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帝国最东边的山麓下,坐落着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落,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今日平凡且宁静的村落,打破一如既往的安静,反而热闹不已。
原是他们梦望村的村花今日出嫁了。
村花芳名钟曦,其容貌,在村子里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也难怪被人冠上这村花之名。
无奈村落里的人鲜少见过世面,殊不知钟曦的那番容颜,何止这小小的村落,哪怕是放眼整个大陆,怕是都无人可比拟了去。
只是那钟曦被钟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藏得太好,以至于村落隔得稍远一些村民们皆是只闻其名,不曾见其人。
今日,虽是瞧不见容貌,但瞧瞧身段,瞧瞧那在村子里算得上顶顶气派的婚宴,也不失为一场好事。
村子里的居民为了参加婚宴,竟破天荒的拿出了压箱底的新衣裳,漂漂亮亮的欢欢喜喜的踏上了通往齐家的羊肠小道。
没错。
这次钟曦所家之人,便是村落里另一户大家——齐家。
齐家的二儿子齐迅是村子里最好的猎户与拾柴户,也是面相最俊,身形最高大强壮的男子。
是所有村落里姑娘们朝思暮想的对象。
这时候的钟家。
无论是院子的大槐树上,还是篱笆上皆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大大的囍字贴在木门板上,喜气十足。
钟家人丁还算兴旺,总共算下来差不多十几人,除了钟家的主院之外,四周还散落着钟家的偏屋,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的,愣是没有闹过矛盾。
偏钟曦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娃,且生得绝美倾城,再加之她娘亲早逝,钟父恨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所以长到十七岁的钟曦十指纤纤,白嫩如玉,愣是没有碰过一丝一毫的粗重活。
这齐迅也是钟家考虑了好久才答应的,要知道,人家可是在半月前便下了聘礼的。
齐迅,是个会疼人的。
“好了好了,哭什么,二弟,今儿是曦儿的大喜日子,你个当爹的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儿!”钟国拍了拍钟父的肩膀,连带着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就是舍不得,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嫁过去受了欺负可怎么办!”
钟父哭得委屈,与钟国躲在大槐树后伤感起来。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齐迅和曦儿的关系如何你有不是不知道,他疼曦儿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她受委屈。”
齐迅他是亲眼审查过的,那眼神,错不了,况且曦儿也钟意他。
“呜呜呜。”钟父哭得更凶。
“好了!在曦儿出来之前,你可得把眼泪给我止住了啊!”
——
屋内,钟家的几房少女少妇早早得就过来为钟曦拾掇了起来。
上了最后的一只簪,看着铜镜中的明媚少女,一室的女人包括钟曦自己也都失了神色。
如此惊艳。
“娘亲,以后蝶儿也会长得像姑姑这么美丽吗?”奶声奶气的小女娃爬在钟曦的腿上,俏皮地看向正在为钟曦打理秀发的女子。
此女子便是钟曦的大嫂。
比钟曦大上六七岁,长得大大方方,身段还算苗条,只是农活干得多了,皮肤便有些黝黑。
“那是当然,我们蝶儿将来一定比姑姑我更加美丽。”钟曦的眼中溢满笑意,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挂了挂蝶儿的小鼻子。
若是将来她与齐迅有了娃娃,定会也如蝶儿这般活泼可爱吧?
意识到自己出了神,钟曦有些害羞了起来。
若是让爹爹知道了,怕是又要笑话她。
一想到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钟曦便不自觉地笑,嘴角上扬起绝美的弧度,本就美得惊人,这一笑,更甚。
院中的那棵大槐树下爹爹为她修了一个秋千,去得频繁了,便发现那槐树的树身上竟有个不大不小却隐蔽的树洞。
高度刚刚好,正巧她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躲到树后向那树洞诉说自己的心事。
大概是从一年前,树洞里竟频繁地出现一些小物件。
多是女孩子喜爱的。
当然也包括钟曦。
后来经过她几番蹲守勘察后,发现向树洞投放这些女孩子喜欢的物件的,竟是那么一个伟岸的男子。
那便是齐迅。
一个甘愿没日没夜狩猎只为贩卖更多的银钱为她买她最爱吃的蜜饯的男子。
有一次,雨夜,他义无反顾的入山,最后中了捕兽夹,回来之时,一身泥泞血污。
后来她问起。
他只云淡风轻一笑,说:我只想着若是捕了那鹿,便可以买个好价钱,到时便可以为你买了那件云水裳。
云水裳。
是当日路过镇上的一家制衣店,她无意之间看到的,最终抵不住诱惑,她终是问了问价钱,足足一锭银子。
她当时便打消了念头,只是没想到竟被齐迅记在了心里。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永远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永远都在竭尽所能地为她捧上他能触及到的最好的东西。
这样的男子,她怎能不爱?
“新娘上轿——”
盖头遮住了眼睛,一路颠簸,待钟曦被抬到齐家时已然过了晌午。
终于,落了轿。
外面一阵喧嚣嘈杂,唢呐鞭炮不绝于耳,欢声笑语更是一路都没有断过。
轿帘被人掀开,一只骨节分明,掌心带有厚茧的大掌伸到她的盖头底下,示意她将手搭上去。
钟曦认得,这是他的手。
田野间,她不止一次把玩过他的手。
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他温热的大掌,这只手的主人,将会是她这辈子的依靠。
幸福,好似快要溢出来了。
夜,在一片红火喜庆中,悄然降临了。
篝火冉冉,村民们难得地聚在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而齐迅则是往自己的婚房而去。
他舍不得让她久等。
知道钟曦不喜酒气,一场婚宴下来,齐迅硬是生生拒绝了那些向他举杯祝贺的村民们。
当到了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
眸子里划过一丝罕见的紧张。
“曦儿,是我,我进来了哦。”说完,齐迅乖乖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她的允许。
“夫君尽管进来便是。”钟曦本想张口喊阿迅,后来又意识到他们已然拜了天地,便改口叫了夫君。
这句夫君,令齐迅猛地一顿。
狂喜。
他不再耽搁,推开婚房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反手将门关上,他眸光如火,锁定了床榻前那抹如火如荼的纤细。
钟曦感受到他的靠近,十指不禁缩紧。
这边,齐迅自是紧张不已,挑起盖头,呼吸猛地一窒。
若说平日里的曦儿是雪山上的玉莲,美得圣洁夺目,那么现在身着红妆的曦儿,便美得足以与夕阳媲美。
见他看得呆了,钟曦则是害了羞,正准备侧过脸去,却被他一把捏住了下巴,即使是这样,他对待她也是极其温柔的,动作也是极轻的。
“夫君可还喜欢?”她娇羞地瞧了他一眼。
“喜欢。娘子......”说着,人便倾身而来,钟曦微颤着羽睫,顺势倒了下去,期间,齐迅的大掌一直贴在她的脑后,体贴入微。
“夫君可愿意为曦儿拆头发?”躺下的那一刻,钟曦却是是被那一头的发饰给咯着了。
“好。”齐迅长臂一捞,将人捞了起来,随后便专心地替她解头发。
这么个绝世好男人,竟被她寻着了。
如瀑般的墨发倾泻而下。
齐迅的眸光愈发深沉了起来,钟曦在他炙热的目光下,不免也有些意动,随即娇柔地换了一声:“夫君。”
“娘子——”
说完,红账被齐迅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窗外火光涌动浮现,忽远忽近的惨叫声穿透窗户,惊扰了正在耳鬓厮磨的俩人。
钟曦猛地睁开眼睛。
齐迅也连忙起身,将钟曦还未完全褪去的衣裳拢好,直到俩人都穿好衣裳,门外早已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