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怡自顾自吃的爽快,突然听到后面有些许动静。
花怡扫了他一眼,问道,“怎么?饿了?想吃?”
雪砚深深的咽了口水,说道,“好歹也是个名震天下的花魁娘子,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斯文点,吧唧嘴的声音是实在是不堪入耳。”
花怡二郎腿一翘,“我是地盘我做主,你管我是想慢慢的风雅的吃,还是狂风扫落叶的豪放吃,反正自己痛快就可,我活着,就是我,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简直是,简直是……”素来兼备,才华卓绝的雪砚公子,竟然一时词穷。
花怡终于扳回一局,心情甚好,拿起筷子,端起一大碗臊子面,噗噜噗噜的毫不顾忌形象,吃的那叫一爽。
雪砚终究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花怡跟前,原先他还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这会儿走到跟前之后,色香味的吸引实在是太强大了,他定了定神,“先师紫竹先生好歹是江湖中的风雅名士,你这样,简直是有辱师门。”
花怡呵呵一笑,哎呀,要是说别人她还不知道,他师父老人家是个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简直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的典范,她自幼便跟随师父,这个人的确是世家出身,礼仪端庄优雅,但是关起门来完全是另外一个画风,在草庐里就没正色过,唯一正色了一次,还拐骗了一个小徒弟。
然,这些事情外人是不会知晓的,逝者已矣,她更不会去在一个外人面前戳破他师父老人家的秘密,只好笑着对雪砚说道,“我就是我,我想怎样就怎样,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师父在时不曾对我多约束半个字,师父不在了,我依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有一点需谨记,紫竹门人,守住本心,管他是风雅之士还是街头乞丐,皆是我姐妹兄弟。”
雪砚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花怡的话太过于震惊了,曾几何时,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也有过。
紫竹令历来归方家掌管,方家出身世家,皆是身份高贵之人,即便是经商,那做的都是掌握国之命脉的大买卖,所以门人弟子,皆为上流人士,偏偏有那么一支,要打破门第之间的固有阶级,在得到大家反对之后跑出去自立门户,这一立不要紧,不但冲淡了方氏高贵的血脉,而且门户越来越大,到最后,他们却成了方家的主力,而真正的主力雪砚师父这一分支,却只能越来越没落,最后偏于边塞,苟且生存。
但是方家的掌门人却没有对此赶尽杀绝,而是采取了求存同异的政策,不但没有打击他们,反而对他们越来越是尊重,这也就是为何花怡可以对其它人施于非常手段,而唯独对雪砚却是以礼相待了。
花怡转守为攻,在饭桌的角落里拿出一碗米糊,放于桌前,说道,“你我之间的较量,随时都可以,反正两门主已经较量了多年了,但是国难当头,还希望你能够放下成见,行我紫竹门当行之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