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藤田刚的战书到精武门时。
陈真归隐,霍廷恩花楼买醉不见影,偌大的精武门,居然找不出可迎战的人,农劲荪急的团团转,只能派人到处寻找霍廷恩,陈真目前所在之地倒是知道,但他却没去找陈真,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让陈真多插手精武门的事,霍元甲之后,他心目中的精武门馆主永远是霍廷恩,而陈真威望太高,得尽量避嫌……尤其是他比武赢了霍廷恩之后。
决斗日期在三天后,眼看日期将至,还没找见霍廷恩,决斗前一天的晚上,农劲荪决定连夜派人去找陈真,不想霍廷恩回来了。
英挺昂然,自信照人,气势勃发,相比三日前败战的窘迫萧索,如同变了一个人,就算更久前的他,气态也不能与今日相比。
农劲荪道:“廷恩,你终于回来了,你……你怎么看着不一样了?”
霍廷恩道:“我有幸得到一位世外高人的指点,功力大进,几乎脱胎换骨。”
农劲荪握拳拍掌,兴奋道:“太好了,难怪你这几日都不见人,原来是有奇遇……这下好了,虹口道场的挑战,咱们就不用怕了。”
其实今天傍晚才碰见了那位姓龙的高人,不过,霍廷恩没有太多解释,误会就误会吧,连日留宿青楼总是不大光彩,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没必要说太清。
至于相好的素兰姑娘,他已经决定为人家赎身,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先与农劲荪商量的。
不过,好像还有事发生,霍廷恩问道:“什么挑战?”
“对对对,瞧我都忘了……你自己看看。”
农劲荪将随身携带的战书交给他。
霍廷恩看完之后,一下将战书捏成团,“哼,正好我如今功力大进,也有些手痒了,就看看虹口道场还有什么成色。”
旋即点了两个弟子对练,适应身手。
……
晨光初起。
霍元甲墓前小屋。
陈真再次取出战书看了一遍。
藤田刚真正想杀的是陈真,霍廷恩还没入他的眼,精武门只是顺带着的,因此这份战书陈真手中自然也有。
山田光子担忧道:“陈真,你一定要去吗?”
陈真收起信件,说道:“当然。”
“可是……”
山田光子抿着嘴,欲言又止。
作为东洋国驻上海的最高官员之一,藤田刚的名字,山田光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她决定来中华国时,家人特别介绍过,知道这个人不仅是鹰派,自身的武功也很不一般,她并不放心。
陈真道:“光子,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风中一道身影缓缓来到。
“陈真。”
陈真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去:“王先生。”
来人正是北帝王腾。
北帝道:“已经有十天没见了,我来看看你这十天的进步怎么样。”
“是!”
陈真闻弦歌而知雅意,握拳摆起架势,喝了一声,便攻上去。
北帝一手后负在背,一手腾动,将陈真凶猛来势一一拆解。陈真纵然倾尽全力,亦无法奈何对方分毫,半晌后,收拳止戈。
北帝说:“有些进步。不过,还不够。”
陈真道:“抱歉,让先生失望了。”
北帝摆了摆手道:“我并没有失望。”
“只是有个不讲究的家伙,找上了你师兄,所以我才过来看看你的进步程度,若是成色还不足,便再教你一套威力较大,也易于速成的拳法,用以应对变故。”
陈真皱眉道:“我师兄?是廷恩?”急忙道:“谁找上他了?想做什么?”
北帝道:“放心,没做什么,只是送给了他一道劲力,让他能在最短时间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
陈真松了口气道:“这应该是好事吧?”
北帝道:“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他接下来的半年到一年里,实力将突飞猛进,直到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坏事则是这终究是拔苗助长,等完成脱胎换骨之后,他再想有进步,便难如登天了,我去看过,以他的根骨资质,如果有高人指导,达到神力崩空之境应该没问题。”
陈真道:“不知道做这事的高人是哪位?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北帝道:“自然是为了与我较劲!如今真武大劫将临,诸多强者皆在寻找传人,我看中了你,他便选中了你师兄,不过,这人游戏人间,不按常理出牌,行事极难捉摸,若是寻找传人,拔苗助长在我想来实在没有必要,或许你师兄在他眼中根本不是未来的传人,而只是一场游戏,至于这人是谁……”
他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天子!”
“是他……”
陈真神色一动,先前相处那几日,他听北帝提过这人。
……
陈真被北帝教导了一遍据说是“能练的看一遍就能练,练不了的学十年也学不会”的随缘拳法,便离开居所,前往精武门,恰好霍廷恩也在挥别精武门众人,打算前往虹口道场应战。
陈真:“廷恩。”
霍廷恩此刻充满自信:“陈真,你也来了。”
“嗯。”
陈真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霍廷恩如今的气态神采,的确与以往迥异,像是换了一个人。
霍廷恩没有多说什么,只道:“那就一起去。”
陈真也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好。”
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他们联袂而去,精武门外,一群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充满希望,农劲荪叹道:“他们一起,一定不会有事。”
——
——
黄粱也带着两个徒弟前往虹口道场,打算再去白看一场决斗。
出门没多久,在一个街头,黄粱忽然停住,两个徒弟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前方,一个老乞丐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小孩进了一条巷子。
黄粱笑道:“走,跟进去瞧瞧。”
进了巷子后,老乞丐快步走上前叫道:“哎,小弟,小弟,别走啊。”
小孩听到动静回头,嘴里还在咀嚼着饼干。
老乞丐蹲在小孩跟前,一脸惊诧:“哇,不得了,不得了啊……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知道吗?”
“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了任督二脉,那还不飞龙上天哪?”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警恶惩奸,维护世界和平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么?”
“嗯。”
老乞丐循循善诱,小孩嘴角终于忍不住升起一抹笑意,显然被话语打动,重重点头。
老乞丐看他答应,掏出一本手绘版秘籍:“这本如来神掌秘笈,是无价之宝,我看与你有缘,就收你十块钱,传授给你吧。”
小孩道:“你等我,我回家去取钱。”
老乞丐道:“不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就行了。”
小孩毫无戒心道:“好吧。你跟我来。”
老乞丐站起身,回头冲师徒三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就跟着小孩离开。
张永成看了看前后左右,也没其他人,问道:“师父,他这是对我们打招呼吗?”
黄粱笑道:“不然呢?”
张永成问道:“那师父你认识他吗?”
黄粱道:“认得,这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
叶问道:“他是谁啊?”
黄粱道:“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当代那些大宗师的事吗?这位就是其中一位,你们想想看,谁和他最符合?”
张永成道:“我知道了,他是北斗七真,游方神丐!”
黄粱笑道:“猜对了。”
张永成吐了吐舌头,笑道:“刚刚我还以为他是卖假秘笈的骗子呢。”
刚刚他们离得不远,将对话听了个全。
黄粱道:“那你可就看走眼了。”
叶问道:“不是我们看走眼,是这位前辈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而且,哪有秘笈只卖十块钱的?不怪我们想错。”
黄粱道:“哈哈,人家那是真人不露相,你们这是以貌取人。”
张永成嘟嘴道:“来上海这么多天,师父你说的四方五尊、北斗七真、还有天罡地煞那么多高手,总算看见了一个了。”
黄粱道:“那只能说你们缘分不够,我能感觉到,四方五尊、北斗七真这十二个,至少来了一半。”
叶问道:“他们都是为了霍师傅来的吗?”
黄粱摇头道:“霍师傅名气虽然不小,可还吸引不到他们,应该是其他事吧。”
……
他们来到虹口道场时,看见围墙上有三个人,或站或坐或躺,姿态各异,先前所见到的游方神丐也在其中,正懒洋洋躺着。
神奇的是,道场外的街头行人,道场内的戍守卫兵与道场弟子,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师徒三人看到他们时,他们也发现师徒三人,其中站着的那位将目光投来,微微点了点头。
黄粱指着墙上笑道:“哈哈哈,刚刚永成还抱怨天底下那么多宗师里,只看到了一个老乞丐,这不,就来一群了。”
张永成道:“他们站的那么高,其他人怎么都没反应?”
黄粱解释道:“功夫到他们这个层次,一个念头就能给别人下达暗示,让人对他们视而不见,你们是跟在为师身边,才能让他们他们的这种精神暗示不起作用。”
叶问道:“师父,另外两位是谁?”
黄粱道:“站着的那个,是天王,动起手来大气磅礴,动静极大,坐着的是武痴,没事就爱找人比武,里面还有几个……”
他们走到道场内,院子里也还有好几个非同寻常的人,黄粱一一介绍道:“窗户前坐着的那个光头是刀佛,刀法出神入化,从不杀人,但是喜欢把人砍成残废,是佛门败类,他身边那个穿着大袍子的大高个是兵器王,他身上那件衣服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兵器,加上躺在墙上的老乞丐,这就是北斗七真中的五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