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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铁与火之主的死亡

初秋郊外的深夜,总是那么宁静,没有市区斑驳的灯光和醉酒的大汉。只有美妙的月色映衬着大地,月光穿透层层乌云,落在一座华美的庄园内。

夜已深,这座庄园是那么安静,连躲在角落里的昆虫都不再叫嚷。此时的庄园却与之前的华美有所不同,略微生锈的铁栅门似乎在诉说着悠久的历史,本应绿意盎然的植被也都枯黄凋谢,灰色的古堡石墙上遍布着蜘蛛网一样细密的裂缝,木门大敞着,从里面传出来浓重的血腥味,以及,晦涩拗口的咒语。

“铁与火,请听从我的命令,我将献上恶魔丑陋的心脏,腥臭的血液……”

古堡里的一个大厅突地燃起了火光,一个男人擎着一把燃烧着的长剑站在那里,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滑落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上身赤裸,后背是三道清晰的爪印,深可见骨,左臂弯里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不知为何已经陷入了沉睡。

“达米尔,你这头恶魔!想要得到我的孩子,就必须先杀了我!”他怒吼着,手中的长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剑身上燃烧的火焰剧烈了几分,剑尖在火焰的包裹中仍透出一种骇人的锋芒。

“尼尔森,不要挣扎了,放弃吧,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投入恶魔的怀抱,我们一起对抗神,一起做这世间的主宰。哈哈哈哈哈……”恶魔达米尔猖狂地笑着,熔岩一般的红色瞳孔中充满了不屑。

达米尔背后的黑色双翼忽地扬起,头上弯曲的双角蕴含着可怕地能量。憎恶的面部,狭长的獠牙,全身没有一寸皮肤,肌肉和纤维组织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流淌着的黑色血液,和隐藏在胸膛里的恶魔心脏。

“那就看看我的剑能否斩断你肮脏的利爪吧!”尼尔森右脚重重地踏在地板上。

“咚!”地一声手持着长剑冲向达米尔。

达米尔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举起利爪,背后黑色双翼猛地一扇,也同时向尼尔森冲去。

“乒!”清脆地撞击声环绕在古堡内,利爪和长剑击打在一起,长剑上的火焰炙烤着达米尔的身体。

达米尔推开长剑,再一次挥舞着利爪攻了上去。

尼尔森快速收回长剑转攻为守,横剑架住破空袭来的利爪。

“乒乒乓乓!”短时间两人就交手了数十下。

尼尔森最后架住爪击,用力向上一扬,弹开达米尔的爪子,而后快速后撤,及时地躲开了达米尔袭来的尾巴。

尼尔森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达米尔也没有再次攻过来,不理会自己身上被火焰灼烧的伤痕。“这就是猎魔人里面的佼佼者?曾经让无数恶魔闻风丧胆的铁与火之主——尼古拉斯?尼尔森?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终究是那些喽啰太弱小,夸大了你的能力。”

“是不是夸大,稍后就见分晓吧!”尼尔森嘴中再次吟唱起古老的咒语,他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升高,手中长剑的颜色也越来越耀眼,最后化为了白色的火焰。

尼尔森的眼瞳渐渐变为纯正的金色,身上的伤口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没留下一丝疤痕,身后出现了淡淡的天使虚影,赤裸的上身肌肉急速膨胀,血管如龙一般在皮肤下扭动,仿若随时都会爆出来。

达米尔挥动着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板,他开始急躁了,对面这个男人的气势变得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尼尔森突然动了,长剑直奔恶魔的眼睛而去,锐利的剑尖还没刺到达米尔,就让他疼痛难堪。

达米尔快速俯下身,利爪直掏尼尔森胸口。

尼尔森快速向左面横跨一步,长剑由刺改劈,迎向达米尔的右爪。

达米尔来不及躲闪,右爪抵住长剑,左爪掏向尼尔森的腰窝,同时尾巴也袭向尼尔森的胸口。

尼尔森快速后撤,长剑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沟壑,躲过达米尔的攻击,没等达米尔收回攻势,又再度欺身上前。

两人对拼了几十下,尼尔森不断地冲锋,后退。

达米尔身上的伤口开始增多,苍白的火焰附着在他的伤口上,任他如何拍打也无法熄灭。

尼尔森也同样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身躯,伤口虽然还在不断地恢复,但是巨大的出血量还是让他疲惫不堪,连长剑上的苍白色火焰都变得暗淡起来,身后的天使虚影也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唯有双眼的黄金瞳仍深邃犀利,眼中划过道道精光。

最后一击,由尼尔森用大腿的贯穿伤为代价换来达米尔的一条胳膊结束。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浓重的血腥味在古堡里飘荡。尼尔森长剑插在地面上,表面的苍白色火焰彻底熄灭,露出银白色的剑身。尼尔森身上血流不止,唯有臂弯里的婴儿毫发无损。

“结束了,恶魔达米尔。“尼尔森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该结束的是你吧,愚蠢的人类,你的长剑已经暗淡无光,你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你的灵魂也即将熄灭。是我小瞧了你,那么多恶魔死在你的手上,不冤”达米尔活动了一下仅存的手臂,残缺了一截的尾巴不断摇摆。他摸了摸断裂的双角“竟然把我打成这副摸样,你的生命,我收下了!”

尼尔森突然笑了起来“蠢的人是你吧,你当真以为,我没法杀你么?”

“哦?临死之前最后的遗言,就是这般无用地叫嚣么?”达米尔平静地看向尼尔森,不理会身上仍燃烧的火焰,那些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上真正的威胁,反倒是看看临死前的尼尔森,更满足他畸形的内心,就像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

“好好看看你脚下吧”尼尔森指了指达米尔脚下纵横交错的剑痕。“被焚烧殆尽,才是你这头魔鬼最后的结局!”

“至高的铁与火!听从我的号令,燃尽这世间的…..”话还未说完,一截冰冷的匕首刺入尼尔森的胸膛,血液灌到肺里,无法呼吸,也无法吐出任何一个音节。

尼尔森瞪大了双眼,艰难地转过身,看到妻子索菲亚双手沾着血,正在不断后退

“对..对不起,不…不是这样的!我做了什么!”索菲亚抱住头,眼睛圆圆地瞪着,看着面前地丈夫,浑身筛糠一般地抖着。

尼尔森双目中的黄金瞳缓缓熄灭,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婴儿从他的臂弯里掉落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达米尔猖狂地笑着,来到索菲亚的面前,一爪刺入她的胸膛,捏爆了里面不断跳动的心脏。

尼尔森目眦尽裂,却没办法阻止达米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倒在自己面前。

“七天后,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哈哈哈”达米尔猖狂地笑着,抓着婴儿,振翅离开了这座古堡。

尼尔森感觉到生命地不断流逝,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动一根手指都仿若千斤重。

失血,窒息,疼痛…

尼尔森手指在地面上缓缓滑动。地板的摩擦力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的阻碍。

以手为笔,以血为墨。

尼尔森颤抖的手指最终在地上画了一个诡异的法阵,当最后一笔勾勒结束,尼尔森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吼了出来

“尊贵的恶魔撒旦!我愿用我的灵魂为代价和您交易!”

尼尔森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身上的伤口还在却没有了任何感觉。他从地板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地上躺着,停止了呼吸。

“我…死了么”尼尔森看着自己和索菲亚的尸体喃喃自语。“最后的召唤,终究没有用么?”

他看到索菲亚的后颈有一个清晰的咒印,是达米尔的形象。“我就知道,索菲亚是被控制了,不然她也不会对我下杀手。可恶的达米尔!连远在老家休息的索菲亚也不放过!”

“我的儿子也被抓走做祭品!可我现在,却什么也做不到。”尼尔森咬牙切齿,却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毕竟,我已经死了”

突然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那种孤寂感不断地侵蚀着尼尔森。那是一种绝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无边无际的孤独。

茫然,无措。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孤单一人,往世的一切终究化为了虚无么?

突然黑暗被阳光驱除,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温暖和煦的天堂,天空中降下来一个六翼天使,手持权杖。那么的圣洁,身边恍惚间能听到信徒虔诚的祈祷,和天国传来的福音。

六翼天使大张开的翅膀挡住了后面的光线,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他背后朦胧间可以看到是天国的样子,众多天使在跳舞、歌唱,还有的在向祈福者传播着来自天国的福音。

“你,想做个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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