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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惊变

睁开眼睛之前,我闻到一股味道,说不上来,很熟悉,又觉得久违的陌生。

是……消毒水的味儿。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外面的风声,又或是帐子里的气息,让我有种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的感觉。

一个侍卫走到近前,打千儿请过安,我急着问:“皇上他们现在如何?”

他嘴巴开开合合地说话,我却觉得好像两耳中塞满了沙土,只听见第一句:“起风时三阿哥不在大队里面,现在正在寻找。”后面他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身体像是被抽走了知觉,变得麻木而僵硬。

“娘娘!”

“娘娘!”

手上很疼,我呆呆地转过脸来,喜月正拼命地掐我的虎口,啪啪地拍打我的手心。

我的喉咙噎住,咳了好几声才恢复神智。

“还有什么人……和三阿哥在一起的?”

那人说:“有几名随身伺候三阿哥的太监,还有四名侍卫。”

喜月马上说:“娘娘,只是风大暂时失散,一定不会有事。等风稍微停一下,肯定就会找着的。”

我转头问地下跪的那人:“皇上那边人手够吗?有没有确定是什么方向?找了多久了?”

他说的话我都要听进去,再想一下才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像是牢牢用铁索捆着那么笨拙和迟钝,连思维也是一样。

“可要召营地里的护军去一起寻找?”

“是,临来时孙公公……”

我不等他说完,回过头吩咐喜月:“你去传话,除了各帐的营卫,其他护军卫兵都调出去,分四路朝南面去找……”

我的声音顿了一下,说:“叫人去传李太医和统领头目过来,要快!”

喜月答应一声,传话这种小事当然不用她去跑腿,一边的小宫女正要掀帐帘出去,我两步走到床边,伸手去床头的针线篮里拿东西,忽然看到,一旁站的小术子在外面来回几趟取物送物,弄得一身灰扑扑的,头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黄尘沙土,真是狼狈不堪。而这个应该是赶了十来里地来报讯的人,怎么他的衣裳脸面这么干净?我不信他还有心思去擦脸掸衣服……

希望来得及来得及还来得及……

就在这顷刻间局面立即突变。

小宫女惨叫的声音响起,我猛地回过头来。帐子里的人刚刚都已紧张至极,现在像是拉得太紧的弦一下子崩断了,所有人都失去了常态,惊呼的,奔跑的,跌倒的……刚才那个想要出去传话的小宫女被踢得倒卧在一旁一动不动。那个侍卫从靴子里抽出尖刀朝我再扑过来,亮亮的寒光耀得眼前一晃,刀刃上仿佛有暗红的血光闪过。喜月从旁边扑了过来挡在我身上,那人动作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刀锋扎进身体的痛楚是真实的,先是一凉接着是灼烫的痛楚,感觉不像是扎在身上而是扎进了灵魂里。刀子从喜月肩膀上擦过刺在我的肩膀上。然后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刀又拔了出去,我身体里飞溅出温热的红色的血喷溅了喜月一脸,然后她猛地扑上去与那人抢夺尖刀。

那人的力道很大,但是喜月全是拼命的架势,那人空着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往旁边甩,喜月还是被扯开了。

我努力想让自己的手更有力,这个人完全是不管不顾了的架势,再迟一点儿我知道外面的侍卫太监都会进来,但也就是在这几秒钟内决定生死了。

小术子扑过来用胡乱捞着的椅子猛地砸在那人后头,他身形震了一下全然不理背后的变故,仍然向我扑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也能敏捷起来,也或许是他被砸了一下动作变得迟缓了些的缘故。

我是俯着身的,他僵立在那里,两个人一时都没动。

我觉得肩上和手上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所有的力气都从伤口流失出去。用力往回抽手,一把剪刀已经血糊糊的,从那个人腹中拔出来。

他的脸上也沾了血,看不清面孔,手里的刀子再扎下来,力道已经不如第一下,只在背上划了一道口子,没扎进去,然后旁边抢出来两只手,拉着他向后仰倒,牢牢扑住。我才看见,他不是被我一把小小的剪刀刺伤的,他的肩膀上不知道受了什么伤,血都流了半条臂膀。腰间也有一把侍卫砍上去、嵌在伤口里的长刀。

慢慢地靠着桌子瘫坐下来,其实我的伤应该不重,但是血流得特别多,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来的声音,那么真实、那么清晰,让人觉得像是被一场噩梦淹没。

“娘娘!”

喜月扑过来,用手和帕子捂着我的伤口,血迅速浸湿了她的手和巾帕。

我想,可能是割破了大血管。

那个人被捆了起来,我提高声音说:“别让他自尽了。”

我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可是说出来才知道是气若游丝。说话的时候伤口疼得更厉害,胸口震动,伤口像是把锯子来回地互相挫磨,让人痛不欲生。

喜月忙说:“不会!娘娘您别再说话!”

然后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全爆开来,各种纷杂的声响,乱成一团。帐篷里全是血的咸腥味,很刺鼻。

喜月不敢移动我,我看到有人向我走过来,伸出手,然后我的身体被抬起来放回床上。痛楚反而没有刚才明显,只是觉得很沉重的麻钝感,伤口渐渐像已经疼木了,身体如灌满了铅。我最后听见,有人冲进帐里来急得没了章法地通报:“……皇后娘娘——被刺客杀了!”

我只听见这一句,其他的都没钻进耳朵。

皇后也遇到刺客了?

不知道是谁人在给我处理伤口,伤在肩膀上,太医不便动手,大概是喜月在弄,太医在一旁指点……

外面的风声还在呼啸,像虎吼又像群马乱奔,不知道玄烨怎么样了。那个人是假报讯,报的消息当然八成是假的。但是,玄烨他无恙吧?

这个人是谁呢?谁差来的?皇后那里是不是……

啊,她的死活和我无关,我自己也刚刚死里逃生。

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来觉得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其实才不过短短几照面的事情就已分清楚,这个胜负就决定了生死。

伤口木了一阵,又开始疼起来,一跳一跳的,像火烧,也像有刀尖在那里不停地剜动。

大概是失血过多,半清醒半昏沉的时候我在想,人一生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磨难呢?想找个可以倚靠的人,也很困难。你需要拉一把的时候,那个人永远都不能及时赶来。

睁开眼睛之前,我闻到一股味道,说不上来,很熟悉,又觉得久违的陌生。

是……消毒水的味儿。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天花板是雪白平整的,上面还有日光灯管。

我试着抬了一下身体,觉得头疼得厉害,甚至连去想我躺在这里的原因,都觉得很费力。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好像是公司旁边的社区小诊所吧?我到这里来买过止咳糖浆和止疼片,对这间屋子有印象。

“你醒啦?”穿着粉红色护士大褂的女孩子从小屏风后面探出头来,“你都睡了一下午了,死沉死沉的,给你扎针输液都不醒。”

我有点儿茫然地问:“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们公司的人把你送过来的。睡眠不足加上低血糖——是不是又熬夜上网了?早饭吃了吗?”

我用力地回想,昨晚……似乎是上了很久的MSN,早饭当然没来得及吃,紧赶慢赶地差点儿迟到……

真奇怪,明明是昨晚的事,怎么现在想起来觉得都这么模糊呢?

“多注意身体,减肥也得顾及健康啊,而且晚上也别熬太晚了。”

我跟她说谢谢,从床上爬下来,她说药费我的同事已经垫付了。

出了诊所,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车水马龙,十字路口的人们来去匆匆,红绿灯交替闪烁……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是……大概是昏睡又身体虚弱的缘故,总觉得很陌生。

我先回公司去拿了皮包和钥匙。同事当然都已经下班,已经熄灯落锁的办公室有种和白天全然不一样的空旷和寂寥。走廊里的顶灯坏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显得非常脆弱,光芒黯淡而且很不稳定。

看着黑暗的走廊的那一头,我模糊地想起,似乎就是中午,我去杂物室取东西,然后绊倒了,醒过来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

凉鞋的跟有点儿细,走在水泥地砖上有嗒嗒的声响,走廊那头传来远远的回音,听起来仿佛走廊里还有其他人存在。我停下来,回头看一眼走廊的那一端,那边的灯全坏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跟保安道了谢,出了大楼。我租的房子不在市中心,有点儿靠郊区了,坐地铁要二十分钟。在地铁站入口的台阶那儿,有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上乞讨。我翻翻皮包,找了一枚硬币投到他面前的碗里。

地铁的出入口总有这种强烈的气流翻涌,既不凉爽也不好闻,一种混沌感,让我本来就很烦闷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

总觉得,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好像远远沉睡了比一个下午要长久得多的时间。好像,还有梦。

昏睡的时候大概做了梦,我有这种感觉。只是完全想不起梦境里的所见所闻。

回到租住的地方,一起租房同住的室友还没回来。冰箱里找不着别的吃的,我拿了一包方便面,然后想起刚才护士说的话,把方便面又放了回去,拿起钥匙和钱包,下楼去准备买点儿别的食物。

烤好的蛋饼里卷着杂菜和肉丝,抹上甜酱和辣酱,还撒着孜然粉末儿。这种说不上来是哪个地方特色口味的东西很方便填饱肚子,而且营养怎么说也比方便面要好一点。

不过酱汁总会从下方漏出来,常常会弄得一手都是,黏黏的让人觉得讨厌。

我站在路边吃完东西,掏出纸巾擦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换一份工作。这个地方虽然待遇还可以,但是工作却不开心。

我想起那条黑暗的走廊里,似乎有什么不可知的伤害在伺伏着,于是莫名其妙地在这个闷热的街角打了个冷战。

回到租住的地方冲了个澡,然后爬上网去,一个一个论坛点开来看,发水帖,也水别人的帖。MSN上的人也都懒懒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明明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可是今天却觉得特别陌生和不适应。

比平时早了好几个小时就上床了,很疲倦,全身都酸疼没力气,可是又睡不着。我听到室友开门回来的动静,她脱鞋子的声音,皮包钥匙一起砸在桌上的声音,换衣服,开冰箱,浴室的门开开关关……

这些动静好像都离我很远,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门敲了两下,我提起声音说:“进来。”

她推开门,按亮灯,有点儿奇怪地说:“你今天睡这么早?”

“嗯,今天有点儿累。”

她说:“我买了大盒的冰砖,你吃不吃?”

我摇摇头。

她坐到我旁边来,点个头说:“你脸色是不大好,也是空调病是不是?我们公司今天也有好几个同事都病怏怏的没精神。你吃药了吗?”

我摇摇头。

“楼下药店应该有卖藿香正气水的,我去买两盒上来吧。”

我赶紧说:“不用了。”

“没事儿,我也得预防一下,这天气热得不正常,在屋里凉得透心,一出去又热得发闷,不病才奇怪呢。”

她不由分说就噔噔噔下楼去了,过了十分钟上来,果然提着药店的袋子。

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实在不太好,当然,要求良药既利于病又不苦口是不大容易的,只是这个药水的怪味儿实在让人有点儿吃不消。我又灌了半瓶矿泉水,还是觉得嘴里的味道很重。

“你早点儿睡吧。”她替我关灯。

虽然关系没有多好,但是同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也总比一般的同事什么的来得亲近一点。

我说:“麻烦你了。”

“别客气。”

还是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闹钟没有响,幸好是周末,不用上班。否则迟到一次罚五十块,连带奖金也要被扣掉一大块去。

空调早就停了,太阳透过薄窗帘晒进屋里,仍然很刺眼。我抱着头坐起来,习惯性地张口,“喜月——”

话一出口我就愣了。喜月是谁啊?我怎么这么顺当地就喊出一个陌生的人名来了?

我有点儿木然地去洗漱,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有点儿温热,再放一会儿才慢慢变凉。我含着牙膏沫儿,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一张脸苍白又难看,黑眼圈很重,皮肤显得松松的,还泛着一层油光。真丑啊。

怪不得做什么事总是都不大顺利,这年头漂亮面孔就是上帝给的万能通行证,做什么事都能事半功倍。去客户那里出单据的时候,明明一起去的,情况也差不多,但总是另一个公司的漂亮女孩子畅通无阻,而等着我的总是冷板凳。

因为有点儿走神,漱口的时候差点把漱口水咽下去。

洗过脸之后皮肤看起来干净了一些,整个人还是有点儿像发育不良的绿豆芽一样委靡。真奇怪,天天都可以在镜子里看见的脸,为什么今天就这么陌生这么不顺眼?眉毛应该更弯一点儿,眼睛更大一些,脸庞应该没有这些赘肉浮肿的痕迹……

平时觉得屋子狭小拥挤,现在却觉得空荡荡的,连外面巷子里嘈杂的声音都显得隔了一层雾似的遥远模糊。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看看,是公司的号码。

今天还有人在公司值守,这会儿打过来,八成又是为了客户资料还有单价的事。

这些东西都在资料夹里,一翻就有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立刻接起来,然后详细解答问题。有几次因为他们找不到资料放在哪里,我还赶回去义务加班帮忙,当然是没人付我加班费的。

其实地球没有谁不是一样转呢?凭什么我就总得傻乎乎地去帮忙?

手机烦躁地唱了半天,然后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突然就断了音。

没电了。挺好。

得去买点儿菜,家里的洗发水香皂都见底了,还有,牙刷也该换了。

我没坐车,走路去超市。遮阳伞能挡住阳光,但是挡不住热浪。走到超市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被空调的强劲冷风一吹,打了两个哆嗦。进去之后更觉得冷,站在货架前急忙把要买的东西丢进推车去结账。收银员把价格扫过了,报出来七十二块八。我掏了一张五十的给她,她接了钱看着我,我看着她,直到她有些不耐烦地又把价格重复了一遍,我才明白过来我没给够钱。

怎么回事儿!人像陷入冬眠状态的刺猬,这么迟钝缓慢,感觉却像是加倍敏锐了,冷风热风交替着吹在身上。我提着一大包东西,摇摇晃晃地过了马路,被一个人拦住。

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拿着宣传单,热情地介绍着路口新开的美发沙龙。他的脸被太阳晒得泛红,额角鼻梁都油光光的,声音很哑。不知道一上午他拉到了几个愿意光顾的客人。

“试试吧,现在开业酬宾,打五折呢,剪发型只要十块钱就可以了……”

我从提包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他,“给你。”

他滔滔不绝的介绍立即卡了壳儿,我说:“擦擦汗吧。”

是该剪了,头发长得像杂草一样,被太阳晒得干燥发脆,纷乱地披在肩膀上让人觉得郁闷。

我进了店里,又是一股空调风吹过来。

往椅子上一坐,面带笑容的年轻男子凑过来,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新发型。

我顺手指指坐在旁边座位上的男人,“就和那人一样的吧。”

那个人的正在修着板寸似的头型,短短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儿蓬勃的朝气。

美发师确定了我不是开玩笑,就操起剪刀动工了。反正对他来说,我付钱,他提供服务,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

一缕缕的头发落下去,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早就该剪了。

好像我想剪头发的想法在心中埋藏了很久,剪掉这些烦恼丝,整个人好像从一处牢笼里解脱出来了。

付钱的时候我觉得真是很划算,十块钱买了一身轻松,连来时拎着的大袋子都轻盈了许多。

做了一顿简单但营养很丰富的午饭:西红柿炒鸡蛋,颜色鲜艳地浇在白饭上,吃得很香。然后洗个澡,又睡了个午觉。

周一早上我醒得很早,时间充裕,化了淡妆吃了早饭,套着一条从买来就从来没上过身的牛仔背心裙去上班。

进公司的时候门卫用狐疑的却带着点惊艳的眼神儿瞅我,上下打量。

进办公室之后,另外两个人已经先来了,没意外地,都在发愣之后,冒出同一句话,“你的头发……”

我摸摸短短的发脚,笑笑,“凉快啊。”

“是啊……”其中一个说,“挺精神的。”

另一个说:“你气色好多啦,星期六你一下子就晕过去,吓人一跳啊。”

我笑笑,坐下来开启电脑,打开记事本写工作计划。然后把桌面收拾一下,扔掉上周末没来得及扔掉的垃圾。

联络几个客户,其中一家是陌生的,从来没打过交道,我说我送新的目录过去,对方很客气地说太麻烦了,今天正好有人会经过这里,可以顺路来取。

等到午餐时间,我想去餐厅的时候,电话响起来,那家公司的人正好经过这里,我说我把目录给送到门口去。

有个人站在门柱的阴影下面,他个子挺高,我快步走过去,问是不是他打的电话,把目录交给他。

他脸上也有一点儿汗意,但是整个人显得很沉稳。我们说了两句客气话,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也许他以前到我们公司来做过联络,于是我问他:“你以前来过我们公司吗?”

他微笑着说:“第一次来。”

我们互相报了姓名,他姓李,李自行。

我的眼睛弯了一下,他笑着说:“嗯,改一个字就更响亮了。”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跟他开过这个玩笑。

已经打算说再见了,他却说:“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也没呢,前面有家新开的餐厅不错,一起去尝尝鲜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

说出来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轻松。

他说:“我的车停在对面停车场了,走过去吧。”

那家餐厅里人不算多,我和他没说多少话,菜上得很快,一道凉拌豆腐在这种天气吃起来很可口,汤也不错。菜味只能说是一般。吃完饭,我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

也许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只是没有人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我总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去捕捉一些什么来填补身体里巨大的空虚和失落感,尽管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像陌生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面对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和陌生,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用拼命找话题,安静地一起吃完饭,相处得很舒服。

可能人们常说的有缘分,也就是这回事吧?

一见钟情的那种被雷劈到被电打到的感觉,我从来没试过。不过以前的同学曾经发狂似的恋爱过,对方除了漂亮外表什么也没有,偏她从看到人的第一眼起就迷迷怔怔,那人和她说一句话她就脸红,为了能和那人接近,不惜逃课跑到外地去看他演出……

我觉得那不是爱情,那是一种迷恋,明显的证据就是过了半年后,她就完全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拼命回想都不记得。她只记住了当时迷恋的感觉,她自己形容说像走火入魔。

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我觉得,在他身旁我好像踏实很多,没有那种总要坠落失重的感觉,胸口也没有那么空。

可是,总是觉得,我现在需要的太多,而拥有的太不够。胸口的空洞,到底要什么东西才能填满?

我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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