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紧不慢地往这走来,黑人们都让开了路去,好让他一直走到马前。
“哦~嘿,这不是诺特小姐吗?”黑人脱帽行了个礼。
阿比盖尔收回了短剑,笑着叫道:“切基~好久不见了。”
不曾想,短剑一离开,年轻黑人猛地向阿比盖尔抓去。
“臭婊子,你要付出代价。”他嚷嚷着。
邢泽手中的撬棍正要出手,却看见切基毫不留情地举起枪柄砸在了自己外甥的肚子上。
年轻黑人捂着肚子,呻吟着跪向了地面。
切基摇着头说:“唐,你就和你母亲一样蠢,啊~我真应该送你去打铁的。”
说完,他打了几个响指,身后的黑人们立刻就上前抬走了唐。
“请原谅,诺特小姐,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冲动了。”
阿比盖尔下了马,她把短剑收回剑鞘,“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臭水沟了呐。”
“哈哈,你真爱开玩笑。”切基把猎枪放回肩头,瞄了眼邢泽和他手上的撬棍,“这个两个乡巴佬是谁?”
“别在意他们,他俩是我的仆从。”阿比盖尔回话说,“我前几天刚从海港城带回来的。”
“哦~我明白了,跟我来吧,我们去屋里说话。外头人太多了。”
一行人在切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小屋里,屋里已经坐了四个黑人。
切基一走进来,四人就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穿着三角背带的高个子朝切基打了个招呼。
“邓恩,让两人去外头守着,我们有些事情要谈。”切基吩咐道。
高个子点点头,朝其中两人努努嘴,两名黑人很快就走出了屋子。
切基在屋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顺手把猎枪放在了一旁,他伸手示意道:“坐吧,诺特小姐,要来点酒吗?我们自己酿的。”
“不了。”阿比盖尔选了一条木椅子,“我不想大清早就醉醺醺的。”
“你又开玩笑了,我还害怕这边的酒都不够你喝的。不喝酒的话,那就抽烟吧。”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朝邓恩使了个眼色,邓恩接过烟和火柴恭敬地递给了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倒是也不客气,抽出一支让邓恩点上,吸上一口后问道:“那蠢货真是你的外甥吗?”
“你说谁?”切基一时没有明白,“哦,他啊,你知道的。诺特小姐,我有五个姐姐……”
邓恩给切基也点上了一根,然后把烟盒和火柴放在了桌子中央,自己则安安稳稳地站在了沙发后头。
“但她们无一例外都是蠢货,你还能指望她们的孩子能聪明到哪去?”切基深深抽了口烟,“该死的,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能做什么?”阿比盖尔反问道,脸上浮现了笑容,“不说这个了,你最近的生意如何?”
切基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然后回话说:“马马虎虎吧。怎么?你想赚点钱吗?正好,我缺护卫。考尔特和背包客前两天刚刚抢了我一批货,那俩该死的畜生还把护卫都给杀了。”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道:“不,我没时间,找你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切基略有些失望,他感慨说:“太可惜了,诺特小姐,我还指望你能救救我的。”
“别恭维我了。”阿比盖尔指了指那把猎枪,“你不是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嘛。”
“哈哈哈哈。”切基扭头看了眼猎枪,“这宝贝确实好用,是我从阿卡姆搞来的,比火枪好使多了……”
阿卡姆?邢泽在心中念叨起来,蝙蝠侠?阿卡姆精神病院?什么时候精神病院都生产枪械了?
阿比盖尔见切基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切基淡淡一笑,显得有些无奈,他身子微微前倾倾。
“这个月,我他妈损失了十个人,他们不少人都有家室,年纪最小的不过才刚满二十。
“枪是死的,诺特小姐,没人用它话就跟废铁一样。人们吓坏了,很少会有像你我这样的疯子愿意去招惹黑手帮。”
一直没有说话的邓恩插了一句:“他们的手段太残忍了,特别是对有色人种而言。”
他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结实的肌肉鼓起,活像打满气的皮球。
“对不起,切基,我暂时帮不了你们,不过等我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我会回来的。”阿比盖尔把烟掐灭在了陶制烟灰缸里。
这话让切基很是满意,他伸出了手,满脸笑容地说道:“太好了,老朋友,我们一言为定。”
阿比盖尔伸手和他相握,“一言为定,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吧。”
“当然当然,我的朋友。”
“我需要你帮我把他俩带进城去。”
切基听后,抬头打量了下邢泽和康蒂,他身子往后靠去,略微沉思了会说:“没问题,诺特小姐,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阿比盖尔点点头,“一共多少钱。”
切基摆摆手,大方地说道:“我们是朋友,诺特小姐,这一次就算了吧,只是别忘记了,你的承诺。”
“放心吧,切基,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阿比盖尔也笑了起来。
……
邓恩带着邢泽和康蒂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空地上挤满了各色的人——黑人,印第安人,但绝大部分还是东方人。
这些和他们一样的偷渡客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排起了长队。
他们肮脏不堪,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就像绵羊一样由着带队的黑人驱赶着往前走去。
就在前方不远处,邢泽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廉价城门,是一个隐藏在杂草丛中的方形隧道。
没有等待太久,邓恩便让邢泽和康蒂插入了一支将要进入隧道的队伍。
带路的黑人不断催促和警告着:“快快快,跟紧跟紧。”
最前方微弱的提灯在幽暗的隧道里指明了方向,队伍有序而又麻木的前行着。
鞋子踩在水洼中的“啪嗒啪嗒”的声,沉重的呼吸声,啮齿动物的吱吱声,还有吹进隧道的风……
各种声音在狭窄的隧道中相互交融,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仿佛是有人紧紧地提着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