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宝看着身体微微抽搐的胡刚烈,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孙贼,你可服了。赶紧的,莫叫宝爷我等急了。”
胡刚烈被拉上城楼,重重的摔在地上。三泉洲的村民对马贼可没有丝毫好感。
胡刚烈右手麻痹,下体无力。想用左手撑起来也做不到,只好躺着。等着经脉顺通。听完张天宝的话,胡刚烈索性破罐破摔。闭目不言,一副等死的模样。
“行,你还真是不屈不挠。磕头就算了,爷爷还是得叫。你要是还装死,我这里有‘万虫蚀骨丹’,你吃下去后,不消半炷香,你就全身就能体会万虫蚀骨的快感。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一个时辰后七窍流血,身体溃烂,把你丢到野外,苍蝇都不会理你。你要不要试试。”
胡刚烈越听越害怕,这样个死法,他可受不了。胡刚烈不光惜命还是个极为识时务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在这戈壁滩做这杀头的买卖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大事。只是今日碰到克星了,走了霉运,除了认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胡刚烈暗道:“不就是叫声爷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也没少叫。等老子翻身了,让这小娃娃跪着喊我爷到天亮。”
胡刚烈咧嘴一笑:“宝爷,您别生气呀!某家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宝爷,宝爷在上,胡孙儿给请安了。诶·····,宝爷,某家全身动不了,您能给孙儿我解解穴道嘛?”
张天宝也就是吓吓他,什么万虫蚀骨丹。小天宝只听过没见过,这玩意是红是白,是圆是扁,小天宝压根就不知道。不过张天宝也没想到这憨货这么没骨气,一吓就怂。张天宝有些后悔了,就这怂包,真做他爷了,等宝爷我出山纵横江湖时,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怂包的孙子,那岂不是坏我名声。
“得、得······,你就受着吧!你这么怂的孙儿,宝爷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别呀,宝爷。您少年英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以后行走江湖会被人耻笑的。您为孙儿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坏了自己名声,多不值得。”
胡刚烈想通后,还真怕张天宝不收他。张天宝收了他,那就是他孙儿,岂会把他交给这些村民。三泉洲的村民可是恨毒了马贼,在他们手上还能活命?认了张天宝就不一样了,虽说没面子,好歹性命无虞。在小命面前,面子就是个屁。
“恩,你说得也对。不过嘛,这称呼得改改,宝爷这个称呼是我徒弟叫的,你叫不合适。你就叫宝爷爷吧!”
胡刚烈哪里会不肯,一个爷也是叫,两个爷也是叫。
“宝爷爷,您还有徒弟呢?真是少年好汉。不愧是我宝爷爷。”
“徒弟嘛!现在是没有,以后肯定是桃李满天下,哈哈·····。”
“那是,那是。谁能拜在宝爷爷名下当徒弟,那是天大的福气。”
众人看傻眼了,就见这俩货一个得意自夸,一个溜须拍马。王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道长,您是真要收这马贼当孙子吗?这不太合适吧,马贼反复无常,口蜜腹剑。现在认您当爷爷,等你放虎归山,他必会反口咬人。何况我拓必兄弟他们还在马上手上,这······。道长您看?”
王敢先前在塔楼前观战,心里着实为小道长担忧,手心里全是汗。本有心阻止,但张天宝信心满满,元和道长也不以为意。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见到胡刚烈使出破魔十二刀,心下也是咯噔一下。这凌厉的刀法。王敢自问他绝对接不住。等张天宝把胡刚烈引到城墙下,几下就制服了一个马贼头目,王敢对张天宝更是佩服不已。
只是擒住马贼后,听到这俩的对话。实在是让王敢哭笑不得。不过马贼是张天宝擒来的,他是没有资格来处置。
“宝······。”
元和盘坐在塔楼,闭目养神,似以入定。刚睁眼,欲要开口,张天宝抢先说道:“胡孙,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呀!”
胡刚烈多机灵啊!如今有这么个大靠山,当然要好好巴结。
“宝爷爷,这是小事,我让那些小崽子把人送上来就是了。岂会让宝爷爷为难呢!不过得等会,我现在全身酥麻,有气无力。”
“也好,我正有些事问你呢!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当马贼?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打劫?既然是打劫,那些牲畜已经被你们抢去,为什么还要这座城池呢?”
“宝爷爷,您有所不知。我本山东青州人士,因战乱无以为生,不得已,委身与贼,落草为寇。在庆州劫了当地一大户人家的钱庄,被官兵通缉。走投无路,便和十几个弟兄向北逃去。从此做起了马贼行当。一路辗转来到伊州。在这里也算稳住了阵脚。我们一般也就抢些牛羊粮食,不得已决不杀人。”
“原来如此,那你这次为什么抢完牛羊还不够,还要这座瓮城。”
“是有人出了一千斤黄金、五百匹绢,让我招募附近的马贼一定要把这座瓮城拿下。其它的什么都不要,他人来时这座瓮城在他手上就行。事成之后,再给我们一千斤黄金,一千匹绢。宝爷您知道,现在商路不通,在胡商那里一匹绢可比一斤黄金值钱。这样算下来就是两千斤黄金和一千五百匹绢。这得打劫多少年才能赚到啊!我们一合计,就决定做了。又怕实力不够,便邀附近几伙马匪一起来。”
“哦,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要这座瓮城有何用?”
“我也不知道。那人蒙着脸,拉了几个大车来到我寨子中。留下份地图就走了。我们合计着,到这里和村名好好商量商量,我们花钱把这座瓮城买下就是了。五五平分,一千金加七百五十匹绢,够他们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哦,你们还有这么好心呢!那你还在下面耀武扬威,喊打喊杀。你不会是蒙宝爷我吧。”
“宝爷爷,孙儿岂敢。那不是先吓唬吓唬他们嘛!如果真要杀进城来,抓的那几个俘虏也不会留着了,您说是吧!”
张天宝摸了摸下巴:“恩,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张天宝运起内力在胡刚烈右手内关穴和腹部的神阙穴推拿片刻,胡刚烈只觉得浑身舒畅,经脉通络。
“让你手下的喽啰先把人送进来吧。”
胡刚烈缓缓站了起来,晃了晃右臂。已经能用上力了。走到城墙外,扯着嗓子向手下的喽啰喊道:“二骝子,你把那几个人、都带过来吧!我和他们都谈好,以后,我们,就逍遥快活了······咳、咳、咳······。”
下马的马贼也焦急不安,见到老大被人当面掳走,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时没了主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马贼中胡刚烈只有八十几人,其它的全是招募过来的,不是亲信。这些人看到胡刚烈被人生擒,也是懵了。给钱的被抓了,等下向谁要钱。有人提议把牲畜抢走算了,也不枉此行。只是被二骝子几人喝住了,差点就拔刀相向了。
正当他们不知该如何办时,胡刚烈站在城墙上喊了这么几嗓子。二骝子几人也不迟疑,把那几人丢上马,向城中骑去。
不多时城门打开,五六匹马进了城。二骝子急急向城楼上走去。见到胡刚烈就相拥而泣。
“大哥,您没事吧!”
胡刚烈抱着二骝子,在他耳边小声道:“没事,我就是故意如此的,这样才能和他们谈好条件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这么说他们同意把这座瓮城给我们了?”
“这个嘛,算买下来吧,呵呵。”
张天宝见两人悄悄说着什么。
“你俩合计什么呢?说说后面怎么处理吧!”
“宝···,嗯,不是说我们花钱把这座瓮城买下来吗!您看可以吗?”
胡刚烈实在是不好在兄弟面前称张天宝为爷。
王敢心里盘算着此事绝对不简单。
“瓮城给了你们,我们这里的村名以后还如何防御贼寇。再有到底是谁要我们这座瓮城,又有何目的?这么大手笔,绝对不会是只要我们这座小小的城池。”
“王大哥说的在理,王大哥你觉得此事如何了解为好。”
王敢看向元和,躬身一拜。
“道长,您以为此事当如何?”
元和一捋长须。
“王居士,你们是这瓮城的主人。如何处理,你们自行商议即可。”
说完元和继续入定。
王敢对元和称是,走到胡刚烈等人前。
“胡大当家的,这里的村民世居此地,交出瓮城,实难做到,没了这城墙庇护,以后若是有流寇侵扰,我们如何遇敌。至于胡大当家的买卖,我们愿把牛羊分你们一半,你看如何?”
“唉,你们那些牛羊倒是不打紧,某家全还给你就是了。只是某家劝你们一句,能用如此手笔取这瓮城,后面势力自然小不了。如今我们失手,没把瓮城交给他们。他们也会想其它办法再来取瓮城。怕到时你们更是应对不了。他们花了这么的代价要取这瓮城,岂会善罢甘休。如今南边正在交战,到时何人能驰援你们。希望你们考虑清楚了,如今答应了,拿了钱财,哪里不好去生活。”
王敢被胡刚烈这么一说,心下也是担忧。他虽然要和娘子回关内去,但他与这里的村民生活已久,村民也很是信任他。他又岂会弃之不管。听了胡刚烈的话,王敢心里盘算良久,也没有想出两全之法。”
“事关重大,不是王某一人能决定的。我要先去与这里的村名商议一番吧。你们稍后。”
王敢急急的下了城墙,唤人把那些有威望的人聚到一起商议此事如何解决。
胡刚烈见有谱,心里自然高兴。
“那是自然”
“胡孙儿,你是不是在这里威胁他们呢!到底是什么人要这座瓮城?”
胡刚烈走到张天宝跟前,压低嗓音。
“宝爷爷,孙儿哪里敢啊。孙儿说的都是大实话,至于他们是什么人,这我真不知道。不过领头的那个应该是个外家高手。内家我是看不出来,外家还能看出一二。那人指短掌厚,下盘深稳。应该是练了铁掌之类的功夫。这样的人还只是个办事的,那后面的人势力又岂会小的了。”
胡刚烈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常年混迹江湖,三教九流都打过招呼。人也精明,只是小瞧了小天宝,这才吃了大亏。也是,谁能想到在这戈壁滩,小小一个孩童,武学修为会有如此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