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罗博穿越而来所致,谷子地没有同电影中一样,全连牺牲殆尽后独自一人在坑道里躲避。
没有在实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弄了件敌军的衣服出去混入敌军的营地找吃的,后来在我军发起攻击的时候向逃跑的敌军弹药车上丢了颗手榴弹而被震昏了,被当作敌军俘虏了,后来还被我军的政工干部认为是化装后的敌军军官等等一系列的悲惨遭遇。
看着远处快步走来的团长刘泽水和政委,一时间,谷子地泪流满面。
“报告团长、政委!九连连长谷子地、指导员王金存,奉命防守汶河南岸阵地,任务完成!请指示!”
举手敬礼后,谷子地眼含热泪吼道。
刘泽水与张政委原地站定,立直身躯,庄严地一板一眼地回了个军礼。
“老谷!你,你们辛苦了!……”
望着眼前这几个灰头土脸、满面风霜、身上遍布伤痕的部下,本就心里有愧的刘泽水忍不住有些哽咽……
他上前一步紧握着谷子地的手,涩声道:
“老谷,你们受苦了!我,……当时情况紧急,部队有被围的危险,……所以……”
谷子地望着刘泽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咱们老八区出来的,一个个都是特么的死心眼……团长,我知道,集体的利益安危最重要!再说了,总要有个断后的不是?没啥!就是,苦了弟兄们了……”
他的笑容苦涩,悲伤,且无奈……
张政委在旁,见状,说道:
“谷连长!你们都是好样的!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谷子地引着他俩去向巷道,边给他们介绍如何抵抗防守敌军的数次进攻,如何在无力坚持下去也无法后撤的时候退入地下巷道坚持,以及如何听到我军进攻而冲出来助攻,刘泽水团长与张政委听得连连点头,也随着他的讲诉而兴奋、悲伤、难过、沉重……
随着139团本部部队的到来,九连深藏在地下的几十具战士的尸体渐渐被逐一抬出了地面,望着眼前呈方阵排列的几十具身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这一个个的,不是史书或资料上的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
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场战役,有多少人牺牲,取得了什么战果。
这一个个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是某个人的儿子。
他是某个人的父亲。
他是某个人的心上人。
也是某个人、某个家庭的全部。
而这一切,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
统统都没有了意义。
只留下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
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的离别……
……
站在他们面前,罗博看了看周围,及团长与政委,吸了吸鼻子,沉声道:
“团长,政委,九连的全体人员全都在此,我听到当初的命令是:没有听到集结号,绝不能撤退!那么,现在,可以吹号了吗?”
……
刘泽水与张政委望着罗博,望着躺在地上的人们,沉默了许久。
“司号员!吹号!吹集结号!”
刘泽水大吼道!
嘟……嘟~嘟嘟……
悠长、悠远的号声响起,随着寒冷的北风,飘荡着,飘过了人们的心底,飘过了远方,飘过了荒凉的战场……
……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不再有痛苦。
而生者更要坚强的活下去。
也要为死者的家属争取一些可以维生的东西。
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也是古往今来军队保持战斗力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管你是什么军队。
在谷子地及刘泽水张政委等人的力争下,九连被授予荣誉称号‘汶河英雄连’。
九连全体战士们,被授予了集体二等功。
九连牺牲的战士们,被授予了‘革命烈士’的称号。
战士们的家属,都被授予了烈属的待遇。
七百斤的小米。
以及对家人后辈的优待。
这是这个贫穷、苦难的时代里,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所能做到的所有了。
国贫民弱,战乱不断,这已经是能够争取到的所有了。
……
焦大棚、吕宽沟、姜茂财、李大牛和杨成奎等人被送到了师野战医院治疗,龚良国没有外伤刚开始不被接收,是罗博据理力争他是脑内出血才被勉强收下,但这个时代对此类情况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卧床静养。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几个都应该是退伍回家休养了。
……
在缴获的这批坦克和物资上,中野与华野的几只部队争抢吵闹的很厉害。
这是正常的。
中野当初为了千里挺进大别山,锲入敌军的腹心地带,将所有的重武器全部丢弃了,在山区中补给困难,早已是一穷二白饿的两眼冒金星,好容易有了这些缴获是怎么也不愿松口;
而华野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人强马壮,装备精良,为此次战役的主力,出了力,流了血,对着庞大的敌军也损失不小,又怎么会轻易将这些补充放弃?
两面吵吵闹闹闹到野司,被领导一顿狠批!
华野粟代司令员怒道:
中野的同志们为了将战火烧到敌人后方去,付出了多大的牺牲?都是革命同志,不应该努力帮助人家吗?
中野的邓政委怒道:
这次战役要不是人家华野的同志们的奋力支援,你们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吗?还好意思去争战利品?
……
一层是一层的水平,一层是一层的眼界,此话当真不假。
各部队的头头被一通教育后偃旗息鼓,所有的战利品也被一分为二皆大欢喜。
随即而来的是部队整编。
江淮战役过后,北方中原大地上的敌人已被歼灭,再无有生力量。
中野被改编为第二野战军,与同被改编为第三野战军的华野一同南下,准备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原中野独二师139团,与豫西六分区教导团整编合二为一,成为了新成立的鲁南军分区二团。
原团长刘泽水改任军政干校六分校任副校长,负责培养南下干部;
张政委随二野主力部队南下,以此前被九连缴获的8辆坦克中的4辆为基础,成立了二野第一支坦克装甲兵部队,张政委任首任政委,一路南下立下了赫赫战功;
谷子地因为出色完成了汶河南岸旧窑场阻击战,积功升为鲁南军分区二团三营副营长;
而罗博,也终于挺过了这魔鬼开局,张政委不负承诺,撤销了对其原有的处分意见,并去除了档案中的记载,将功抵过,不赏不罚。
罗博对此也没什么不满,
一,是他来自后世,对这时代的什么奖励还不怎么看得上眼,
二,他的勇敢和拼搏,在此次战役中已被证明,已被谷子地、张政委、刘团长认可,而原先的一些风言风语经此事后也已逐渐消失,
三,能活着,能活下来,能不在这个时代至关重要的档案资料留下什么后遗症的活下来,对王金存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