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这应该死上千万次的家伙都还活着,我为什么不能活着!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唉,此事说来话长,明月呢,她在哪里,怎么不见她身影?还有,你怎么搞成了这幅样子?怎么着,修行无聊,扮猪吃虎啊?不过,跟这些小屁孩儿玩,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别明月明月的叫这么亲热,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滚蛋!明月,仙子,行了吧,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叶留殇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这个算是情敌,算是对手,也勉强算朋友的家伙,千年前邪道血灵宗少宗主,墨红雪!
仔细想想,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战争前夕的誓师大会上,此后大战,处处死地,他们又不在同一战场,原以为那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吊儿郎当,一开口便是互相调侃,能够在陌生的时代再次相遇,高兴是肯定的,只是两人的相处向来如此。
不过当话题扯到明月时,气氛就有些低迷了,叶留殇沉默良久才苦涩道:“明月……已经没有明月了!”
墨红雪下意识的便斥道:“你都还活着,你告诉我她没了……唉,当年那么危险,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能活一个是一个,活着就好!”
叶留殇萧索道:“我倒是想跟她一起赴死,但她不守规矩啊,丢下我一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就对两人颇为了解的墨红雪已经有些明白,叹息道:“理解,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因为她是明月……仙子啊!其实,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叶留殇略微收敛情绪,好奇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墨红雪面色复杂道:“因为死老头呗,关于我的一些传闻,你应该听说过吧?”
叶留殇促狭道:“关于你的传闻可多了去了,难道你说的是邪道四最?”
墨红雪怒道:“别闹!我是说,关于我跟……死老头的传闻!”
“你是血灵子私生子这件事?”
“唉”,墨红雪叹息道:“这事儿可能是真的,我可能真的是死老头的儿子!”
叶留殇鄙夷道:“血灵子作为当时人间巅峰大佬之一,如果你不是他儿子,他会对你如此容忍?你是猪吗!”
墨红雪少见的没有反击,再次叹道:“唉,死老头秘密挺多……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血灵宗的圣血池,最后一战前他将我拘押在了血池底,天知道千年来我经历了什么!”
这下真勾起了叶留殇的好奇,他能活下来,靠的是跟明月在一次洞府中的收获,他们的收获已经足够逆天,难道血灵宗的圣血池还能更厉害?
“你们那圣血池,能够规避天地规则?”叶留殇很震惊。
墨红雪摇头道:“当然不止是圣血池,死老头做了很多准备,隐匿、隔绝的阵法,无灵生魂,无主体魄等等,简单来说,就是换血、换命、换体,以此瞒过天道!”
“过程中的痛苦,简直就是噩梦,关键还不止一次,期间我已经将死老头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叶留殇调侃道:“他祖宗不就是你祖宗吗?”
“呃,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过程真的很痛苦,若不是那小子追求力量潜到血池底部解放了我,天知道那样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
叶留殇闻言惊疑问道:“难道血魔教是你搞出来的?”
墨红雪鄙夷道:“嘁,我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吗!血魔教存世已有差不多八百年,我解放出来也不过十余年而已,这血魔教,不过是运气好,他们初代祖师发现了圣血池,这才建立了血魔教!”
“别看都是以血为基础的修行,但血魔教与血灵宗差距大了去,简单来说,咱血灵宗挑食,且只取精华,以自己之血为主,外血为辅,血魔教则相反,且完全不挑,太野蛮了!”
叶留殇明白过来,笑问道:“十余年,这么说那个印小昭就是你教出来的?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
墨红雪得意道:“还不错吧,也就她天赋有限,否则更出众,但即便如今这样,她也算是当代年轻人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叶留殇点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徒弟,“我醒来不过数月,还未窥当代修行界全貌,不过就目前见过的剑修而言,她确实很优秀了!”
墨红雪又问道:“还未回答你自己的问题,你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他问的自然是叶留殇失去修为这件事。
“不是什么大问题”,叶留殇摇头道:“就是心里有点过不去那道坎,想要换个方式活着,修为的事先这样吧,对了,我现在叫叶留殇。”
连名字都改了,要是以往,墨红雪少不得要调侃一番,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明月在这个家伙心中的份量。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墨红雪转头看向另一边,那里,被他随手打晕掳来的曲淼淼昏睡在地。
“这是你新收的徒弟?看她挺护着你的,资质不错,不过修为不行啊,这种天赋连印小昭那丫头都斗不过,有点浪费了,你这家伙有点藏私啊,对徒弟都这么抠搜的吗!”
说罢不待叶留殇回答,他对着曲淼淼随手一招,曲淼淼腰侧立刻有一块玉牌飘飞到了他手里。
这种身份玉牌原本是放置在祖师堂的,能够携带在身,本身便说明了其人在宗门中的地位,因为携带外出的身份牌通常是被宗门师长加持过特殊术法的,且与祖师堂本命魂灯相连,遇到生死危机,宗门能够第一时间施救,甚至于有高人能够直接通过身份牌释放部分力量。
“曲水水,这名字有点……等等,叶流觞,曲水水,曲水流觞!你小子不是说才醒来数月吗,这就背叛明月另寻新欢了!”墨红雪好似发现了什么,没来由的有些怒意。
叶留殇伸手扶额,无奈道:“她不是我徒弟,更不是我新欢,就是一个初次相遇的仙门弟子而已,只不过因为我帮过他们,她才会那样护我!”
“还有啊,那字念淼,音同缥缈的缈,曲淼淼!没文化,真可怕!”
墨红雪有些尴尬,打个哈哈揭过此事,转移话题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难道准备一直这样吗?”
叶留殇本就没有计较的意思,便没有拆穿他,回应道:“现在的我无仇无怨,又无外来威胁,先就这样吧!”
墨红雪或多或少明白他的心思,笑道:“也是,你这样子说不定还是一种别样的修心,这个时代倒也确实没什么人能有威胁,即便是九境极巅,你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我嘛!”
“这个时代的极巅,啧啧,就像烂泥捏的一样,我若回归全盛状态,一只手就可以打一堆!”
“哦,是吗?”
一道温醇嗓音突然响起,叶留殇、墨红雪同时转头看向远方,视线尽头出现一个气质儒雅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仅一步,就来到了两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