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直在对峙,隔着万里之遥,一言不发。但那压抑的感觉,方衡能轻易地感觉到,那不是风雨欲来,而是五雷再顶,隆隆作响。仿佛下一秒,就是群星爆裂,在无垠虚空中盛开,成为无数的星尘。
时间以一种不可捉摸的流速,向前又或者向后,方衡感觉不到。整个宇宙都是如此的寂静,无尽远处的星辰只有微弱的光芒站在他的身上,不对是另一个人的身上。不知为何,方衡总觉得这不是当前时空发生的事,可究竟是过去还是将来他就不清楚了。
场面一直很安静,四人一动不动,好像过去了亿万年,又好像只是弹指一瞬。但时间确实过去了,方衡慢慢发现自己其实可以离开那个身体,他的视线不再停驻于那位白衣玉剑的女子,而是也可以通过其他三人的视角看着这个虚空。更让方衡感到惊奇的是,他甚至可以是纯上帝视角,同时看到那个扭曲的光圈和四角站立的四人。
就在方衡将视角向上无限拉高之后,有人终于先按捺不住,动了。方衡没有看清是谁,只是虚空之中有无数的冰环凭空出现,冰环大得不可思议,他从不知多远看去,都觉得那些冰环几乎将扭曲的光圈,也就是黑洞团团围住。
“法圣,你就这么心急吗?”悠悠的声音响起,用的竟然是大夏皇朝的语言,也就是中文。方衡定睛看去,是那白衣玉剑的女子。
“我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一样,再不迈过那最后一步估计也没有几年的辰光了。难道就不能本着敬老爱幼的精神,让给我算了。”那昏昏欲睡的老者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好像随时都可能一口气回不上来,一命呜呼。而他的语言方衡就从未听过,就是有点类似当时天奴的语言,不过有些许细微的差别。
“神王,你怎么看。”白衣玉剑的女子看向了那位浑身金光的男子,停顿了一会,“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老师,你觉得该不该让?”
“凭什么?”金光男子冷冷地回答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当年他将我赶出魔法圣殿,就应该要想到今天。”金光男子的语言却是和格鲁亚的语言基本相同,这倒是让方衡浮想联翩。
就在场面再度陷入沉默的时候,那个一直噙着淡淡笑意的老僧开口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千万年来,我们一直都在探讨这最后一步。终于发现关键是这黑洞,可谁又能证明真的就可行呢?不如我先试验一番,纵然身死,也算为同道中人指出了一条错误的路。”
“佛祖,你也就是说得好听。从我们知道如何迈出那一步之后,寻找合适的黑洞已经无数万年了。十万年前才寻到这个黑洞的踪迹,你觉得如果你用了我们又还有几个万年可以挥霍。”白衣玉剑的女子冷冷地回答,对老僧的话语很是不屑。
“那道仙,你说怎么办?”被称为佛祖的老僧被质疑了,也不生气,语气和善慈祥的问道。嘴角的笑意没有减去一分,反倒让高空中的方衡莫名感觉到一阵恶寒。
“我说怎么办?那就是打一架,谁赢了,谁就拿这黑洞,输了就自认倒霉。”白衣玉剑的道仙却不像其他几人想要取巧,直接就说了最简单粗暴的想法,谁赢了谁拥有。方衡真看不出来,原来这道仙才是脾气最暴烈的一个。
“比斗的话,有所损伤难以避免。如果某位道友因此丧命,那就更不好了。”佛祖淡笑着说道,对道仙的建议不以为然。
“如果迈不出那一步的话,反正都得死,为啥不敢死得轰轰烈烈一些。难道非要苟延残喘到那最后一天,我可不愿意,活成那样,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道仙直接就否定了佛祖的话,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好像对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人很是看不起。
“道仙敢这么说不就是仗着手里的祈星剑,欺负我们用的都只是道宝。”老僧的话虽然内容有些酸溜溜的,可他的语气已经那么平和慈祥,使得方衡越发觉得不寒而栗。
“怕,你们你们就一起上,杀了我你们在一决胜负,反正我不介意。”道仙再度语出惊人,似乎以一敌三也浑然不惧。
高空的方衡已经开始思考几人的身份,从目前所得看起来,几人肯定和彼岸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比如道仙应该是大夏皇朝的人,或者说她可能是天庭的人,而且肯定是其中的佼佼者。就方衡目前能看出来的,道仙不知道比剑神强多少倍,身处宇宙空间都可以安然无恙。
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来看,都是以万年为单位。不像剑神,至少方衡知道老剑神不过也就是一千来岁,比起这几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他几人的身份方衡也有些猜测,法圣应该是奥林匹斯的强者之一,而且肯定是最顶尖的那一类。不过方衡不知道此时是过去影像的重现,还是未来影像的投影,他只清楚地知道,绝不是现在。此时四大神域都只有一个剑神级的存在,衰弱得无以复加。佛祖和神王应该是佛国和阿斯加德的强者。
这么看来,四大神域的人都在此集齐了。而且几人都是远超剑神的存在,不知道在神境的路上走出了多远,反正肯定是无数步。就方衡现在看来,剑神与四人的差距不比凡人和剑神的差距小。那一个个半径无数万里的冰环,根本不是人能够想象的力量。
“若要战,那便战,唧唧歪歪那么多干嘛。我不管其他,反正三千万年前那一巴掌,今日是时候讨回来了。”神王依旧冰冷如霜,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法圣。因为金光环绕,也不知道是他眼里的光,还是身上印在眼里的光。
“既然如此,那老僧也就会会道仙的祈星剑,看看无上道宝有多么厉害!”佛祖神色一肃,有点怒目金刚的味道。他不再盘坐,而是站起,手里握着那柄佛光涌动的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