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的饺子下锅了吧?”我问。
阿姨笑道:“别急哦!饺子很快的。”
我并不急。
一阵风吹过,食堂本没有风,是与我插肩而过的人带起的风。
每个季节都有风从不同的方向吹来,又吹向不同的方向。风是季节的过客,总是行色匆匆。
而人,是风中的过客。
我却不急,或者说,我是一阵不急的风,就像一阵不急的风,没有哪一棵草哪一朵花在等着我带着大洋的雨露为礼与她们会晤。我以不变的姿态行走在或热闹或寂寞的大街上,不疾不徐,没有等待,无所追求。
也许我等待的,只不过是一碗水饺。
水饺在热水中上下翻滚,白色的外皮渐渐转为青莹,透过白茫蒸汽远远看去,仿佛美玉。
正看得入神,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甜甜的仿佛黄鹂鸟的歌声,声音的主人,在某个梧桐落雨的夜,曾深藏在我心。
转头看去,靠窗的位置上,梁燕婉正与秦君魄有说有笑,她跟我说今天要上班,看来她对我说了谎,她又何必说谎?也许那只是个善意的谎言,而我本没有权利资格过问她的生活,也许秦君魄的情诗终于还是俘获了少女多情的心,在我什么都没有做只会说简单一句晚安的时候。
她何必说谎?若她没有对我说谎,我想我会真心诚意地祝福她。但现在,我做不到。
也许他们在谈诗,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的样子,是我想要的,却不是我给的,这让我嫉妒,让我伤心,让我愤怒。
我丢下水饺,任凭阿姨在后面叫喊,任周围目光在我身上聚焦,转身走掉。已经不在乎那目光之中有没有梁燕婉,当时只希望自己可以忘记她清澈如水仿佛荒漠中的那一泓月牙清泉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令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能自已。
我想我又失恋了,我兵荒马乱的青春,这次真的所剩无几。
记得在海柠时岑静静老师对我说:这就是青春啊!多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细细品味,如酒令人胸热鼻酸。而终有一天,我想我们的青春将不再了。不再可以安静而疯狂地弹响吉他,不再可以脱光了衣服在雨中打球狂奔,不再可以轻易地告诉一位女孩,我喜欢她……就好像,不可以再玩小时候的玩具与泥巴。成长了总会失去一些东西,却多么希望,可以少一些误会,多一些理解;少一些遗憾,多一点回忆;少一些蜗角蝇利,多一点似水年华。我们不能一直单纯着,但是,请单纯得久一些吧!
我喜欢,曾经喜欢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