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向喜甜,记忆里的几次都是点的银耳汤或者豆腐脑,何时换了口味。
“呸,什么夫子,还不是假正经,暗地里跟妓女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一个小眼大脸的醉汉啐道。
“你瞎说什么,夫子那也是情难自已,岂是你说的那般不堪。”有女子和那男子争执道。自古才子佳人,夫子和青楼女子在一起,正合了戏文里说的相爱不能相守,不知让多少少女充满了向往,深有同感,少女大妈们大多帮着慕子笙说话。
“恬不知耻,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和那妓子衣衫不整搂在一起。”那醉汉提高了声量不甘示弱。
“男未婚女未嫁,哪又怎么了。”
“堂堂圣人,竟然流连烟花之地,还野外苟合,竟还有脸出来见人。”
“哎哎别吵了,是那妓子不要脸勾引夫子,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更何况只是个妓子,谁没个通房。”
“什么通房,青楼下贱货也配当夫子通房?”
“听说那花黎下贱的很,女扮男装靠近先生,听说是下了春药才使得夫子跟她一起的。”
“什么?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当然知道,青楼什么手段你不知道么?那和风散可是连神仙都顶不过的。”
“我还和那花黎睡过呢嘿嘿嘿,哎呦那滋味,想想睡了圣人的女人就刺激。”
。。。。。。
人群越来越大,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而作为主人公的慕子笙,渐渐被人群淹没。
慕子笙脑子里只听到“妓女”“和风散”“苟合”“我和那花黎还睡过呢”,他愤怒,极其愤怒,尤其是听到“我和那花黎还睡过呢”,心拧着疼,有对自己的不耻,有对花黎的痛恨,也有对那男人的憎恨,想冲上去杀了他。
且不说身份,野外苟合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还是和残花败柳的妓女。他一向远离女色,和杨昭都未有半分亲近。
“我还和那花黎睡过,哎呦那滋味嘿嘿,真是快活似神仙啊哈哈哈哈。”
“花黎”,悔了自己的妓女,下药苟合的妓女,女扮男装的妓女,水性杨花的妓女。
为何自己竟然半分记忆都无?这名字也未曾熟悉,“阿华”,慕子笙半是疑惑的喊出这两个字,阿华,花黎,是同一个人么?
心又在抽搐,一阵迷茫一阵暴怒,在脑海里交织。
“杀了那个男人,他睡过你的女人!”
“她不是,她只是妓子。”
“你睡过她就是,她绿了你,杀了她,杀了这个男人。”
“不是的,道听途说不可信。”
“呵呵呵,你个孬种,你被绿了。”
“不,你没有,你压根不知道这一切。”
恶魔和本真在脑海里撕扯,慕子笙捂头怒吼:“你们闭嘴,闭嘴!”
说罢便右手按上了腰带,抬眼看着那个还在叫嚣“哈哈哈那妓子还算嫩,才开包也没多久哈哈哈哈”,慕子笙满目狰狞,眼眶已经变得通红,仿佛入魔般,欲冲进人群朝那人走去,准备拔出暗蛟杀了他:“对,走过去,往他脖子上,一刀,他就死了,他和你女人的秘密,就都没了哈哈哈哈,杀了他!”脑子里沙哑低沉狂肆的魔鬼般的声音一直在怂恿。
突然慕子笙整个人晕倒在地,被阿二阿三架起,消失在依旧热闹不休的人群。
“公子刚刚是入魔了吗?”阿三想起慕子笙狰狞通红的眼睛。
“断心草不曾听说有入魔的说法。”阿二也陷入了疑惑。
“虫后拥有者在操控?”阿三想到这种可能。
“陈毒已经死了。”阿二摇头否定道。
“那怎么办?公子总不能这样喜怒无常。”阿三担忧道。
“我已经传信给王爷了,王爷也在赶来的路上,也不知柳生来了没,不然。。。。。。”
“反正断心虫在你那里,只要王爷到了,悔了它,公子也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
。。。。。。
花黎规矩了两日,待在后院不曾出去,感受到阿娘和郑叔已经对她放下心,确定她不会出去,花黎便开始想办法打探消息。花妈让所有人都不许在花黎面前瞎说,大家也都生怕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一直避开后院。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花黎盖上被子假装午休。
“吱呀”花落跨步进来。
“我知道你没睡呢。”花落淡笑着看着花黎,她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心里清楚得很。
花黎挣开一只眼瞅了瞅,只有花落坐在桌前搅动着红枣汤,温柔极了,瀑布一般的长发随意披肩,淡雅的薄纱长裙,挺翘的鼻子,卷翘的睫毛,再调皮的人见了都会小心翼翼。
“神仙姐姐。”花黎双手抓走被子捂住嘴巴不由喜道,“仙女姐姐你为何坠落凡间。”
“为了我那傻妹妹啊,她看上了凡人,天理不容。”花落没有抬头,依旧搅动着红枣汤。
“那天条可否更改?只羡鸳鸯不羡仙。”花黎眨了眨圆鼓鼓的眼睛,狡挟道。
“且不管天条如何,凡间已经视为妖魔鬼怪,要将你乱杖打死。”花落突然停下了动作。
花黎也噌的坐起来:“什么意思?”
花落端着红枣汤,缓缓走到床前,侧坐在床沿:“你先喝了这汤。”
花黎一饮而尽,抬起袖子抹了抹嘴:“阿落,发生了什么。”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谣言,说你极其不堪,女扮男装,下药勾引慕子笙。这两日都是些慕名而来的男人,只为一亲芳泽,睡夫子睡过的女人,看看这身子是不是不一样。”花落伸出食指,挑着阿黎的下巴,垂这眼望着花黎,语气带着不甘:“阿黎长大了,真是个美人儿,你一定会是这衡城的头牌。”
看着花黎无辜又震惊的眼神,仿佛恋爱中的蠢女人,花落真想撕下这张脸,看她哭着卖笑,看她也像野狗一样趴着伺候男人。
花落起身往外走去,走在门口的时候微微扭头:“阿黎,你忘了他吧,慕子笙,早就醒了,也出过西郊。繁花楼现在风雨飘摇皆因你起,你适合像我一样生活。。”
花黎颓废地坐在床边,不管真假,慕子笙也是这般认为,不然为何他丝毫没有消息。
他嫌弃她,他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