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朋友们看来,三木是个邋遢的、不修边幅的男生,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却认为,这是因为他随性,恰好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三木的头发是自然卷,但他一学期才剪一次头发,我认识他时头发长度刚好,粗犷中氤氲着一丝清爽,后来就不行了,头发慢慢的长长,落到耳后,但他只会把头发往两边扒,说了好几次该剪头发了也从来不剪,坚持一学期只剪一次头!衣服是清一色的条纹,万年不变的深蓝色牛仔长裤,其实他不胖,185cm的净身高,体重也才75kg不到,但偏偏穿着他那条紧身的牛仔裤就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可能是因为人比较虚吧!
但他的手和脚都特别小,我的手在女生里面已经算很小的了,他居然也跟我不相上下,还有脚也是,42码不到,穿着他那双小运动鞋显得极不协调。
起初我对他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虽然很多人说我是个表面外貌协会,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是个标准的外协啊!没有恋丑癖!!!他长得不算好看,甚至有些人会觉得他有点丑,但我的审美标准里好像没有不好看这回事,只有好看的人和其他,感觉世上没有不堪入目的人,只有不会打扮,活的不够精致的人。因此一开始,他就被我列入了其他这个选项。
我对他算不得一见钟情,也不够日久生情,因为他长得不好看,但我对他动心动的还挺早的,就在认识他一个星期之后的社团迎新晚会上,每个人都要表演一项才艺,所有人都是唱歌,只有他念了一首诗,是他自己写的,具体内容我早已记不清,只记得一句“小娘儿桥头小脚翘啊翘”,当时觉得他挺不错的,还有些才气,迎新晚会结束没两天,我就给他改了备注‘南墙’,并置顶了与他的对话框,他说基本上只玩QQ,所以我也只玩QQ。
一直以来我的择偶标准就是三有:有颜、有才、有身高!他占了两个,那段时间只要想到他,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偶尔幻想他拥抱自己,连幻想都会让自己心跳漏一拍。
那时为了接近他,我经常‘以公谋私、假公济私’,组织师弟师妹们一起去爬山,这样就能见到他了。我跟好几个师弟妹都爬了好几次山了,独独他,只出来过一次,我想他应该对我没什么感觉吧,不然为什么连备注都还这么陌生——国学社--南依师姐。
爬山的那次,只有我和他以及我的一个舍友,选了一个我从未走过的山路,我想,跟别人一起走过的路,我不想带他走,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们也要有自己不一样的路,是不是有些偏执和好笑,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逗的,感情不会因为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而变淡或加深啊!
那次我一点都不像一个师姐,一路上他侃侃而谈,而我只是频频点头表达自己的认同,我担心,担心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他反感,所以我常常是听他说的,甚至连爬山累了,我都不敢大声呼吸,我怕他觉得我粗莽。那一路特别难走,开始还有水泥石阶,后来就没了,只剩下泥地、青草和起伏的坡,我走在最前面,他其次,舍友垫后,沿着那条路走到山下的时候才发现,山虽然是爬了,但压根没到山的另一边,我们本意是想通过爬山去另一边的古镇逛逛,结果是下山之后我们路过一个贴着:内有恶犬禁止入内!标志的院子,一栋废弃的楼房,翻过两堵墙才找到出路,来到了从学校到山那边古镇坐公交必经的国道,翻墙的时候我没控制住自己,一跃而上,看着他跟舍友在墙下挣扎的时候我有些后悔,当他们上了那堵窄窄的围墙,发现无处落脚时,我更恨不得把拉舍友上来的自己扇一巴掌,当我从墙上一跃而下,而他们颤抖着腿、膝盖微微弯曲、佝偻着身子在墙上踌躇时,我已经认命,完了,他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对比太惨烈了,早知道不带舍友来了,两个人尴尬就尴尬,至少没对比,要知道舍友不仅柔弱,而且长得也是一副江南水乡的温柔样,这下真的完了,不喜欢我就算了,万一看上我舍友怎么办?!!!
后来我们走国道徒步去了山那边的古镇,舍友一直很知趣的在后面跟着,也不打扰我们,甚至偷偷拍了好几张我们两人并肩的背影照,我表示相当欣慰,小姐妹很懂做啊!
那一路上他跟我讲他家乡的事情,比如他住的地方也算个旅游景点,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个杏花村就在他家乡,他说他家乡那边的人喝酒都特别厉害,他说他们那边的人都很凶,一言不合就干架,他还说他那边分南北,皖北的管皖南的叫南蛮子,皖南的管皖北的叫北侉子,他还跟我讲他的朋友老金,我想他的世界好精彩啊,在那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内心一定特别丰富吧!
我不由有些自卑,也更加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