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赦一个人去了凝晖堂,才走近门口,就看到屋里屋外跪了一大群丫鬟婆子。
老夫人的怒声从门内响起:“还是没人承认是吗?”
若说太子府请柬什么颜色是穆汐月自己猜出来的,那她的嫁妆中有什么东西也是穆绮月猜出来的吗?都以为她老了管不动了吗?
偌大的凝晖堂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穆怀赦就是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迈步走进去的。
儒雅俊朗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仿佛跪着的那群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坐下来就跟母亲逗趣:“今天回家听说母亲身子不舒服,做儿子的放心不下,没吃饱饭就跑过来了,却不想母亲病中还有清点兵马的玩心呢!”
老夫人知道儿子是个好脾气的,被他撞上,今天肯定是惩罚不了下人了,不耐烦地冷着脸挥挥手:“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些多嘴的下人!
所有人都暗地里擦擦冷汗。
刘嬷嬷带人悄悄退出去,自己也没有再回来。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火冒三丈,但对儿子的孝顺劲还是满意的。
接下来,母子二人好言好语地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
最后,穆怀赦的重点落在穆汐月身上:“听媳妇说多亏汐儿知道太子府请柬的事,如今母亲可相信这丫头是个好的?”
老夫人冷冷清清一哼:“你还是太年轻了,一时的好心也许是装出来的,更也许是别有用心!”
穆怀赦一怔,而后脸沉下来:“汐儿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别的用心,儿子真是打心眼里疼惜她,也为她委屈!”
老夫人被他说的没好气,扫了穆怀赦一眼,这哪里像自己的亲生儿子!
看看吧,这整个家就没有人跟她一条心,谁说一个家里的最高辈分者就一定顺心?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做父亲的样子?”老夫人冷哼道,“自己闺女都没收到请柬……”
“儿子不在乎。”穆怀赦吐出这一句,也冷着脸。
“真不知道你们都怎么想的!”老夫人被噎到了,“你走吧!你走吧!再待下去非气死我不可!”
穆怀赦行了礼转身就走,他同样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想的!
像他和莫氏这样,青梅竹马,两心相悦,有什么不好?何苦来非盼着自己孙女去太子府走一遭?没的给小两口以后添心结!
他气呼呼回去木槿院想和妻子说说,疏解一下烦闷,偏生莫氏已经去了天山居。
他于是又抬脚去了书房,在书桌前闷坐着看起书来,不多时,贴身小厮送过来一封信。
“真是太好了!”穆怀赦只看了信封一眼就马上兴奋道,仿佛先前的郁闷没有存在过。
小厮暗暗称奇。
这个署名天涯浪子的写信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送信之人走了吗?”穆怀赦看完后紧接着问道。
“已经走了,留下信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穆怀赦虽然脸上还是温和,可语气却是少有的严肃,“写信之人是我的忘年交,你下次记住一定不要让送信的走!”
小厮赶忙低头答应:“是,奴才记住了。”
穆怀赦紧紧捏着信件,还没平复激动的心情,这个臭小子,不是说今年不会来京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