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点点头,领了刘文蒙三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刘文蒙让赌王把众人支开,不许靠近。
“你要赌什么?”刘文蒙到了这般境地,只好应赌,虽然他不会赌。
“你是个精明的读书人,我自然不能拿你的强来赢我的弱,昨天文赌你已经赢了。今天咱们就换换,但赌什么呢?”
这时就见精瘦的货郎打着手鼓从一群乞丐头上飞闯进巷子来。赌王一见,立即高兴起来,大叫道:“货郎王,小弟要借你那副东西!”
货郎听见叫声,轻飘飘地走过来,仿佛一付很重的货担没有在肩上挑着似的。刘文蒙见货郎动作,知道此人武功颇高,不由仔细看看:见他年纪在四五十岁,人长得精瘦,一缕山羊胡子很特别,两只眼昏庸不堪,并不像身负绝顶武功之人。
“怎么,穆弟今天想借我的地盘做生意了?”货郎王把货担轻轻放在地上,“我跟你转悠老半天,到现在还没开市,老规矩,借我的东西用,先付银子!”
“王大哥,在你的地盘上,有我吃的,自然有你喝的!”
他转身把一所房前的重约二百多斤的大青石板搬过来,然后从货但里拿出一个瓷碗放在上面,接过货郎手里的一对晶莹透亮的白髁子,对刘文蒙道:“咱们今天比掷髁子,先定个顺序,第一次掷大为先!”
他手一松,掷出了十一点。刘文蒙不懂如何掷,拿着髁子看了半天。
赌王告诉他,只要仍进碗里就行了。于是他轻轻把两个髁子扔进碗中,出了个七点。
论次序,第一轮由赌王先掷,以髁子点多为胜。
刘文蒙目不转睛地看着赌王,见他用双手握紧髁子,稍停后把髁子丢到碗里,髁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出现两个六点,掷了个十二。
对方想赢已经不可能,最多是个平手。赌王看了点数后脸含笑意,催促刘文蒙掷。
由于刘文蒙不懂如何赌,因此仔细看了赌王掷髁子的手法,瞧出他在掷髁子时用了内力操纵,才掷出满点。于是也拈起两个髁子,用单掌握紧,然后向碗中掷去。两个髁子在碗中飞快旋转,待髁子停下,赌王探头看点数时,目瞪口呆。
原来两个髁子被刘文蒙内力震成两半,总点数是十四,居然超过了他。
输了!竟然输了!
赌王一脸狐疑地看着刘文蒙,见他无一丝表情。心道,这人或许是瞎猫撞上死老耗子,凑巧碰坏了髁子。
货郎在一旁用一双小眼瞧了刘文蒙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第二轮由刘文蒙先掷,以髁子点小为胜。
这时货郎王取出一对精铜打造的髁子递给刘文蒙。
刘文蒙问了问规矩,把新换上的铜髁子拿在手中,用手捏了捏,手一丢,髁子落向碗中。
等众人看点数时才发现,铜髁子变成圆圆的两个铜球。
“罢了,罢了,生意没法做,遇见对头了!”货郎王捡起两个光光的铜球,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赌王原本甚是红润的脸霎时变色,此时他才清楚面前这位公子怀有绝世内力,以这份内功,自己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转而又想,这位公子只所以不在众人面前赌,无疑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任赌王苦思冥想,但他根本不会想到刘文蒙根本不会赌,上次因为看他用了内力,就以为掷髁子必须用内力才行,就学样照做,把髁子弄成两半。这次想着点小为赢,就用内力把髁子上点数捏去,没有了点数。这才误打误中,赢了他。
“公子真人不露相,顾全在下脸面,在下输的口服心服!两赌的赌注是一万两银子,我后天送到您住的客栈去。这是王大哥的行头费十两。”他摞下银子,连众随从也不招呼,扬长而去。
刘文蒙见赌王莫名其妙地走了,还说了那么多怪话,怕夜长梦多,也没细想,就拉着海棠和甜甜回去。
精瘦的货郎一人脸色古怪地站在那里,看了看刘文蒙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
海棠对赌事一头雾水,路上她问:“你们都赌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认输?”
“我们赌了掷髁子,明比点数大小,暗中比内力高低,第一次我用内力把髁子震碎了,第二次又把髁子捏成了圆球。可不知怎么他反说我赢了,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胜了他!”
“真有趣!他说要送一万两银子给我们,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甜甜笑道。
“这是个怪人,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哪里会有一万两银子呢!”
刘文蒙这天吃过午饭小憩后,见天色仍早,就领着海棠和甜甜走出客栈到江边去玩。刚出客栈,见书生况天安从外面急匆匆回店,出声招呼。
况天安见了刘文蒙和他背后的两人,脸上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连忙问:
“刘公子,你们去哪?”
“到江边走走。况大哥的事办完了吗?”
“已经办完了。多谢公子挂怀,晚上我请东道,答谢兄弟救援之德,你和两个兄弟要早些回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好,我去去就回!”
傍晚时分,况天安很早就在客栈的订下一桌宴席,见三人从外面回来,连忙迎进了房间。
海棠和甜甜本不愿意陪他们,但禁不着况天安的热情,又听刘文蒙说过他的事,此时见刘文蒙点头示意,只好也坐下来。
宴席是好席,山珍海味、时鲜果品、精致菜蔬,许多东西海棠和甜甜连名字也不知道,况天安一一介绍。
人们经常说,喝酒交朋友。意思是酒喝的越多的人性格越憨直、越实在,这个人越能交。况天安是海量,可劲地劝刘文蒙和两人喝酒,但海棠和甜甜说她们从不沾酒,他没有勉强,亲自从外面提来一壶上好的香茗,让二人慢慢去品。自己和刘文蒙对酌对饮,聊兴甚浓。
海棠和甜甜插不上话,品着清香扑鼻的清茶静静地听着,不一会竟觉得有些倦意,就道声辞回房休息。
刘文蒙继续与况天安喝酒说话。
酒喝了一坛,多数是况天安喝下的。刘文蒙不胜酒力的征兆显出来,说话结巴,神色萎靡不振,况天安这才相信他沾酒就醉的话。
酒不喝了,况天安提议要与刘文蒙结拜为兄弟,以后好相互照应。刘文蒙当然很高兴能有这样的义兄,勉强撑着精神当下相互拜了。况天安见他神色确实不好,就把他搀扶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