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行，休息休息再来一遍。”杨鑫摇头道。
精益求精是好事，《当你老了》无疑是首优秀作品，李思松当然想做到完美，传出去他脸上也有光。
经过一上午的熟悉，李思松知道杨鑫和刘雅都不是玻璃心的性格，讲起话来愈发直接。
“阿鑫，我承认小看你了，以前混不进创作圈绝对是你们公司有问题。还有你那经纪人叫王鹏飞是吧！他就是个骗子，你有这才华还说你没天赋？”
“所以有时候没亲眼见到本人，千万不能才抱有固有印象，每周我们临州音乐人都有个沙龙，我带你去玩玩，咱们临州音乐圈很团结的。”
谁帮自己骂王鹏飞，骂盛世华娱，谁就是好朋友，但对于李思松说的音乐沙龙杨鑫暂时是真不敢去，怕去了露怯。
杨鑫没有拒绝，“最近我都要忙严导的综艺，在酒吧街还开了间小酒吧，全靠我天天晚上卖唱吸引人气，有空闲了我再主动联系你带我进圈。”
李思松失望道：“也行，大家都在临州，想聚起来不难。”
休息十多分钟，让声带放松够，杨鑫开始第多少次数不过来的录制。
如果在唱功和感情中只选一样的话，杨鑫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感情，最好的结果是二者兼具。
眼看杨鑫如同着魔一般，明明每版听起来都已经很完美，他却还是不满意坚持再来一遍，刘雅旁观不下去了。
趁间隙，刘雅按下通话键，“杨鑫，不管这版效果如何，你都只准唱最后一遍，嗓子不要吗？”
李思松附和道：“明天我这还空着，你想来随时都能来。”
杨鑫并没有感到声带有任何不适，但如果最后一遍依然达不到想要的水准，那也没必要钻牛角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最后一遍。”
或许是唱魔怔的缘故，最后一遍杨鑫眼前的景象不是录音棚，而是他和老太太相依为命的小窝。
“奶奶，今天的菜好甜啊！你是不是把糖当成盐了？”
“都怪奶奶老糊涂，你别吃，我回锅重新炒炒。”
“奶奶，这是出版社的样本，你快看看。”
“咦！你是谁，怎么有我家钥匙？”
不知不觉，杨鑫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再也控制不了，泪洒当场。
控制台前，刘雅和李思松猜不到杨鑫演唱时想的是什么，又该用怎样的话语安慰他。
感动归感动，刘雅掏出手机，隔着玻璃拍了张杨鑫落泪的照片，照片她有用。
几分钟过去，李思松不太确定的问道：“阿鑫，你还好吧？”
有些事杨鑫以前就没跟人说过，现在身处这个世界，更是只能深埋在心底。
他揉揉眼睛，走出录音棚，生硬的想让人忽略他刚才的软弱，“看看最后一版怎么样，不行我就明天再录。”
杨鑫不说，刘雅和李思松也不好意思多问，李思松默默打开文件播放。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这版很有感染力。”一同听完，作为纯外行，刘雅评价道。
李思松理所应当道：“阿鑫自己唱进歌里，代入感情了，只要听众不是耳朵有问题自然能感受出来。这版唯一的缺点是几处咬字问题，不过问题不大，软件上就能修。”
这才是杨鑫想要的《当你老了》，还有干嘛要修呢！给老太太的歌，就原汁原味吧。
声音素材备齐，接下来就是属于编曲者的创作。
李思松将声音素材分段播放，添加软件自带的乐器效果，一一比较听感。
一本书最重要的是书名和开篇，以此类推，一首歌刚开始的前奏就该抓住听众的耳朵。
李思松试过钢琴，小提前作为前奏，杨鑫始终感觉差点意思。
没办法，只能依葫芦画瓢。
杨鑫开导道：“前奏我们不用乐器，用自然界的声音咋样？”
李思松若有所思道：“比如？”
“试试蝉鸣和风吹过竹叶的声音。”
李思松没做过影视项目，素材库里没有自然界的声音，专门上网临时下载。
如杨鑫所说，将素材插入，他点下播放。
意境是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李思松出于直觉只想说前奏就该是这样，就像拼图最后一块，只能是它。
李思松摘下耳机，神色恍惚，“你小子跟我扮猪吃老虎？”
杨鑫表现惊讶，“我没有啊！就突发奇想试试而已。”
“你真不懂编曲？”
“我要懂干嘛还找你。”
李思松将信将疑。
随后，杨鑫接连突发奇想。
“第一段副歌结束后，加段口琴怎么样？”
“最后几句用我的声音配和声”
李思松以前从不相信天赋异禀，编曲工作不似写词写曲，凡是业界大拿无一不是一点一点积累的经验，这是个大部分靠经验的行当，灵光乍现做出来的作品是不完整的。
可杨鑫的出现打破他的认知，难道真有全靠灵感爆发就能完整编曲的怪物？
从杨鑫对软件的陌生程度来看，他确实不懂编曲。
他李思松是熟悉软件，闭眼都能玩得转，但他做了什么呢？不过是按照杨鑫指使操作软件，添加各种各样的素材，合成出杨鑫想要的效果。
原来，我只是工具人？
突如其来的领悟真扎心。
刘雅说不上其他，总之好听就完事了。
她握住李思松的手道：“李老师，您是我见过最专业的编曲人，没想到一天时间就能做好DEMO。”
李思松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劲，咋感觉刘雅是在骂人呢，编曲有他的功劳吗？
因为各种乐器伴奏用的都是系统自带，或是网上的素材，在凑合听还行，正式的话还得请人演奏现场录制。
李思松有这方面的人脉，具体制作由他负责。
杨鑫和刘雅不懂为啥李思松为何瞬间变颓废。
嗯，不知道，也不敢问。
挥别李思松回到车上，刘雅首先道：“在我手机上登陆下你微博账号，以后你的官方微博我来运营。”
怪不得明星都要有小号，杨鑫无所谓。
他扫脸登陆上，刘雅接过手机就是一条微博。
“跟李老师合作的很愉快@李思松。”
下面还有张配图。
杨鑫凑过去一看，差点当场炒刘雅鱿鱼，刘雅竟然把他流泪的照片配了上去，猛男落泪？人设崩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