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走出深山,步入市集,赢泽面前,有一道身影阻挡了他。
“好久不见。”见到熟人,赢泽神情却是冷漠。脚下跨步,走向另一方位,不愿与此人纠缠。
“赢泽,你不愿见我,难不成,连你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吗?”
赢泽缓缓抬起头,伸手一指,便是一方方外境,隔绝了赢泽和那女子与这方世界的关联。
“爹呢?”戒山娃愣神,抱着夫诸站在路中,一时不知所措。
有一员外,发现了戒山娃的迷茫,走向了戒山娃:“小女娃,怎么了?”
“我爹不见了。”
“你爹是谁?”
“我爹就是我爹了。”
员外笑了“你爹总该有个名字吧,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呀。”
“我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走到这里,他就不见了。”
“那我带你去找找吧,跟我来。”
员外牵起戒山娃的小手,领着她走。
“你的小狗挺可爱的。”
戒山娃怀中夫诸吐了吐口水,凡夫俗子,哪里有可能看穿幻术,夫诸心笑这愚蠢的凡人,吐出舌头:“略略略。”
“老爷,您回来了。”眼尘的门管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赶紧打开府门,跑出迎接员外。
“路上碰到这小女娃迷了路,一直带了回来,你去一趟风定堂,请来几个武道师,让他们帮忙留意下,找一个穿黑衣的外地男子,告诉他来赵府找他女儿。”
“是,老爷,您这趟出远门,怎么就自己回来了,大管家怎么没陪着。”
“多事。”员外笑骂,领着女娃走入府邸。
“老爷教训的是,小的这就去风定堂。”
员外领着戒山娃到一间客房,唤来了两个婢女:“你们两个在这陪着这小孩,好好伺候着。”
员外摸着戒山娃的头发,柔声道:“小女娃,你在这好好玩会,我己经让人去找你爹了。”
戒山娃点头,员外稍宽心,走开了。
“有问题。”夫诸与戒山娃灵识传音:“你们人类真的好可怕。”
“胡说,有什么问题。”
“我看不出来啦,但就是有问题。”夫诸口气认真无比:“他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着看你,肯定有问题。”
戒山娃双手放空,夫诸重重摔在地上,虽说不疼不痒,但夫诸还是怒视着戒山娃。
“神族的叛徒,受死吧。”夫诸低头疾奔,要撞向戒山娃。
“哎哟。”戒山娃纹丝不动,反倒是夫诸撞到后反弹摔了一跤。
两个婢女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笑了起来。
吃过婢女送来的茶水点心,戒山娃一个人跑去后院玩了会,回到客房时,夫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婢女收拾好了房间,便告退暂离,告诉戒山娃,有需要什么,便摇下窗铃,两个婢女便会知晓。
戒山娃只觉得有些疲乏,头脑稍嫌昏沉,便上床睡会。
梦中,戒山娃到了一个上下四方皆飘着古隶文字的所在。
“是谁?”对面有人影走来,戒山娃出声警告,在戒山娃头顶上,显现出一座巨峰虚影。
那人影继续走来,戒山娃看不清来者的面貌,有一些愤怒:“装神弄鬼,信不信一山砸死你!”
“爹!”
那人影面貌变得清晰明朗,戒山娃喜出望外,黑衣男子正是赢泽。
赢泽没有开口,只是跪坐出一个姿势,那坐姿乃是《开道册》开篇便是的求道心诚跪。
“爹,怎么了?”
戒山娃疑惑片刻,福临心至,跟着赢泽做出同样的动作。
戒山娃闭上双眼,以灵识了悟沟通赢泽。
赢泽身边有一道道身影出现,每道身影都做出不同的动作,三百六十五道身影出现,肉眼看去,密密麻麻无法看出每道身影真切。
戒山娃以灵识洞悉,每道身影都能悟到,一时也无法容纳吸收学习。
良久,戒山娃改变了姿态,赢泽展现的求道心诚跪赞赏点头,化作点点黑色星光消失。
戒山娃所学习的赢泽第二种姿态完全占据了戒山娃灵识,戒山娃从这姿态悟到了一滴水珠,水珠里倒映着一片汪洋,汪洋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这滴水珠里演绎,戒山娃全身心融入水珠,与这水珠息息相关。
水珠被烈日蒸干,那片汪洋壮景消失了,戒山娃灵识回归,全身冷汗直冒,那种生死一线的状态不在,戒山娃仍心有余悸。
睁开眼,眼前的赢泽只有一个,正是占据了戒山娃灵识的那位,戒山娃明显感觉眼前的赢泽变得有丝透彻,肉眼所看,还是如常一样。
戒山娃稳定心神,双目再度闭上,灵识逸散开来,仍是在一滴水珠中,经历一片汪洋的故事。
如此往复,如此循环。
戒山娃再一次睁眼,赢泽赞赏点头化作星光消散,另一个姿态的赢泽出现。
“爹,我懂了。”
戒山娃继续了悟,这一次,置身于一片火海中,戒山娃与一捆柴薪相连,经历了这捆柴薪火中煎熬的苦楚。
这一悟后,赢泽没再出现,戒山娃在书文中找寻了许久,都没发现赢泽。
终于,戒山娃睁开双眼,只看到夫诸躺在他胸口上,戒山娃起身,夫诸掉了下去。
“啊,干嘛。”夫诸睡意朦胧,心情不佳。
“我看到爹了。”
“哦。”夫诸在床上一角又要继续睡,突然一跃而起,看得戒山娃有些发毛,
“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
“不对,是错觉,肯定是睡迷糊了,怎么觉得你这个丑丫头变白了一点点,变胖了一点点,变美了一点点,仔细看看,又完全没有变化。”夫诸伸了伸舌头,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出去耍了有一会,夫诸认为现在惟有好好睡觉,才对得起自己。
“你可别得意呀,我只是睡迷糊了才勉强夸夸你,那只是看走眼的错觉罢了。”
“哼。”戒山娃和夫诸同时鼻孔出气。
戒山娃转身干脆离开,走出客房关上门后,走到了池塘边,看着倒影中的自己,高兴异常,却又压抑笑意,笑得身形颤抖不停。
“爹,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