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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慕白挨打

生活中自有一种“没事偷着乐”的哲学,之所以要“偷着乐”,是因为一旦说出来,这种快乐将很快消失。譬如说吧,你刚刚炫耀“我身体好得很,很久都没有生过病了”,近期必有一场病痛;你刚刚感叹“工作不忙,日子好清闲啊!”接下来便是暗无天日的忙碌;那些QQ空间里炫爱的小情侣,日子不久必然分手;那些网络上炫富的土豪,过些时日多会内幕曝光,钱财招灾。

似乎在你我的生活里,处处都有一个上帝,在一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维持着生活的平衡,幸福与悲哀,欢乐与伤感、忙碌与清闲,好与坏等等,任何一种状态都不会长久持续,相反的两种状态总在上帝的掌控中轮流地转换。

白苏就因为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某天独自庆幸,说了句:“最近好安静啊,这样的日子太好了!”而引起了“上帝”的注意,随后,“上帝”就在村委会大院里安排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打破了白苏生活的宁静。

那天上午本该是慕白工作的时间,他却心事重重地出现在白苏的办公室,白苏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在白苏再三追问下,慕白才跟她讲:“真没办法,家里又逼着我相亲呢!”

原来,慕白的父母年事已高,他的哥哥们又不在身边,家人所有的关注点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小了,村里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两个孩子的也不在少数,因此两位老人日夜着急,都快成心病了,天天给他张罗着找对象,希望他能早点成家,而他总是躲躲闪闪,支应差事,于是和家里闹了矛盾,赌气出来了。

白苏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几句,秦爸爸已经铁青着脸,来到了白苏的办公室:“臭小子,我猜着你就在这儿,今天的相亲,你必须去,你敢不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爸,我都快三十了,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行吗?”慕白不甘示弱的语气里带着恳求的味道。

没想到秦爸爸这暴脾气,抓住衣服一把就把他推到了门口,大约是觉得不解气,随手脱下鞋子就朝慕白扔了过去,慕白一躲,没有打到他,却哐啷一声,把办公室玻璃打碎了。慕白急忙退到院里,秦爸爸接着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着“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还敢跟我顶嘴!”村委会门口的乡亲们,听到吵嚷声,立刻跑进来围观,大家一看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有人拉着秦爸爸,有人劝着慕白。

白苏第一次见这阵势,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帮谁。却想起摔碎的玻璃,希望玻璃的碎片不要伤到她的小喵。于是待秦爸爸在椅子上坐下来消消气的工夫,白苏赶紧拿了笤帚,先把打碎的玻璃收拾了。白苏打扫完,人们也拉着秦爸爸出去了,而慕白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下午高书记帮忙安装了一块新的窗玻璃,还向白苏道了歉:“他爸就那脾气,人挺老实,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脾气一上来,可不管是什么场合,就闹腾开了,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高书记接着说:“他不是针对你,打了你的玻璃,他也过意不去,这不,特意嘱咐我过来给你安上,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不过这慕白也够倔的,跟他爸一个样,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那么大小伙子了,愣是不搞对象,也不想去相亲,那你有个中意的姑娘也算一回事,可是他又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换成是我,我也早打他几回了。”

白苏心不在焉地应着,她不知道慕白怎么样了,她很想劝劝他,可是慕白却一直没有出现。白苏试着给他打电话、发消息,而他却是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一整天白苏都忍不住担心他。

慕白不是不想回复白苏,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面对父母的连连逼迫,再加上白苏此次的公考情况,又让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白苏迟早会考上公务员,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妥协了,按照父母的意愿,相了亲,有了女朋友。

“老大,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听我一句话,你还是现实一点吧,你跟白苏那就两个字——不可能。”石头也一本正经地伸出四根手指说道。

慕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就不懂幽默呢?你看你相个亲就像是上过刑场一样,一直愁眉不展的,至于吗?”石头接着说。

“你要实在难以决定,把她们俩生辰八字给我,改天我让我妈找个人帮你算算,有的人命里就不合。”王小刚也凑过来提议。

“现在谁还信这个,要是我,喜欢谁就直接表白,不喜欢的也别纠缠,速战速决,多简单啊!”李成龙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都闲的没事干吗?”慕白这一句话起了效果,大家乖乖地闭上嘴,各干各的去了,并且尽量与他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

白苏晚饭吃得也毫无滋味,吃完饭,白苏借着去门口歇着聊天,一会儿站起来东走走,西转转,一会儿又是甩胳膊,又是踮脚尖,连门口纳凉的极少说话的刘金梅老奶奶都问了句:“你是吃撑了吗?”

白苏笑而不答,她这样做是因为,这是慕白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希望像往常一样,在这里遇见他,跟他说几句话,看到他熟悉的微笑,确认他安然无恙。她只是在假装一种自然的相遇而已,殊不知她的假装始终没等来那个相遇的主角。

慕白心情不好,一个人静静地呆了许久,很晚才从洗车行回来,一如既往地经过白苏的门口。夜色已晚,人尽散去,四下里一片沉寂,只有夜风在时不时吹佛着他的脸。他站在门口,静默而立,转身而去。

人们爱说,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狗血的错过,但是生活的每一天又何尝不在上演着一幕幕有意无意的错过呢?生活中很多时候,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本来能够相知相遇的两个人,不是早一步,就是晚一步,刚刚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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