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威风凛凛的上将军,手握虎符,号令三军,何其威风!如今,你寄居在这百丈寺庙,吃斋念佛,从此远离世俗,沈霖风,你真的值得吗?——苓耳
天启十二年,上将军沈霖风北战匈奴,连连捷报。
天启十三年,沈霖风攻破匈奴有功,皇帝专门为其备了一场庆功宴。
皇帝说无论官阶几品都参加庆功宴,为第一将军沈霖风接风洗尘。
可于当日,皇宫埋伏数千暗卫,更有八百禁军布于大殿之外,沈霖风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可还是去了。
那个人说:“上将军沈霖风,年轻有为,明朗俊逸,出身名门,这些年为天启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特批准沈将军回家休养生息。”
即使万般不愿意,沈霖风也只能回道:“谢主隆恩。”
讽刺的是,文武百官皆在,却无一人为他说话。
这是一场死局!
也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再知道沈霖风到底是什么心情,是麻木了吗?
虎符收回,沈家军骑被皇上收编为皇家禁军,沈家军改姓了,而他被赐金还乡,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踏入皇宫时,他是高高在上,被世人景仰,匈奴畏惧的上将军;离开皇宫时,他只是布衣少年,寻常子弟。
沈霖风不免心痛,天子的疑心不除,天下贤人难受重用啊!
将军府依然存在,只是那年的少年郎已不在……
清早,沈霖风便着手收拾起东西来,睡在东厢房的苓耳离沈霖风的住处最近,被扰的也是最厉害的。
她揉揉眼睛,对忙个不停的沈霖风说:“你怎么收拾起东西来了?不住这将军府了吗?”
沈霖风擦擦额上的汗,回道:“不住了,再住下去,怕日后这将军府是很难再清净了。”
苓耳撇撇嘴,你在的时候也没见能清净几天。
苓耳见他满头大汗,一时不忍心再去损他,她取出袖间的帕子交与沈霖风,问:“那这府中的婆子丫头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再回去做军奴吧。”
沈霖风用帕子擦了汗,然后将帕子放在袖中,对着苓耳说道:“待我走后,将军府会来一位新主人,这些下人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可不能再去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给他们些银子,也好让他们日后能有个宽裕日子过,跟着我们也只有受苦的罪。”
话一字一句落入苓耳的耳中,她听不懂沈霖风是何意思,既然沈霖风决定了,她只能照办,有他在的日子不辛苦。
苓耳莞尔笑着,“好,都听你的。”
在沈霖风走之前,苓耳将皇上赐的千金全部取出,将军府没有规矩,不需要下人早早洗漱打扫,所以这个时间下人还都在休息。
借这段时间苓耳用法术封书信,然后连同一些金子一起小心放在刘管家的房门口。
办好后,苓耳拿着剩余的金子去找沈霖风,将军府门外一人一马一车,何其潇洒,苓耳看的入神,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她走到沈霖风面前抱怨道:“皇上赏赐千金,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你倒是挺大方,日后没钱过日子可别去喝西北风。
沈霖风不在乎的笑笑,“无碍,我还有些积蓄够你以后花费。”
苓耳撇撇嘴,“我是妖,自然不需要这些,可你是人,以后是要……”娶妻生子这四字不知为何突然卡在喉咙处怎么也出不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竟介意起这个问题了。
明明人妖殊途。
“我们走吧。”沈霖风扶苓耳上了马车,然后跃上马背,他又回头望着那块牌匾好一会,最终还是离开。
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