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戴不了,只有方颜妍可以,因为湮神鼎已与她签订了魂契。”言朔目光仍在江岁丰脸上徘徊。
“魂契是什么意思?”方颜妍不解。
“生契为活契,魂契为死契。契者与宿主同生,宿主活契者活,宿主死契者死。”
方颜姸听的如鲠在喉“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鼎同生共死?它活了那么久,万一它先早于我挂了,我岂不是得陪葬?”
“这你大可放心,鼎神的寿命长着呢。”言朔又补充“你是主它是仆,他反噬不了你,想多活就要保护好你。”
陶桃一拍手“那颜颜姐岂不是可以炼化湮神鼎的精魄能量了?这也太无敌了。”
这一说更非同小可,方颜姸急道“那些尸骨的精魄都要到我身体里练化?”她说完这话,不觉间有点隐隐作呕“我会变成怪物吗?”
“不要担心,你之前和江湛有魂契的时候,也不意味着颜颜你就是江岁丰的父亲啊。”他紧盯江岁丰,试图在他脸上发现端倪“你是否能得到鼎的能量滋养,还要看鼎神是否心甘情愿。”
“我什么时候和江湛有魂契了?”方颜姸捂住脑袋,任她平日再冷漠,今日也没办法淡定“言朔你今天说的我都不懂,我头有些痛。你就只告诉我如何解了这什么魂契,你们谁想要就拿去。”
“如何解那就要问江公子了。”言朔目光灼灼“你说是不是,小丰?”
“江湛的确是我生父,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温言“如何解魂契我并不知道。”
“好,那你说一说在湮神鼎里发生了什么吧?不会也要告诉我什么都不记得吧?”
“颜颜在虚无境里亲了我,然后她救了我和长庚。”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颜颜姐你居然亲了他?”陶桃捂嘴惊呼“我姐就是我姐,动作神速!”
方颜妍一脸吃多了酸杏的模样,心下盘算:这小子肯定是说谎,我什么美男没见过,怎么会主动吻他?可若我真对这弟弟做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呢?那可就对不起了。她转脸一副“渣男”相,苦口婆心地劝说“小丰,你这么乖的孩子应该不会骗姐姐吧?这肯定事出有因,我可能是一时糊涂,犯下了错。你是个男人,应该大度大气,能容得下委屈,不要跟姐姐计较。”
“如果我要计较呢?”他眼尾垂下,一副可怜相,身后就差一条尾巴。
“姐姐给你明天买套衣服赔不是?”显然这个提议江岁丰并不满意,方颜姸面上尬笑,心下气恼:不就是亲一下吗?我不记得这件事,真实性还有待考证,如果以后演过吻戏的男演员都要我来负责,那日子怎么过!
言朔听到此处,嘭的一声起身“我去衙门一趟。”
“师兄,我跟你一起。”陶桃追出门去。
前堂“渣男”一般的方颜妍扒着融化的冰果子碗埋头边吃边思索。
“江哥哥,你要娶姐姐吗?”长庚稚气地声音打断方颜妍的思路,让本来缓和的气氛更加凝固。
“嗯。”江岁丰郑重地嗯了一声。
方颜妍拍了拍身边孩童的肩膀“长庚,你先回自己房间,姐姐有话要和江哥哥说。”待长庚蹦跳着消失后,她才开口“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只想恋爱,不会对任何人负责,我不会留在这里,我是会回自己的世界去。”言下之意,如果你不介意这些条件,这笔买卖咱们可以继续谈。
对面的人并未顺着她的思路“你怎么回去?”他扎心反问“你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来吗?”
“我不知道,或许你能告诉我?”这次试探的主导换成了方颜妍。
“放心留下来。”他起身将身子探起,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方颜妍“我会保护你的。”
方颜妍眼见他一副深情似水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地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想保护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先排队吧。”说完便逃也似地起身。
“你落了东西。”
方颜妍停住伸出手来接,江岁丰扣住她的手掌,将戒指套进食指“好好戴着它,它也能保护你。”
她回到二楼自己房间坐下,方才江岁丰深情的表情下分明深藏一抹刺骨地冷漠,她打了个寒栗,好一阵才甩掉那种酥麻的感觉,复又燥闷起来。
自古至今男人追求的无非是名利、金钱、地位、女人,他拿接吻一事来故意气走言朔,隐藏的是什么,又想得到什么?他的目标是言朔还是自己?他有什么苦衷吗?他长的那么好看,也不至于很坏吧?
方颜妍你醒醒,你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明星!
她脑仁涨的木木的,眼见近期小命终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保住,又有这诸多烦心际遇。她越想越烦躁,一双手交叉反复,戒指硌地生疼,她用力地拧动,那戒指却未脱落,好似长在手指间。
空气闷热,蝉鸣大盛,她出了一身汗,正粘腻的难受。啪啪啪,温热的雨滴连绵砸了下来,连成雨瀑,浇熄了她的乱绪,好一场及时雨!
方颜姸望向连珠落雨的屋檐,轻轻呢喃:还是自己的世界更好啊,没有战争,没有怪物,不知道经纪人和小助理现在都在做什么呢?不知道最近矿总的事业还好吗?我不见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不是喜欢纠结的人,个人情绪起伏也有限的很,用经纪人的话说:天生没有做优秀艺术家的根,但在今日这雨天里却多了丝情愁和人味。
一股青烟自她指间冒出。
“喂,你这臭女人,和江湛合起伙来坑我,枉我活了这么多年,却中了你们的计。”那青烟声音粗犷又有一点熟悉。
方颜姸刚抚平燥闷,饭食消化,瞌睡虫上脑,语调毫无波澜地淡定开口问“你就是鼎神吧?咱们这契约怎么解啊?”
“你不要妄想控制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个言而无信的女人!”鼎神怒吼一声,震的方颜姸发梢直往窗外飞扬。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了你,不过我得罪人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既然你这么不爽我,你更要和我解除什么契约了。”
“你永远也别妄想得到我的力量。”他凶恶话毕,又化为一股轻烟。
“我是不想要啊,哎,你怎么不见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方颜姸自顾自言说“看着我在鼎里做了不少事啊,这鼎神气的不轻。”她梳顺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将戒指不断往桌上磕碰,却没有任何反应“出来啊,咱们聊聊,放完狠话就溜,看来这鼎神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戒指咣当一声,坠落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