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轻抚着马脖子,好让这匹棕马对自己不那么紧张。
“真是出人意料的,你一定为此筹划了不少时间吧?”
康蒂一边检查着马鞍袋里的东西,一边回道:“对,就在我得知要嫁给瓦洛之后,我可不想和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蠢货生活一辈子,更何况我必须为我父亲报仇。”
此时,邢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羊皮纸,泛黄的纸上用扭曲的线形文字写着一段信息:
任务名称:猎人和猎物。
任务要求:杀死黑牛考尔特。
任务奖励:不明。
“我同意。”邢泽一边回话,一边琢磨着新出现的羊皮纸来。
现在才出任务?这剧情进入的也太慢了吧。康蒂乖巧又懂事,虽然有时候会冲动,但不妨碍她是一个得力的搭档。
就算邢泽不接这个任务,他也会帮助这个年轻的姑娘复仇。所以,没有多少犹豫,邢泽接受了这个任务。
“你不怪我吗?邢泽先生,我利用了你,原本耶洛酋长是不可能让我离开部族的。”
康蒂小声说道,她低着头,不敢正眼看邢泽,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利用?”邢泽笑着摇起了头,“要不是你,我恐怕就得栽在那蠢货手里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的英语。”
说完,他也查看起马鞍袋来,袋子里除了一些干粮和饮用水外,还有撬棍,燧发手枪和半袋安神熏香。
邢泽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下老酋长,这一路来,没有这位老者给予的帮助,他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康蒂咧嘴一笑,她抬起头,转溜着大眼睛道:“对,我会英语,我也能听懂。”
“那为什么……”邢泽询问道。
“我父亲让我别太露锋芒。”
“很睿智的建议。”邢泽夸赞了一句,“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漫无目的在丛林里逃命无疑等于自杀。”
康蒂从马鞍袋里拿出了一袋子钱,她颠了颠回话说:“我们去找阿比盖尔小姐,她会帮助我们的。”
邢泽思考起来,的确,就目前而言,阿比盖尔是很好的选择。
如果可能的,阿比盖尔或许会带他们进入塞勒姆,现在这个时代,由一个白人带路进城,原比他们自己进城要安全的多。
“很不错,不过我想知道的是,阿比盖尔应该也在你的计划中吧,”
大概是被猜透的心思,康蒂红着脸点头道:“您真是个聪明人,邢泽先生。”
果然是这样啊。
这位年轻的姑娘精打细算好了每一步,而自己的出现正好给她提供了离开部族的借口。
要不是康蒂如此讨厌瓦洛,邢泽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机灵鬼去给莫西干人通风报信的了。
这样想来的话,自己这个骗子当得还挺失败的,邢泽低头苦笑了一声。
康蒂见邢泽这般,又紧张起来,“邢泽先生,我不是有意利用你……”
“康蒂,别说了,我没往心里去。”邢泽打断了女孩的话,“换成我,我绝不会嫁给那傻子,瓦洛,我的天。”说完,他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康蒂被逗乐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邢泽提醒道,“我们得赶紧走了,我可不想被莫西干人给抓回去。”
“他们追不上来。”康蒂跳上马背,肯定的回答说,“我给他们的马饲料里搀了点东西。”
女人真是可怕。邢泽心中感慨道,这小姑娘之前的乖巧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嘿,接着。”康蒂朝邢泽扔过去了一个袋子,还未等邢泽细看是什么东西,她便打起缰绳往前而去。
邢泽拿稳袋子慌忙跟上,用不着打开细看,光从手感和叮当中他就能够知道,袋子里头是钱币。
“你确定要把钱给我?”邢泽问道。
“你知道的,邢泽先生,我不会说英语。”
……
两人沿着大路奔走了一段时间,邢泽突然拉起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怎么了?”跑在前头的康蒂也停下了,她不解地扭头问道。
“嘘——”邢泽示意道,他眯起眼睛侧耳倾听,企图抓住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们的后方,不,应该是在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来。
邢泽从马鞍袋里抽出了撬棍,神色紧张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康蒂这会也听见了,“狼?”她小声问道,快速从挎包里拿出了匕首。
夜间的丛林会有诸多野兽出没,而狼群是最常见的。
“不像。”邢泽摇头回道,他原本也猜测是狼群,但从声音判断,只有一个音源。
窸窣声越来越近,邢泽终于听清了,是马,是一匹奔跑中的马。
马蹄落地的笃速声被厚实的落叶给盖了过去,但粗重的喘息声还是让邢泽判断了出来。
“我们得走了!”邢泽拉起了缰绳,胯下的棕马开始奋力奔跑起来。
如果是狼群的话,驮人的马是跑不掉的,这群狡猾的野兽分工明确,它们会慢慢消耗马的体力,一直奔跑只会让马累死,但如果追他们的是马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他们加速的同时,身后的那匹马也加快了速度,追赶他们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意图。
“我们跑不过他!”康蒂叫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边的两匹马都是驮马,并不适合快速奔袭。
邢泽也察觉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就到了他们的身边。
一边是路,一边是树林,邢泽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来人骑得到底是什么马,能够跑那么快。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邢泽觉得那马已经赶超了自己。
紧接着,一声鸣叫响起,从边上的树林中冲出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两人慌忙拉紧了缰绳,这才没有让自己的马撞上去。
“呼——追你们可不容易啊。”马背上的人出声道。
“阿比盖尔小姐!”康蒂惊讶地叫了一声。
邢泽也是一脸惊奇,“你怎么会在这?”
阿比盖尔让马靠近了些,她朝康蒂压了压帽檐,然后回话道:“你这话可真伤我心,要不是我救场,恐怕你现在应该被埋进地里了。”
“是你。”邢泽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刚刚骑马冲入部族大闹之人是阿比盖尔。
“对,是我。”阿比盖尔说道,“行了,跟我来吧,有什么问题等到家了再说。”
说完,她调转马头,带前奔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