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这天早上，集训队进行了最后一次考试，也是综合大考，下午再有一次座谈会，几个大佬垂询下各个参与训练的同学的反馈，集训队就算结束了。
当天晚上还有自愿参加的联欢晚会。别看是能参加集训队的学霸，联欢晚会上各种大佬也不少，曾经就有跳《极乐净土》的，在贴吧轰动一时。
言晓诺和马胤晗两人“归心似箭”，一起定了当天晚上返乡的机票，也就放弃参加那个联欢了。
事实上，两人也可以选择再多滞留一天，只是……
直白点说，就是他们俩感觉参加了也没什么意思。
集训队扩张得厉害，早期只有10来人，后来连年翻倍，直到现在人数基本涵盖国一。如此多的参与者在考试密集且短短三四周的时间里很难都相互熟悉起来，只有稀有的女生和稀有的高二生大家都会认识，余下的更多地会以未来就读的大学、出身的省份、寝室的距离、上课位置的友邻、自习结伴等因素结成小团体。
言晓诺和马胤晗两人没有其他同省战友，不像一些厉害的省份能出五六个，两人又都是保T大，化学集训队里保T大的就是保P大的一个零头，两人还因同省出身，被排在一个二人宿舍，社交圈基本闭合了。然后两个人都不怎么想冲刺国家队名额，不是会自发自习的，也没有和某些同学下午下课后直接外出游玩，而是双双沉迷《奇幻世纪》——可惜的是马胤晗是在南海郡，没能一起玩，倒是加了好友，互通有无。
所以他俩就游离在集训队的边缘，只和另外四个T大保送生相互略微熟悉些。留下来凑这种联欢晚会的热闹也可以，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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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飞机抵达X市已经非常晚了。
下了飞机，两人在等行李时，言晓诺问道：“阿晗，你晚上怎么办？”
因为马胤晗家在泉市，还得倒一趟高铁才能到家，需要在X市过个夜，便随口应道：“等等找个宾馆过个夜呗。”
一到国内出口，言爸言妈就守在那等着，言晓诺一眼看到，遥遥招手。
言爸看到言晓诺，也看到走在一起的马胤晗，问到：“这个同学是一起的？没有家长来接吗？”
言晓诺介绍到：“这是马胤晗，是F省入选集训队的同学。他和我一样保T大，按照志愿，以后会是我同班同学。”
马胤晗也乖乖地打了个招呼并进一步解释：“叔叔好。我家是泉市的，要明早搭高铁回去。”
一听是儿子未来四年的同班同学，言爸立刻热情了许多：“泉市啊，老乡啊，我惠县人。”
“我现在住在市区，不过老家南安的，就在惠县隔壁！”
言妈也热情地接口：“有缘分有缘分，晚上住的地方有着落了吗？不嫌弃的话，晚上就先到我们家住一晚。”
马胤晗盛情难却，就应下了——虽然他有初步的计划，打算去住便捷连锁，但有这么个便利他也乐得轻松，免得在不太熟悉的城市横生什么枝节，虽然他从省队培训到现在，前前后后在X市也呆了3个月，但基本都在X大里度过。
一路上，言爸开着车，言晓诺坐副驾驶座，言妈则和马胤晗寒暄着。马胤晗这人嘴甜，逮着机会就夸言晓诺“知识储备深厚”“实验操作细腻，被实验老师当做范例”，哄得言妈笑声连连。言晓诺在这种情境下，不得不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家里没有专门的客房，所以言晓诺去睡姐姐的屋子，把自己屋子让给马胤晗。
简单弄些水果招待了下马胤晗，依次洗漱后，马胤晗也没矫情，问了WIFI密码，躺倒床上就直接上了游戏。
言妈跟着言晓诺进了屋，把房门带上，没了外人，才好问问集训队的情况：“晓诺，这次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希望？你奶奶求了卦，太叔祖和保生大帝都说你有可能的。”
“老妈！不是说好了这次就重在参与吗？其实每年在国家决赛排名出来后，就大体定型了，能不能上心里都是有数的。”
“你那个泉市的同学不是说实验老师很看重你吗？你之前不是说过，实验比重很大的……”
见言妈有点想深究细节，一时半会儿唠不完，言晓诺忙打断：“就相互恭维的话而已。实验老师是Z大自己的，说了不大作数。还有，马胤晗和我一起玩的，这会儿在等我了，我得赶紧上线了。”
其实马胤晗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城郡分区的，他依然是和高中的小伙伴一起练级刷怪。只是本来飞机落地就晚，招待马胤晗又拖了会儿时间，现在言妈究根结底的，他担心小伙伴们以为他不上线，不再等他，副本、日常直接“发车”了。
“好了好了，不问就不问，去吧去吧。”
一上游戏，言晓诺立刻进了张宇涵的队伍。
【队伍】千钧诺言：抱歉抱歉，久等了，我飞机到得太晚了！
【队伍】函谷之雨：没事，我们也预估到了，先刷着怪呢。你在第二主城等着，我们马上到。
言晓诺则已经分神去找马胤晗“对口供”了。
【密聊】千钧诺言：阿晗，刚我妈唠叨上了，为了脱身，我拉了你当挡箭牌QAQ。说“你在游戏里等我”……明天如果我爸妈提到，你就当你在祖柏郡和我一起刷怪，应付一下，好吗？拜托拜托QAQ。
马胤晗的回复还没来，言妈先发了条密聊。
【密聊】[惊鸿游龙]（言妈）：如果泉市那小伙子刚来玩，等级低，你可要多带带人家。
【密聊】[惊鸿游龙]：大学里的同学可不一定都能成为铁哥们的，友情也需要好好经营。你上T大，以后周围的同学都是好孩子，妈妈也放心，你要多交流交流，以后才能成为人脉。
【密聊】[千钧诺言]：知道知道。不过他早都50级了……
那头马胤晗回了话。
【密聊】[银月晗光]：我懂我懂，没问题！
言晓诺也就安心了，等到张宇涵他们，开始日常任务和副本。
悬赏做到一半，言妈又突然发了一条密聊过来。
【密聊】[惊鸿游龙]：儿子啊，现在随你放松的玩。以后上了大学，晚上玩一玩没问题，但如果那个小伙子白天也拖着你要你一起玩，你可得懂得拒绝！
【密聊】[惊鸿游龙]：T大里每年因沉迷游戏而退学的也不在少数……
言晓诺看着母亲的密聊，心情有点复杂，只草草为马胤晗解释一番，挽回下他的形象。
【密聊】[千钧诺言]：妈，我那同学不像我们要阅卷评卷，又在学校住宿，可以在校内自由活动，所以之前有机会玩得多，练级快。他在集训队也是很勤奋的。
【密聊】[惊鸿游龙]：我知道，都是好孩子。我只是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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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X市的隔天，到火车站给马胤晗送行后，言晓诺就去学校报道了，受到老师们和张馨媛、黄景行的热烈欢迎——两个男生“抛下”两个女生去学车了，他们阅卷工作负担大了起来。
边一起批着理综，小赖还有陈段一边问起集训队的事。
因为基本没有入选的希望，加上考核的点有些偏——比如集训队教量子力学，重心是久期行列式，还有教投影算符，但这些等到了研究生时期真正学《计算化学》，是不会碰触到的，前者模型过于简化，后者多把振动、转动直接交给计算机拟合——所以言晓诺多多少少有点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的感觉。
不过去一趟集训队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通过考试，还有对其他学生的观察，知道考试的老师们喜欢从哪些教材出题，如P大的《中级结构化学》，还有能竞赛考到这个水平的同学，会额外啃哪些大部头以提升知识储备和加深知识理解，如周公度的《高等无机结构化学》，到了集训队是人手一本。（过时N年的讯息，别问现在，问就是平行世界。）
这种事如果学校里没有学生去过集训队，就永远不会有人了解的，只能盲目地扩大题海，蒙头刷题。言晓诺把这些琐碎的讯息告知竞赛指导小赖后，便算彻底完成了他这一趟集训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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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母久别之后重新回到家中，言晓诺过了小半周非常舒坦的日子，言妈就旧事重提了。
晚餐桌上，她就提到：“之前NO的课没报成，我看他们还有那种每周两次的半学期班，晓诺要不要……”
这一次言爸率先挡了刀：“一周一次也就罢了，一周两次，那要么周末都没了，要么就是工作日晚上有一次。晓诺平常还得帮老师做好多事，就太累了。难得保送了，还是好好放松一下吧。”
“也是。”言晓诺靠竞赛保送，那真是高一高二过得很苦，暑假都是没有的，周末除了周末作业，还要上一次全市培训大课和学校的竞赛组一次考试，额外还要自己看书刷题，大学的化学专业课基本都自学完了。她带孩子玩游戏的初衷也是让孩子能放松，不能现在说放松过了头，又返回去进行高压学习。
吃饭吃着，言妈突然灵光一闪，又提到：“诶，咱们楼下不是新开了个健身房吗？晓诺这趟去H市，坐下来时有凹痕了，再下去小肚子该出来了。”
这次言爸倒是没反对：“是呀，晓诺，T大体育必修可是要考3000米和引体向上的！”
言晓诺摸了摸肚皮，松松软软的。健身房好歹时间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不像上补习时间那么刚性，言晓诺也不好再推拒。
饭后收拾好后，他们一家子就下到二楼，参观了下健身房。
电梯间一出来正对着就是楼梯间，防火门没有合上，言晓诺便看着几个穿着运动紧身衣的健身教练，在楼梯口吞云吐雾。
没在健身房里吸烟是有公共道德了，但这样的健身教练，让言晓诺对健身房的印象陡然下降。
不过健身房的营业小姐姐能说会道，一下子说服了言爸言妈，给言晓诺办了年卡，年卡送了两个月，中间还允许暂停3个月，调节得好，能一直到明年9月都有效，等去了大学，春节和来年暑假回来还能用得上。
聊着聊着，也算是饭后一小时了，分派的教练小姐姐便先教他几个有氧器跑步机、械椭圆机、动感单车、登山机要怎么用，让他自己来锻炼时不至于无从下手，力量器械则要额外再约专门的时间分几次来教。
言晓诺浅尝辄止，了解了用法后，就下了器械。
走出健身房，言妈就有几分不满了：“晓诺，花了钱就该好好练练，男孩子要给人安全感的，不要软绵绵地，踩几下器械就要了老命的样子。”不过落到实处，言妈倒也没有每天都要他去。言晓诺却是自觉，如果不是类似于周二周四批语文、理综卷子那么疲倦，他都会去健身房，短则半小时，长则一小时，出出汗，放空下情绪。
一切变得更加节律，过后的生活，直到高考，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