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天的时间,肖自华都在忘我的练习唱歌。
为了不打扰舍友和旁边宿舍的同学们休息,肖自华跑到了学校附近一栋没建完的高楼天台上唱歌。
就那么迎着呼啸的风,开始了。
从朴树的《平凡之路》开始: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曾经跨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
然后是筷子兄弟的《老男孩》: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
甚至还有木小雅的《可能否》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
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
可能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可能我还没遇见那个他吧
断掉的弦能否扯破自缚的茧
熄灭的火能否烧光残留的念
梦中的云能否化作熟悉的脸
…”
不知练了多少首,一直练到太阳开始落山。
伴着夕阳,肖自华唱起了他最喜欢的,也是最让他泪目那首张震岳的《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
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
渐渐的,夜色似乎更浓了一些。
哇!出现了,出现了!
肖自华惊叫的同时,马上拿出了手机,抓拍。
夜晚,大街小巷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淡蓝色的,淡绿色的,淡粉色的,淡紫色的,淡黄色的的光束在肖自华的眼里慢慢地都变成了五边形,六边形,七边形,八边形等各种不规则形状的光斑!
一闪一闪的,变幻着,跳动着,十分吸引人。
这个城市的夜,活了!
肖自华不敢怠慢,马上把拍好的照片又上传到了“全国大学生摄影大赛”的“夜影”主题,手机分组。
然后就跑着去拿音响设备去了。
夜幕降临,这座城的夜生活也是刚刚开始……他不想错过这个最佳的演唱时间!
今天,他一定要做一次“流浪艺人”。
……
当肖自华再提着设备走到繁华的的街角的的时候……他整个人立刻变得不知所措了!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大家都自顾自的走着,聊着,有的是父子俩,有的是父女俩,也有一家人出来玩的,也有老两口出来散步的,但是,一律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们似乎并不关注这个拿着大音响,握着麦克风的小伙子,好多人瞅都不愿意瞅一下。
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又不出奇的小伙子,谁会在意他呢?
根本没人在意。
肖自华本来以为这是件好事,既然没人注意他,那么他就不用接受来自成千上万双陌生的异样的眼光的冷酷“审视”了。
就这样,肖自华开腔了。
其实肖自华嗓音还不错,在毕业晚会上他的清唱就赢得了无数人的赞许和欢呼呢。
然而,今天不知怎么的,肖自华调整了半天也没有调到最佳状态,反而因为自己的失误,多次“爆麦”,刺耳的声音甚至让几个本想从他面前路过的路人不得不绕道而行。
路人的冷漠意味着肖自华得不到鼓励,并且得不到鼓励肖自华就逾发低迷。
才唱了两首就感到喉咙干痒了。
也许正是因为喉咙变得干痒,肖自华的声线也逐渐趋于沙哑,低沉,自带一种沧桑的感觉。
一首杨坤的《空城》竟然开始吸引路人了!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
这眉头那么重,这思念那么浓,
Alone,Alone……”
不少路人开始驻足,当然也少不了某些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
在下一首歌开始之前,一个抱着木吉他的男生加入了进来。
“我可以跟你合作一下吗?”那个男生彬彬有礼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肖自华风趣的回答。
“你同意了,是吗?”男生惊奇的问道,惊奇中带着几分喜悦。
肖自华微笑着点了点头。
男生的吉他弹得十分棒,再配上肖自华此时正够“火候”的嗓音,大批大批的路人开始驻足观看。
好多人又开始照例扔起了硬币。
也有不少人默默为他们竖起大拇指的。
那一夜,肖自华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几年的时间都白活了!只有这一夜让他感受到了自身的价值。他给人们带来了快乐,同时,他自己也是快乐的。
“你的一年真的是365天吗?”那晚,肖自华在自己的日记本中这样自问道。
“还是先过了一天,然后再把这一天原原本本的又复制了364回?”肖自华继续写道。
“我受够了这二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我不想就这么单调,无聊的活着。”然而,当他刚写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样的情况了!
“可是,有谁又能做到每一天都有不一样的生活呢?”
“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得按部就班的来好了。”到最后,写着写着,肖自华似乎是妥协了。
即使我想改变现状也没有时间,精力和能力了。
当然我并不伤心,因为一个充满乐趣的人总能在平平无奇的生活中发现乐趣。
那我就尽量尝试做一个充满乐趣的人吧。
“改变不了什么的话,那就尽量让自己去适应。”肖自华继续写道。
这一晚,肖自华想了很多,不过这回他可没有抱怨自己又荒度了时光。他知道,想明白一些事情其实比做一些事情更有意义。
写完日记后,肖自华舒心多了。今天可是他在世二十几年中最满意的一天啦。
刚过凌晨十二点,肖自华最后看了一眼朋友圈。
碰巧,看到池郁瑶发了朋友圈:
“零点一过,阿瑶二十岁了!今年阿瑶要看海平的烟花。”
肖自华不失时机的送上了祝福“阿瑶,生日快乐鸭!”
没多久,阿瑶就回复了:
“蟹蟹阿华。”
阿华?他叫我阿华?
肖自华这下更开心了!
但同时,他也思索了起来。
嘴里还念叨着“烟花?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