用力点头,然后拼命咬着嘴唇忍着不哭出声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我击垮了。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脸上流了下来,我重复着喊他:“玄烨,玄烨……”

我怀里的胖妹不乐意,大概是觉得被忽视了,用力地蹭了一下,我的胸口一紧,气喘不上来,眼看要翻白眼儿,幸好她的光头爸爸一手把她拎开了放一边儿去了。

三年没见,一切都大变样。

皇帝老公变成了光头老公。

胖儿子变成了稍有帅哥轮廓的白胖儿童。

最夸张的是我女儿,再培养一下完全可以去练日本相扑——呃,不知道相扑这运动有没有女子参加。

两个小的不善于表达,女儿就只会哭,儿子抽抽噎噎的,喊了几声“额娘”,继续哽咽。光头坐在一边,太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闪亮的脑门儿上——让我有种错觉。

光头真的没出家吗?可是看这种清冷淡然的样子,怎么跟和尚似的啊?

我现在这种情况,唯一运转自如的就是眼珠子,别的什么情况也打探不到。

不过这会儿有人端着盆水进来,我睁大眼。

又看到个熟人。喜月姐姐啊——

她放下水盆,惊喜地快步走过来,无奈我已被团团围困,她杀不进重围,只好站在外围跟我四目相对,又抹泪又要笑的样子非常狼狈。

“娘娘。”

我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力地点了点头。

真让我安慰,大变样的孩儿他爹,像是吹气球一样长得这么大的孩子……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喜月了,让我觉得总算踏实了一点儿。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其他事,变成什么样了?

和以前每一次倒过霉之后的情况不大一样。

那时候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人,如无意外都是喜月,或是其他宫人、婢女。

但是这一次,睡睡醒醒,每次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一个锃亮的光头——我对光头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人家陈佩斯啊、葛优大叔啊,不都是光头吗?但是,这个家伙的光头,我实在是看不惯……

我睡得都没了时间概念,只是再一次睁开的时候,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皇帝应该穿的正服、常服,甚至,不是一件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衣裳。有点儿像和尚们穿的罩衣,只是样式稍稍不一样。

还有,我躺的地方,也绝不像是永寿宫,甚至不像是宫里的屋子。

宫里的殿室屋顶都很高,躺在那样的地方,总有种寂寞的、无法保暖的感觉。可是现在这间屋子,很干净,陈设简单,可是绝不是宫中的建筑应该有的格局。

我的眼珠滴溜乱转,光头把我扶着轻轻坐起来,拿东西给我垫在身后让我靠着床头。我的声音比前几天好多了,虽然哑了一点儿,但是能发出声音来,就是一大进步!

想问的问题很多,儿子和女儿为什么只那天露了一次面?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其他人都哪里去了?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到底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连串的疑问,可等到光头一副体贴状地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张口居然冒出一句完全不是刚才想的问句:“你的头……谁给你剃的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笑,“我自己。”

我猜也是,敢给皇帝剃光头,不光得有很大的胆子,还得有那个命等着孝庄太后来收拾他。

我瞅啊瞅的,他居然明白我心里在琢磨什么,轻轻拉过我的手,在他的光头上摩挲了一下,笑着说:“喏,就是这样的。”

我也忍不住想笑,可是胸口一动,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表情立刻变了,过来替我拍背抚摩顺气,又倒了水端过来。

我咳得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胸口憋闷,浑身像是散了架,充分印证了“乐极生悲”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他坐在床边,低声问:“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还是半死不活。转过头向外看,窗户敞着半扇,阳光显得特别灿亮。

“这是……哪里?”

“在西山。”

我也猜着不是宫里。但是,我不记得西山有行宫。

仔细去闻闻,分辨出空气中除了药香、茶的味道、一些我熟悉的气息……还有一点,别的什么香气。

有点儿像……庙里点的香。是在西山附近还是西山上的庙宇里吗?

难道他不用做皇帝了?就这样天天待在庙里面……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这话我是明白的。

忽然想起——历史上的康熙,似乎也是六岁登基的。现在在宫里面,肯定得有个皇帝吧?那,那么……

我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立刻惊慌起来,“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打断他,“玄烨呢?”

他愣了下,“在宫里。”

“我问你,玄烨呢?”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另一边。他知道我问什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给了我答案,“他现在是皇帝了。”

我脑子里有好一会儿都是空白的,他这句话声音很轻,可是威力却很大。

这个人啊……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

我推想一下,大概应该是,我在那次秋猎中受伤,一直昏迷不醒。然后他一副情圣表现,对我不离不弃,甚至削了头发,踢了龙椅,把我带到这和尚庙里来养病。然后,玄烨这可怜的孩子,就变成了比光头本人年纪还小的皇帝。我记得顺治当皇帝似乎是在八岁。玄烨倒好,五六岁就当上了。

这个人,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我早就知道,也早就了解。

他就算再怎么改,骨子里率性妄为、不顾责任的本性,是绝对改不掉的。

他对我的用心,我不能说不感动。

可是,他把自己的老妈、自己的工作、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全都一甩手抛开,转而由小玄烨来承担这一切……

我瞪着他,不知道是该先夸他“痴情”,还是先揍他一拳比较好。

他起先有点儿闪躲,后来就跟我对视上了,眼睛显得很清澈坦然。

我的怒火还没烧起来,就先让他与以前判若两人的形貌给灭了一半下去。他瘦得很厉害,所以我第一次睁开眼看到他,根本不敢相信就是他。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慈宁宫里,他根本就是个带着嘟嘟肉婴儿肥的小胖。

现在他瘦得两颊都有些凹陷,眉骨也显得很高,嘴唇、鼻子、眉毛跟眼睛,和过去相比,完全成了两个样子。

想说的话,堵在心里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后我轻声问:“那,你现在就是先帝了?”

“是啊,”他很平静地回答,“顺治皇帝,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从我们离开紫禁城,皇宫里就永远不再有你和我这两号人物。”

我是无所谓,一个被废的皇后,现在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妃子。

以前,有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可以离开那牢笼似的皇宫,去外面的天地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却没有想到,躺了这么久之后,一觉醒来,这个梦想竟然变成了现实。

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他这个人一句话概括不来,一半是痴情,一半是暴烈。

“要是我醒不过来,你……就真的要出家吗?”

他看着我,点头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一瞬间我真想大笑三声以抒胸臆,可是这笑里面未免有太多太多其他的说不清的情绪。

历史上的顺治不爱江山爱美人,现在到了我这里,果然还就是这个情形。可是这个美人却换了人选,不再是董鄂氏乌云珠,却变成了科尔沁的废后——我。

“太后……怎么会愿意呢?”我问。

他轻轻拍我的手背,说:“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多了,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吃药吧?”

我不满他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嘀咕,“是药三分毒,我都好了,没什么事情,还吃什么药。”

但是没体力的病人,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药端到嘴边上了,他虽然笑容温柔,但是目光却是不容抗拒的。我没办法,只好张开嘴,一口口地由他舀着药汤喂给我。

喝药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其实不是我反应慢,而是这会儿的冲击一个接着一个,到现在能想起来,我觉得已经是我反应迅速了。

玄烨成了……皇帝?

我的儿子,当了皇帝?我的女儿,也还留在宫中?

可是,我以后,还能再见他们吗?

能像以前一样抱他们,哄他们,喂他们吃饭,陪他们玩耍吗?

我现在甚至不在宫里,而玄烨却已经成了那个金色鸟笼中的重要囚徒,这一生,再也没有可能活着离开那里。还有小澄儿,她,她会怎么样?没有母亲在身边,她如何成长?谁来抚育她?照顾她?我……

而我和光头,却像他说的,已经成为了在那里不复存在的人。

先帝,还有不复存在的妃子。

我的儿子,我的女儿……

我眼睁睁地看着光头,如果这会儿我手上还有力气,我想我一定会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直掐到他翻白眼吐舌头断气蹬腿为止!

这个任性的、有偏执性格的、不负责任的家伙!你可以不当皇帝,我不在乎。你也可以刮了光头搞什么落发不出家的把戏,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我就算再想海阔天空,也不能把孩子丢下不管啊!

他看着我,似乎有点儿不明白我在气什么,试探着问:“怎么了?”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能还没报仇先把本钱弄垮了。

“孩子们呢?我的孩子,我以后……就再也不能看见他们了是不是?嗯?你,你离开的时候,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他低下头,把调羹和药碗放在一边,轻声说:“玄烨是爱新觉罗家的男儿,他留在那个位子上,必有一番作为。澄儿她……以后会跟着我们的。你……”

“澄儿跟着我们?”

他点头,“喜月带着她住在后面客舍,我怕她再不知轻重地压着你伤着你,所以没有让她过来。而且,寺中都是僧人,喜月带着她,住在客舍也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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