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昱乾有些懒得理会她,也就随她去了。
沈阿娇靠着他的肩神思愈发飘荡,渐渐合上眼,瞌睡过去。
殿中,暗香浮动,烛火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姜昱乾放下朱笔欲喝口茶水,沈阿娇的小脑袋便从他肩头滑下要砸上他盘坐的双腿,被姜昱乾伸手接住。
他开始有些嫌弃沈阿娇搁这儿碍事,“去榻上睡。”
沈阿娇微微睁开眼,从眼缝里瞧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认得出他是谁。
“榻上不舒服。”她朦胧而又黏腻,像是撒娇的嗓音道。
姜昱乾蹙眉,愈发不耐烦,“沈阿娇,去榻上睡。”
“凶什么凶,我就睡这儿了,哪儿也不去。”沈阿娇闭着眼,闻声委屈地扁嘴。
姜昱乾阴沉了脸,但又觉与一个在睡梦里人生气,掉面子,便没再管她。
待到夜半时,姜昱乾将折子放下,看着还枕在他膝上的沈阿娇,不耐得将人般到地上,自个儿上床去了。
沈阿娇就这样躺地上睡了一晚,第二日早早醒来时只觉身上哪哪儿都疼。
姜昱乾约莫被她烦到,醒身后就让她今晚滚回香露殿,沈阿娇自是高兴。
昨日就该让她回香露殿,那她此时也就不会腰酸背痛了。
白日殿中无什么事,她就又被姜昱乾指挥出去浇花。这天一日一日的越来越热,阳光下晒得她眼晕。
远处花丛中,似有一人的面容晃过,沈阿娇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看迷了,稍作思索,她向那方走去。
花坛背后,是蹲着一女人,沈阿娇不曾见过,但瞧着打扮当是姜昱乾的后宫一员。
顾梦临抬头看着沈阿娇,未来得及因被发现而惊慌,就先为对方容貌所惊,顿时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就是陛下身边那个女侍?
有这等美人在侧,怕是朝政不理都情有可原。金屋藏娇,夜夜笙歌。
她站起身,显得难堪又狼狈,“我是玉秀宫的顾采女,姑娘想必不认得。”
采女,沈阿娇心想果真是陛下的女人。
“采女怎的在这儿?来见陛下么?”
“我,”顾梦临愈发显得尴尬,“陛下并未召见,无意走到此处,赏风景。”
沈阿娇轻笑,未从她身上感受到敌意,倒是她的窘迫与完全没有可信度的谎言让沈阿娇觉得趣味。
“采女放心,婢子不会将你在此偷窥陛下的事说出去的。”
顾梦临脸一红,低着头恨不能钻到地下去。忽地又抬头看着沈阿娇。
阳光下她一颦一笑都若能敲在人心口,牵动着心跳,她早晚也会在宫里立足吧。做了妃子,还能笑得这般入心吗。
顾梦临也笑了笑,“又见不着陛下,只能偷偷看了。”
沈阿娇缓缓收敛了面上表情,望向一边花坛,“是不是不能喜欢他。”
顾梦临一怔,似是看明了她脸上的神情,“他是天下的。”
沈阿娇侧目,复又看向顾梦临,笑,“那采女也能光明正大的倾心陛下。”
顾梦临又是一阵窘迫。
沈阿娇与她待了一会儿,远处,季德九在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