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古色古香的镂空门窗被人有节奏的敲打着。林夕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抬头然后晃了晃迷糊的脑袋朝着左右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而昨天夜里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有一堆口水,地上更是洒落一堆的纸张,看来是谁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
“嘭!嘭!嘭!”又是几声窗户被人敲动的声响传来,林夕慌乱的整理桌子和身上的衣物说道:“谁啊?”
“林小姐,我是刘家的管家老卓,这天色不早了,您休息好了吗?安叔叫我请您去吃早餐。您看您现在方便吗?”窗户外传来刘家管家的声音,声音放得很轻,但是吐字清晰。
看到人家叫自己吃饭,随手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哎呀都早晨9点了,难怪安叔派人来叫了。这还不叫人笑话!林夕连忙说道:“谢谢卓老了,您看还辛苦您跑来说一声,这样吧,您回一下安叔就说我洗漱了就过去。叫他先吃不用等我。我马上过去。”
“好嘞!您的话一定带到。……林小姐麻烦您开一下门,我叫人送水给您进去。”说完话刘家的管家就对着窗户躬身退后了几步对身边的人说道:“都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了。”
林夕走到门前,轻轻的把门打开,只见有人顺手推门而入。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素白的衣服下面是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布鞋衬着白色的袜子显得人格外的干练一身的民国风扑面而来。林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面鱼贯而入的就是好几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孩也跟了进来。
看着瞬间满屋子满满当当的人,林夕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的天啊我是要洗漱,进来这一堆人干嘛,要是进来女的送毛巾和水盆也就算了,咋男人也进来了啊?
第一个进来的年轻女孩笑着对林夕说道:“林小姐,您请这边梳妆。”说完话转身对进来的人说道:“东西都放下,其他的安置好闲杂的出去吧,姐妹开工了!”
只见几个进屋的男人把炭火炉子从扁担上卸下来,头也不抬的后退着退出门外,然后咣当一声就被等在门口的一个女孩关上了房门。一声咣当把林夕给吓了一跳,小心肝那是碰碰的乱跳一阵的心慌,却只能瞪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几个女孩有人收拾床铺,有人收拾书房,有人把屏风打开,有人点上铜炉熏香。而几个年轻伶俐的女孩端着衣服和脸盆围了过来。
“林小姐,我们帮您洗漱。”
“呕麻糕!…………”
享受了一下民国风的大户人家小姐的被伺候早起洗漱的体验生活,让林夕瞬间精神饱满神采奕奕,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这种样子的生活,不过人太多了也是很烦的,而且太多的繁琐事情,偶然一次也是很不错的感受。
感觉一天的疲劳统统散尽,穿上一身民国文明女生新装,脚上穿着白色丝袜和圆口布鞋登时把林夕的清秀之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了看父亲留下的罗盘已经添加上了人盘,但是尺寸变得大了一些,而且不能再带上青铜底托,皱皱眉头还是把人盘拆了下来,用青铜盘装上地盘然后双手捧着罗盘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夕儿啊,你要饿死老头子我啊!快点来吃饭。”
和安叔在刘家老管家的殷勤侍奉下,林夕美美的享受了一顿丰盛的传统中式早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拍拍肚子说道:“要减肥了!”
“哈哈啊,吃完才说减肥,这是你们这年纪的女孩子最爱说的话了吧!”安叔打趣的说道。
“安叔,您老歇着,卓老陪我去看看刘老伯的房间。……”对着安叔笑了笑,然后转头对刘家老管家说道。
刘家管家双手给安叔送上温热的白羊肚手巾,赶紧躬身小声回话:“唉吆喂,林小姐您这声卓老,让我可担待不起,被老爷子和志峰少爷听到会打断我的老腿的。
凭您看得起,您就叫我一声老卓就行了,卓越不群而勤学,瓛甚奇之的卓!我再刘家好多年了,年岁虽然大了,但是腿脚还利索,承蒙刘家一直关照,让我依然在老宅就食,您就高抬一下叫我老卓足以,说多了会被主家怪罪我没眼力价的。”
“卓越不群而勤学,瓛甚奇之的卓?卓管家原来是姓卓啊,我还以为您姓刘名卓。这卓越不群而勤学是经常听的,但是后面这句瓛甚奇之可就少见了,出自范缜传吧!卓老,不!我就按您说的叫您卓管家吧,叫您老卓我还真不敢毕竟年龄上我可是小辈。”
“好了,好了不要虚礼客套,老卓在刘家这么多年了,不是外人。走吧,夕儿吃好了,我们去刘老爷子屋子日头瞧瞧,老卓我说你别杵着了,带路吧,这地头你熟啊。”安叔拍拍手把擦过手的毛巾扔到铜盆里面抬腿转身就走,临走不忘记端着自己心爱的水烟壶。
在老卓管家的带路下,几人一行来到刘梓峰的父亲,刘老爷子的起居之所。因为刘家整体都是民国风格建筑群落,三进广亮格局,所以要从食厅到中庭主卧要经过一个大花园。中间是假山瀑布,水中水草间偶然还有几条红鲤浮现。看到有人影闪动这些鱼儿争先恐后的扎堆浮出来看来是想要抢食的。
偌大的院子,能看出来经过精心的整修和日常经常的打扫,但是植被花卉却多已经干枯凋零,花瓣散落一地看起来有点一片萧索的样子。
“安老爷,林小姐,这前面就是刘老爷子的起居之屋了。稍等我这就开门,自从刘老爷子病了这屋子一直空着,志峰少爷吩咐过不让人进去,所以一直没有人进去过,钥匙在我这。我先开开门窗散散味,你们再进去这样好些。”说着,卓老管家连忙快走几步掏出一大串黄铜钥匙几下把老式的铜锁打开。
久无人居住的房子,必然会有一股霉气散发,这时候的确不宜生人靠近,免得过了病气站了秽垢。站在花园的中心假山池水边上林夕手捧罗盘开始查看方位。
瞪眼看着林夕轻飘飘的用带着白丝的手套的小手拿捏着定星盘的指针就放在了天池上开始查看罗盘,安叔瞬间不镇定了喊道:“丫头!你就这样看盘的啊?”
“我怎么了安叔什么事这么大火气??”林夕猛地吓了一大跳,身子不自主跳了下,要不是水池台子挡着就要差点翻身摔进水池里面去。扭头没好气的看着安叔。
安叔气鼓鼓的抽了一口水烟,平息一下怒火指了指林夕手中的罗盘说道:“不是我说你,小丫头啊!你们老林家就这么看盘法?你老爹没教你请针法啊?”
林夕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然后低头看看手中罗盘,又抬头看了看气鼓鼓的安叔攒眉苦笑道:“哎呀,安叔,您就别生气了,我老爸教过我请针法,我也知道的。但是那玩意才是真的虚礼就是糊弄不懂行的人。请什么啊,直接放上就行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要弄什么三从四德吗?要什么都按老规矩弄,我现在还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得了,您说是吧?”
“什么三从四德,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能一样吗?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但凡开盘堪舆一旦要开盘就首先要请针上天池。你们林家有定星擎天针的传承,但是怎么却把擎天针的七请四净传承给丢了那?见到老林我一定骂死他。丫的这是祸害祖宗的传承!简直……简直……气死我老头子了!哼。……”安叔抽着烟跺着脚对林夕吼着,眼看着安叔又要犯病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林夕也是一阵害怕连忙过来拍拍安叔的后背。
“安叔,至于嘛。七请四净我是知道的,可是就算是在我们林家这个七请四净也早早就不用了。哪有那个时间和功夫请针。要是按照七请四净的说法,简直就是出门看黄历,今天按照天干地支算一下,还要排一下谁请的这个人的四柱对一下主家的八字。我天啊,这么弄啥时候是个头?这才开头,后面我还要洗漱更衣焚香祷告一番。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本身这些仪式就是为了使得主家重视造成一种你请我来的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来说这就是装逼是要被雷劈的操作。
也就是古代那时候,干这一行的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糊弄人,要是现在就直接手机直播放在网上看你跳大神了。真真的笑掉大牙啊!”
“老传统都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坏掉的,不懂事的孩子,我们堪舆之人不敬鬼神,但是必敬天地。不相信什么玉皇王母降世,但是天地但凡有灵气,走盘行针如有神,七请四净持我身,平地亦能起风云。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本身就残缺不全了,你们还要这里省点那边删点,你是不是也要学那些江湖术士用电子罗盘得了!我看你这就是糊弄!”安叔还是不依不饶的怒吼,好像不把老肺吼出来都不甘心的样子。
听到院子里面吵吵的声响,刘家管家老卓快步从屋里面跑出来说道:“这是咋了,咋了,二位怎么就吵起来,您看这一会子功夫我不在就发生这么多事,都是我老卓招待不周,二位等急了吧,快……快里面请,来人啊,快快看茶,把珍藏的极品大红袍用虎跑泉水沏一泡给送上来,注意水温啊!”老卓连声陪着笑脸说着自己的不是,还转身用更高声音呼唤院子外面随时听候吩咐的佣人速速备茶。
有老卓这一番搅局,原本要和安叔好好理论一番的林夕巴勒把嘴,把嘴一抿眼睛瞟向空中,一副我现在不高兴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安叔看了看老卓又看了看故意不理睬他的林夕,没好气的跺跺脚咳了一声扭头进了屋子里面。
“林小姐,什么事情啊这是,怎么安老爷子突然这么大火气啊?”老卓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赶忙问道。
“没事,老爷子老顽固非要我用请针法,请针上天池。这不是折腾我嘛,还给我扣帽子说我们这代人坏了祖宗传承,还要骂死我老爸。在说下去我老林家都要被骂死了。我还烦那!”
老卓看了看屋子里面,听里面传出一声哼的声音,看样子林夕刚才的话里面听到了就小声对林夕问道:“林小姐,我老卓多嘴问一下,啥是请针法,这个请针上天池是什么意思,是要吃清真的面馆吗?不用去天池那么老远的地方的,俺们这就有清真馆我去叫他们厨子来给你们做好的,您看可好!”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卓管家您可真会说笑话,笑死我了,不行……让我喘喘。”
“哈哈,好了好了,老卓你就不要搞怪了,我没生气,那个丫头啊进来吧,别再院子杵着了。让人平白看笑话”屋子里面传来安叔夹杂着咳嗽的笑声,安叔招呼老卓和林夕进屋那。
老卓嘿嘿笑了笑,抬手请林夕进屋。林夕也一直笑着到了屋子里面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依然是捂着肚子在娇笑不已,看着安叔也原本想要严肃的脸没办法也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好几分钟,林夕才喘匀了气,接过卓管家奉上的大红袍,轻轻用茶盖拨弄几下,然后问了问茶叶的清香气之后很淑女的喝了一口,把茶盏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端坐着看着安叔。
要不是亲眼看刚才笑摊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叫唤的林夕,单看此时的林夕的样子还以为是大家闺秀那。安叔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丫头啊,笑够了吧。我让你七请四净并不是我顽固老古董,而是真的想要看看正宗的七请四净蘸仪。自从你林家拿了擎天针之后各家自己拿到的针都是针对自己盘面的针。我安家传的是视人针,刘家传的窥穴针,金家传的通神针。却用的都是同一套的七请四净蘸仪,然而却有不同。因为只有擎天针的请针法才是定星盘蘸仪,我安刘金三家用的手视窥通三法都是分类法,根据不同针而单独制定的蘸仪。只有你们林家擎天针才是正本真源的传承。
要说蘸仪这一方面,就只有林家有全本的了,其他三部全都是具体的,就好比中央银行和地方银行差距。我想要看看全本的蘸仪你却给我省了,你说说了我老头子这么小小心愿就那么难吗?”
“您就想要看看蘸仪啊,这还不是太难,不过现在不合适,您看这样吧抽个时间我专门给您演示一下这个七请四净蘸仪,毕竟太过繁琐,我们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办了,在专门做个演示您看可好,当然我一定给您演的漂漂亮亮的。”林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安叔说道。
安叔听林夕做出保证以后会专门给他做个演示,也就不再追究这个请针法的事情,心满意足的喝茶和抽着水烟,而林夕则依然如旧的捧着林家地盘在刘老爷子的房间来回转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