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嫂嫂,你……”沈蔷把手搭在赵箬芳的脉门之上,却发现她脉搏极为混乱,时而如波涛汹涌,时而又如死水一般的沉静。
“我……我想,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只是,他估计不一定愿意见我吧!小……小妹,我是一个罪人,之所以还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咳咳,而是为了沈、沈家,你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没有人会埋怨你,可是沈家,最终却只有你来撑下去了……嫂嫂多希望,多希望你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沈蔷手里的脉搏终于停止了跳动,抱着怀里的这个人,如同年幼时这个人也曾经这么抱着她一样。
桌上放着的,是她最爱吃的蜜角儿,沈蔷拿起来,不声不响的吃,唯独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砸。
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谁知道呢!
从来京城的一路她一直都在想,终也想不明白。
清晨的将军府上,挂起了黑白的挽帐,沈蔷夹杂在人群之中,拿了一朵小白花簪在头上,悄然的回到了望春楼。
花怡知晓她素来没心没肺,却不曾见过她这边的沉寂。
“你说你,不声不响不吃不喝都已经两天了,是觉得做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我争花魁娘子的称号呢?”花怡问道。
沈蔷一双爪子抓到了头发里,“我没那个自虐的爱好,只是在想安安静静的想一些事情而已。”
“哦?可想明白了?”花千红反问。
沈蔷摇头,“我想回山里。”
“世不可避,你想都别想了,我看你呆的也快发霉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见见故人?”花怡问道。
“故人?谁?”沈蔷依旧懒洋洋的。
“昭王殿下。”花怡的语气有些玩味。
“唔,他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沈蔷把腿往椅子上一翘,想起了年幼时候这个总是跟着魏王屁股后头话都不敢说的孩子。
“看来,你对这个故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花怡坐下来,准备听沈蔷长篇大论。
谁知道沈蔷又把眼睛一闭,“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长歪了也说不定。”
有些时候,人总是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说太满了就容易被打脸,口嫌体直的沈蔷换了一身丫鬟的装束,跟着精心打扮的千红姑娘来到京郊的一所园子。
时已入秋,园内虽然无花可赏,倒是果香四溢,更是别有一番风景。
文人雅士,都喜欢赏花饮酒,这个昭王殿下今天约了美人来品果弹琴,试想着望春楼的头牌花魁娘子花千红同昭王殿下携手走在落叶纷飞的小路上,伸手摘一个苹果然后用袖子抹两把大口的啃,恩,那当是别有一番风景。
然,沈蔷想错了。
园子里的果树并不多,假山亭台倒是建的颇有情趣。
亭内锦衣公子束发金冠,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修长的身影与这风景自成一幅画,怎么看都不像是衣冠禽兽。
“小女见过王爷。”千红在厅内站定,飘飘然道了一个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