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鹤上前小声说:“堡主,白兽君大人带人过来了。”
这美妇慵懒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白大姐以及她身后的两人,特别是苏婧,她忽然坐直了身子,苏婧发现她的脸看起来很眼熟,给苏婧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她也在仔细端详着苏婧。
看了一会苏婧便恍然大悟,她长得和自己好像,只是她眉眼更妩媚些,看起来年纪大些罢了。
这个美妇站了起来,款款走来,羽衣薄纱随着她走动而显出她玲珑的身姿。苏婧觉得即便自己是一个女人都看得入了迷。
直到她走到苏婧的面前,她抬起手来,似乎要触摸苏婧的脸,苏婧有些警觉地往后退了退,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挂了泪珠。
白大姐在一边对苏婧说:“苏婧小姐,你能给堡主看一下你的胎记吗?”
虽然有些不知所以,但是苏婧还是撩起了头发,白皙的皮肤上有块黑黑的胎记,这个胎记形状有些像缺了口的圆月,又像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苏婧心里还暗想,过去朋友调侃过,她可以去做苹果产品的代言人了。
“真的是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儿!”这个美妇有些失态地过来搂住了苏婧,并且痛哭失声。
苏婧现在有点懵,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个人的女儿。只是看她哭得伤心,苏婧也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挣脱,任由她这么抱着。
只是不多一会,这个美妇胳膊一软,人就几乎要瘫倒在地,还好羽鹤眼尖,及时过来扶住了她,苏婧也是搭了一把手。
羽鹤感激地看了苏婧一眼,慢慢地把这个美妇扶回了榻上侧躺着,并且从边上拿了一杯冒着寒气的冰水给美妇喝。苏婧这才发现,榻的周围全是冰块,怪不得她进了这个树屋感觉有些寒冷,不过幸亏她的修炼,她现在身体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寒冷了。
美妇闭目歇息了一下,就看了一眼羽鹤。羽鹤马上就明白似地点了点头。
羽鹤转身让白大姐和山猫先出去一下,她也跟着出去了,只留下苏婧一人。
苏婧有些踌躇,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美妇看了看苏婧,笑了,有依旧很虚弱的声音说:“坐吧,相信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苏婧点了点头,依言坐下。
美妇倚靠着榻上的垫子,往上挪了挪,说:“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新月堡的堡主月如意。很早我就让白兽君离开新月堡去寻找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找了这么多年才把你找到。”
说到这里,月如意似乎觉得有点累,便停了下来。
苏婧虽然满腹疑虑,但是又不忍心看到月如意这样,便说:“月堡主,您似乎身体不好,要不您先歇息一下,等您好了我们再谈。”
月如意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看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已经有些年月了。还是接着说吧。”
苏婧只好依着她。
月如意看着苏婧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长得很像?”
苏婧点点头,说:“是,刚看到您时我也是吓了一跳。”
月如意嘴角含笑地说:“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作品,你是我亲生女儿。当年生下你后,我便发现你是个普通人,我倒觉得没什么,看到你那长得特别像我的小脸,我就觉得特别幸福,整日整夜地就想看着你。可是你那个父亲,他始终不敢相信你是个普通人,偷偷瞒着我把你偷走,在你身上做各种试验,我千辛万苦找回你,怕他又来对你不利,才悄悄把你送走,我想,可能在普通人家你才能获得你的幸福吧。你被送走后,我和你父亲的感情也彻底没了,他离开了我。而我日日夜夜地思念你,想把你接回身边来,但是始终犹豫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否公平。”
苏婧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过去的父母只是养父母吗?谁也没有和自己说起过。
月如意看着苏婧脸上的表情,说:“我知道一下子和你说这些你难以接受。但是没有办法,这些是事实,你也有权利知道。后来我升了宗师级后,人凤合一,必须要涅槃,然而涅槃过后,可能我会重生,也可能我会死。所以我一直克制着不去涅槃,这使得我的身体日益衰弱,长年靠这些冰来压制我身体里的气脉。我想在死前能见见你,所以白兽君才在多年前离开新月堡,她是带着我的使命去寻找你。”
苏婧看着月如意,当她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的身世时,苏婧有不理解,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一个母亲,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想让她过上自己应该有的生活,这没有错。这么多年缺失的陪伴,相信她没有一刻内心是不煎熬的。
想到这些,苏婧眼圈也红了。
月如意早已泪流满面,说:“这只是我死前的夙愿罢了,自从我身体不好后,新月堡内部也是为了权利的争夺纷争四起,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理。今日一见,我也算是了了心愿了。明日我就叫白兽君把你送走,好好过你的生活。”
听完月如意的话,苏婧早就动情地哭了,她心底已经接纳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她知道自己为何觉得她亲切了,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磨灭的。
苏婧说:“如果你真的,真的是要死了,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陪你。”
月如意有些意外,说:“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
苏婧点点头,她站起来走近月如意的榻子,坐在榻边上,说:“你刚跟我说的时候,我有些不理解,那么小,你们就把我送走,而我的养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事故死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我多么希望有父母在身边疼我爱我。但是听你说完,我有些理解了。既然过去不能从头再来,那么,起码有限的时间我能够陪着我的妈妈。”
月如意听到这“妈妈”两个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