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木村幸三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裹在一层厚厚的胶状“茧”里面,周围黏糊糊的,唯独鼻孔处有几个小孔露出,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魏申发现木村幸三醒了后,开始将凝聚出来的胶状物收回,并说道:“虽然里面没有治愈的能力,但是里面还比较暖和。”
“谢谢……基利诺呢?”木村的声音完全沙哑了。
“他没气了,全靠你了木村先生。”
木村的上半身已经露出来,他捂住喉咙疼痛地说道:“那就好……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魏申却沮丧地说道:“杀了基利诺也没用啊,我们还在异世界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木村却摇着头说道:“不,咳,我们已经回来了。”
“什么?”魏申的双眼瞪得老大。
“是的,我们已经回来了。这个地方我记得,这里是北海道,我小时候来过这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魏申又环视了一下这片雪原,似乎感觉到海拔真的低了不少。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应该是基利诺正在转移的时候,在我们干扰之下导致位置发生了偏转,咳咳咳,因此虽然我们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但是位置却出现了偏差。”
“是这样的吗?”魏申惊讶地合不拢嘴。
木村挠了挠头发,说道:“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咳咳,我只能分辨得出这片土地的味道。”
魏申又继续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回异监会?”
木村幸三抬起头凝望着天空,沉吟着说道:“不,不能回去……”
“怎么了吗?”
“这肯定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白寰夫妇的阴谋,咳咳咳。”
“你是说……”魏申想到了什么,脑袋中电光一闪。
“没错,这件事仅凭基利诺一人是做不到的,咳咳,我咳,我可以肯定异监会里面有内鬼。”
魏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谋,不由得从背后都渗出冷汗来。
“那白老会长……”
木村幸三摇着头说道:“我相信这件事白老会长还不知情,不过我还是想去打探一下先。”
魏申不解地问道:“你从哪里打探?那些高层人物是什么关系你都不清楚!里面有多少雷你都不知道啊!”
“会长曾对我幸三有恩,咳咳咳,咳咳,现在他被人陷害,我绝不会就此罢休!我一定会将这背后的人揪出来!”
“可是木村先生……”
“不用再说了,魏申,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头儿,咳咳,接下来的路将会凶险无比,我会一个人走下去,你不必再跟随我了。”
魏申咬紧牙说道:“木村先生,你当我是什么人?会长对你有知遇之恩,同样你对我也有,我不会就此背离你的!”
木村凝望着魏申的眼神,又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
魏申绘声绘色地对李哲和李玛芭着过去的一些往事,仿佛是他们也亲身经历一般。
“后来呢?”李玛芭似乎对这个故事饶有兴致。
“我们开始还试图联系异监会,可是还没等我们联系上,却收到异监会内部发出的追杀令。”
“追杀令?”李哲有些吃惊,“其实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白寰有什么错,他明显并不知情啊。”
魏申轻蔑地笑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最荒谬的是,是白寰的罪名。”
“什么意思?”
李哲也有些迷糊了,就算白寰错误地把团队带入死胡同,他的罪名也不至于大到连随从都要被追杀的程度。
“异监会给白寰的罪名竟然是故意诱杀异监会成员。”魏申说道。
“什么?!”李哲听到这个罪名有些吃惊,“这毫无动机啊,白寰为什么要这样做?”
魏申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白寰竟然被说成是来自异世界的人,他的元精和人类的元精有很大的区别。”
李哲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表情和你简直一模一样,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不过当我和木村先生去查证这些资料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白老头儿,还有白宇灵白宇虚他们……”李哲脱口而出。
“他们曾经也被怀疑过,就像你现在的反应这样,但他们后来接受过检验,却是地地道道的人类,也就是说只有白寰不是人类。因此他的罪名才会是异世界的生物企图诱杀异监会成员。”
李哲和李玛芭听后,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件事实在太古怪了,正常人都不能接受,无论李哲怎么思考,他也只能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肯定还涉及到一些异监会高层。
“当时的白明通和白宇虚,眼睁睁地事情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不仅仅是做不了,反而有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什么都没做,我真想知道到底白寰是不是他们的儿子和父亲,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出面表态!”
魏申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潜藏的愤怒,被李哲看出来了。
半晌过后,魏申把木村尸体手中的鲤丸捡了起来,又重新封好在刀鞘之中。
魏申又对李哲说道:“这把鲤丸是木村先生的爱刀,自从他离开异监会后,鲤丸便从不离身。
我想带木村先生的骨灰回去霓虹国,与这把刀一起埋了。”
李哲拍了拍魏申的肩膀说道:“那一切结束之后呢?你怎么打算?”
魏申的眼神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的坚毅,说道:“找到白宇虚,复仇!”
李哲安慰道:“白宇虚可能未必是你的敌人……不过这件事我会帮你,我也会把这个幕后的人揪出来!”
李玛芭看着李哲,感觉到他的气场与平时有了明显的变化。
魏申没有接李哲的话,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他只是默默地背起了木村幸三的尸体,消失在夜幕之中。
……
“你究竟是谁?!”高舒疼痛地捂住了左眼咆哮道。
月色间现出了一个清瘦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袭棕色的道服,戴着一个银色的铁面具,面具的嘴部弯刀一样咧着嘴笑,很像马戏团里面的小丑。
那人没有答话,手中握住一把钩镰,钩镰尾部联结着一串长长的铁链,一圈圈地缠住了面具人的手臂。
钩镰似乎有灵性一般,在面具人挥出手臂的时候,听话地隐藏在夜色里,刀刀致命地朝高舒喉咙割去。
“草!”
高舒扯动了手指一下,方才躲在草丛间的一具人影朝面具人扑了过去,身上还穿着公园保安的衣服。
面具人没留意到高舒竟然还留了一手,连忙把钩镰抽回,仅用一刀便把辉哥的尸体砍成了两半。
再回头的时候,高舒已经跑远了,面具人伫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继续追击。
从面具人那一道窄窄眼缝里,如同一个深深的潭。
黑暗且变幻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