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城,一个在南方万年老二的城市,由于被临阳城一直压制,这座城市的执政者一直非常憋屈。当然,广大百姓还是对这里富裕安稳的生活非常满意,再加上远离边境,多年未经战火,守备也是非常松懈,大门口的士兵通常也只是做做样子,但是自从搜捕队全员失踪的消息传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西门政,松竹城千总,负责全城三支守备军中的一支军队,权利仅次于统领全城军队的守备,也是西门家当代家主。年仅四十岁的他,通过与临阳城柴家联姻,在家族内的地位急速提高,几年内就从一名默默无闻的边缘子弟跃升为家主,柴家的助力居功至伟。当然,代价就是把西门家与柴家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这一点,西门政毫无异议,甚至还暗自窃喜,以榜上这条大腿为荣。听说,柴家和京城的梅家还有不小的渊源呢。
不过,眼下西门政有些发愁,甚至有些后悔过于依赖柴家了,以至于柴家对他发出任何指令,他连拒绝的立场都没有。
这不,听说江山搜捕队失去联系后,柴家命令西门政立刻派出所有人手去寻找他们的下落,这让西门政犯了难。去吧,自己的手下一共就那点人,守个城门绰绰有余,往外面一撒根本溅不起个水花。况且,能让平均实力超过三品的搜捕队失去联络的人,是他手下这帮酒囊饭袋能对付得了的吗?但是不去吧,柴家那边没法交代,更何况自己媳妇就是柴家的人,这是天然的卧底,平时从她这和柴家联络,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这会恨不得把她送回娘家,眼不见为净。
没法子,西门政只好明面上把守城军分批派出城搜索,暗地里让心腹家奴拿着柴家给的追踪虫去找人,并告诉他们,找着人有重赏。尽管这样,几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到了晌午,头上太阳晒得人昏昏沉沉,西门政叹了口气,缓步走下城楼。他在想着待会怎么跟家里的母老虎交代,再这样毫无消息的话,恐怕柴家那边就坐不住了,他们会派人来监督西门政的工作。
堂堂七尺男儿,身为一家之主,居然连老婆都搞不定,唉!
西门政步履沉重地走到城门口,众士兵见他来了都立正敬礼道:“西门千总!”
西门政摆摆手道:“怎么样了?”
一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道:“头,还是没消息啊,我刚刚去问了其他几个门口的弟兄,您的管家也没回来。”
西门政无奈地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多注意一下进城的人,我先去吃饭了。”
“是!”众士兵再度敬礼。
西门政正要转身,不经意间一瞥,连忙大步向前,大声喝问:“站住!你是干嘛的!?”
众士兵见到有情况,抽出随身兵器围了上去,把那赶着马车的车夫吓得不轻,嗫嚅道:“各位长官,我可是良民啊,这......各种入城文牒我都有啊。”
“少废话,当我瞎了吗?”西门政冷笑道,“你一个车夫,赶着一辆外形华丽的马车,车辙印却深达2寸,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车上装的不是人,是满满的货物!有谁用这种车拉货的?说!是不是走私的?”
那车夫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叫起屈来:“冤枉啊长官,我是出城接我们家姑爷,谁知道他说要去逛康台村的庙会,晚上住在亲戚家,就让我回来了,我可是良民啊长官!”
“你家姑爷叫什么名字?”一名士兵问道。
“萧陈。”车夫答。
西门政想了一下,萧家确实有一个叫萧陈的二少爷,但是此人沉迷酒色,经常夜不归宿。但是这不能作为此人无辜的证据,因为萧家算不上大家族,既然此人可疑,当然要严加检查。
“老实点!我怀疑你车上有违禁物品,”西门政脸一板,正义凛然道,“小孙、六子,你们去车上检查一下!”
“是!”两人收起佩刀,一把推开那车夫,大大咧咧地爬上车翻箱倒柜起来。车夫见他们如此蛮横本想说什么,但是看他们一脸凶相,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不一会,六子从马车里钻出来,激动地喊道:“头儿!找到了!”
西门政凝神一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布衣,上面还印着一个篆体的“柴”字,顿时瞪大了眼。
这......这熟悉的字体......这特殊的缝线......
不会错的,是柴德元的衣服!
“好小子,你好大的胆!”西门政的嘴唇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车里有这种东西居然敢隐瞒不报......来啊!把这人给我押进牢房,严加审讯!”
“是!”
“我冤枉啊!”车夫死狗般被拖下车,五花大绑起来,惨呼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你凭什么抓我,我......哎呦!”
六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狗东西还敢抵赖!给我闭嘴!”
西门政看着车夫被众士兵捆个结实,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留两个人在这,其他人跟我押他回牢房!”
一群人押着这个车夫,急急奔县衙去了,门口的百姓忍不住问道:“长官,这犯人也抓到了,我们能进去了吗?”
那留守的两名士兵见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大声道:“别担心,嫌犯被我们抓到了!接下来你们准备好文牒,排队进城!”
为了不使门口拥堵,守卫也不再详细查看,随便翻了翻文牒就挥手放行,半小时后,大门口人流才慢慢稀少。
......
江山趴在一辆朴素马车车底,顺利混进城。刚才柴德元的衣服是他扔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守卫的视线全部放在那个车夫身上。江山知道,西门家和柴家关系匪浅,柴德元的衣服西门家的人一定认得。就算门口没有西门家的人,还有从其他尸体上搜刮来的贵重物品,不愁他们不上当。当他们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个车夫身上时,就是自己混进城里的最好时机。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拐过一个拐角时,江山向旁边一滚,钻进一个小巷子里。他看四下无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从另一边出来,混入街上拥挤的人潮中。
从现在起,要在西门家发现不对劲之前先一步找到他们。像这种所谓的一方豪强,府邸一定是在整座城市最显眼的地方,院落也一定是最大的,不然无法凸显他们高人一等的身份和优渥的家境。这样看来,西门府一定在......
江山抬头望去,路的尽头,紧挨着县衙旁边,一座看不出几进几出的大院子,门头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西门府”。
江山脑门留下一滴冷汗。这西门家还真不愧是松竹城一霸,房子都建在县衙旁边,这是要随时监视县太爷吗?
找到了地方,江山反而不着急进去了,扭头就走,回到热闹的大街上东瞧西逛。像这种大家族,虽然是暴发户,但是说不准就有什么护家阵法,贸然闯进去搞不好会翻车,因此虽然时间紧迫,却也要谨慎行事,实在不行就绕过西门家,偷偷前往京城。
打定主意后,江山开始在街边小摊、茶馆里搜集关于西门家的情报。
......
与此同时,江山登陆地点附近。
蓝莹和李若雪终于找到这里。
“错不了,江山曾经来过这里。”李若雪站起身,拍了拍手道,“从这里一直到前面的山坡上,到处都有泥土翻新的痕迹,树木也都比别处的树枝繁叶茂。一定是江山实力大增,使出了树界降临之术。”
“可据我所知,这个术只有四品以上才能施展,”蓝莹皱眉道,“万象般若功的提升又远比常人要慢。短短几天时间,江山就能晋升四品?我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不通,不过看御南王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应该知道内幕,难怪她一点都不着急。”李若雪若有所思道。
“那咱们怎么办?”蓝莹不放心道,“搜捕队那么多人,江山能逃脱包围就很不易了,咱们要不要去帮他?”
“帮当然要帮,但是江山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需要找个人来问问......嗯?”李若雪倏地回头,寒气四溢的双眼凝视着茂密的森林,嘴角弯起一丝微笑,“看来不需要去找了,已经有人送上门了。十二点钟方向,有一队人正在朝这里赶来,共7人,各个蒙着面,看着来者不善呐。”
蓝莹淡淡道:“我们才是来者。”
李若雪看着她笑道:“说得好,难得看你这么霸气,那这次行动的目标呢?”
“留一个活口审问就好了,这个时间段,找来这里的都是敌人。”蓝莹已经开始热身,眼中不时闪过一丝蓝光。
李若雪点点头,道:“明白,就让这些所谓的大家族看看,肆意妄为的下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