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风的嘴巴张合好几次,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迟迟没有反应,苓耳急得不可开交,催促道:“你听清楚了就没有啊,我要嫁给你。”当年安宁公主便同沈霖风这般说的,也不见他没有反应啊?若不是后来皇上觉得将安宁公主下嫁给沈霖风实在是委屈了公主,指不定现在安宁就成将军夫人了。
“苓耳,我是人。”沈霖风拨开苓耳的手指,语调平缓像是在循循善诱,“我会慢慢变老,你不会。我会一点一点丧失劳动力与生命,可你也不会。”在我死后你会遇到其他心仪男子,我只会变成一颗绊脚石。
你向往自由,我心归沙场。
终不能好好照顾你,可我又害怕你什么都不会,浑身带刺,整日净吃些冷食凉果,别闹了肚子。
苓耳失落的缓缓松开双手,灿若繁星的眼眸黯然失色,心口出堵堵的疼疼的闹的她喘不过气。沈霖风的意思,她明白了,苓耳勉强扯出一个笑,很苦涩,“不愿意就不愿意找那么多借口干嘛,没有你我也照样过的很好。”我会回到森林继续当苓耳草,享受清晨的阳光,呼吸干净的空气,听着最美妙的音乐,过得逍遥自在,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几百年,几千年一如既往。
“你不是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苓耳抬起小脑袋,眼睛明亮:“正好我们以后还能彼此相互照应。”至少还能陪你到百年。
“沈霖风,我困了想早早睡下,你可别来打扰我。”
“嗯。”
果真,他再没说些什么。
夜,异常的冷,月光皎洁,像白纱一般遮住床榻。
苓耳紧紧地抱住身子,温热的液体悄然滑落。竹屋外,沈霖风坐在腐朽的木桥上,手中是一壶烈酒,少年时他常在外打仗不便沾酒,今日不知为何染上了喝酒的毛病,沈霖风哑笑,眼底如履薄冰。
他忽的提起酒壶,猛灌。
“即将百年,有你在也好。”
桥下,水草、荇草相互交错,皎洁的月影映在水中,水波缓缓浮动,冷风吹起,覆满了寒彻凄凉。
翌日,清风拂过沈霖风俊朗的脸庞,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皮微微抬起,不懂人情的阳光毫不留情的闯入他睡意未走的眼眸,沈霖风下意识的阖上双眼,却兀的想起要给苓耳准备早饭,也不管什么太阳了腾的站起,赶忙跑回竹屋。
苓耳正在盛粥,见到慌慌张张的沈霖风一时大笑,全然没了昨天的不愉快,“快吃饭吧,等你给我做饭,我指不定早饿死了。”
沈霖风坐下盯着桌上的米粥,十分惊讶的问:“你做的?”
“那可不。”苓耳也坐下来,接近他的时候突然有一股酒香涌入鼻尖,她眉头紧锁:“你喝酒了?”
“嗯。”
“若提前知道你喝酒了,我就去给你备碗醒酒汤了,可现在......”苓耳双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厨房里面的东西都快被我烧个精光了,别说碗汤了连进去都困难。”
“咳咳”听到这话的沈霖风轻咳两声,这才注意起厨房来,竹制的厨房被大火烧得漆黑,门沿处还有烧断的痕迹,大火早已被扑灭,水渍却依然留在竹屋上。
沈霖风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我习惯了,下次你别进厨房了我来做饭就行。”
“你知道就好。”
“吃完饭我去砍些竹子再搭个厨房,你去山上玩吧,可千万别乱跑。”
苓耳不懂,“用法术不就行了?”
“你修行尚浅,法术还是少用的好,可别出现上次因法术滥用现回原形的事了。”
苓耳吐吐舌头想掩盖这事,“知道了,以后可别说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