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祭祀从战神的智慧中获取力量,图腾勇士从战神的血脉中获取力量。二者都是为了播撒坎帕斯的荣光。”
——《祭祀法典》
当雷蒙低声吟唱起《佩奇》的时候,体内雄浑却沉寂的歌力元素汹涌释放而出,不仅如此,这世界中无处不在的歌力元素也随着音阶的不断推动而产生了共鸣,澎湃着不断汇聚,一道七彩的光环在天空中一闪而逝。
先是离雷蒙最近的佩奇,听着雷蒙的低声哼唱,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宁静,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只剩下平静。
佩奇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雷蒙用手轻抚面前少女的头顶,无比庄严。
广场上正在忙活着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工作的比蒙和一旁三五成群看热闹的社会闲散匹格也相继感受到了战歌的感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心感受灵魂层面的宁静,一些虔诚的比蒙甚至流着泪跪下,为伟大的战神降下的神迹而祈祷。
一个格外巨大的身影从马戏团的帐篷里钻出,带着惊奇和疑问说了一句:“这小破地方居然有祭祀,还是高阶祭祀?”
泰瑞堡的领主书房中,坐在书桌后正捧着一本铜版比蒙百族春宫图仔细研究的匹格领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战歌波动,顾不得自己下半身还光着,急忙来到窗前望去,看到广场上的情形后,沉默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曲终了。
“这是什么?”佩奇问道。
“通灵战歌,抚慰灵魂,智慧启蒙,收取魔宠伙伴的通灵战歌!”雷蒙大声回答道,脸上满是喜悦。
“雷蒙哥哥对我用了通灵战歌?你手摸着我的脑袋是传说中的智慧启蒙吗?!”佩奇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是的!”
“耶!我也是祭祀了!我也能像雷蒙哥哥一样去帮助其他比蒙了!”
匹格少女佩奇觉得战神果然是仁慈而公平的,今天简直就是自己的幸运日,自己以后将成为像雷蒙哥哥一样受人尊敬的祭祀,帮助像以前的自己一样的弱小比蒙…………
雷蒙依然满是喜悦地回答道:“不!智慧启蒙失败了!”
佩奇:“…………”
少年终于意识到了刚刚的回答好像不太应该用这么开心的语气,但是自己现在根本不想克制自己的喜悦啊!
汉语战歌!
刚刚的通灵战歌,虽然从效果上来看是地地道道的比蒙通灵战歌,而且从光环辐射的范围和效果来看,还不是一般的灵魂祭祀级别的通灵战歌,而至少是优秀战争祭祀级别,一扫之前雷蒙空有一身歌力却像肾结石患者一样每次只能挤出一滴滴的可怜样子。
但最关键的是这首战歌是雷蒙用汉语吟唱的!
在佩奇事迹的影响下,雷蒙脑中当时一片清明,进入了传说中的顿悟状态,只是纯粹地遵循着自己心中的感觉就唱出了这首《佩奇》!
雷蒙5岁就经受智慧启蒙成了圣坛祭祀,这个年龄通观比蒙数万年历史,除了几个传说中战神降临的例子外,可以说是最年轻了,而且还是罕见的天生灵魂歌者,天生就拥有用灵魂歌唱的权利——也就是默发!
但雷蒙除了第一次吟唱战歌发挥出了灵魂祭祀的正常水准以外,之后每一次吟唱战歌,效果都像干涸的水龙头一样,滴答滴答,引动的歌力单薄地跟最初级的风语祭祀没有区别。
最可怕的是不止通灵战歌,雷蒙学习战歌的速度按老头的说法极为惊人,仅次于老头自己——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雷蒙一概当成放屁,但雷蒙学的所有战歌都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准,空守金山却花不出去,这怎么能不让雷蒙丧气苦恼。
没想到今天做个好人好事就找出了解决办法——顿悟就行了嘛!
那以前在博格村怎么没顿悟呢,我身为远近闻名的乖孩子可是从小就日行一善的呀,少年陷入了沉思。
如果抢别的彼尔族熊孩子奶喝,怂恿熊孩子们捅马蜂窝,骗男熊孩子们偷看女孩子洗澡然后去向大人告密这一类事情都算好人好事的话,少年的确可以称得上日行一善,甚至可以说善贯满盈。
雷蒙终于重新注意到了蹲在地上一脸悲伤的匹格少女,这才发现自己有点过于得意忘形了。
雷蒙赶紧整理了下表情,一脸遗憾地说道:“不要灰心,佩奇,毕竟匹格族有史以来就出了一个祭祀,你智慧启蒙失败也是情有可原的。想要帮助别的比蒙不一定要成为祭祀才行。”
“那还有什么办法?”
“别急,我晚点教你,至于现在……”雷蒙看着逐渐围过来的狂热的比蒙群众说道:“我们先回城堡再说。”
“卫兵?卫兵呢?卫兵在哪?”雷蒙向人群喊道。
“祭祀大人在叫谁?”一个豪猪士兵问道。
“不知道啊。”另一个豪猪士兵回答道。
“他刚才说卫兵?”
“我们可不仅仅是卫兵,我们是专业的卫兵!”
“专业的卫兵呢?”雷蒙大声喊道。
“他在叫专业的卫兵。”
“那就是在叫我们俩了,快过去!”
在身份上达成共识的两个专业的豪猪卫兵急忙挤开人群站在了雷蒙和佩奇的身边,向拥挤过来的人群亮了亮手中的掷矛,大声呵斥着,配合一脸凶狠的表情,的确很专业。
当雷蒙和佩奇回到城堡时,已经穿戴整齐的匹格领主早早等待在了门口,直接将雷蒙又邀请到了书房。佩奇则由老管家带向自己的房间。
“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雷蒙一走进书房,抽了抽鼻子,总觉得有点不对,一时却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
“哦,中午的时候我夫人来过了,她总是论斤往身上喷香水,走到哪都是味道。”
普罗米斯男爵笑着解释道,极其自然地打开了窗户。
“雷蒙老弟,刚刚这是?”普罗米斯男爵问道。
“跟佩奇聊天,心有所感,就吟唱了下战歌,引起的骚动给您添麻烦了。”雷蒙淡淡地说道。
他可不是什么刚出家门的小白,别人叫几句兄弟就跟人家掏心窝子。对于匹格领主的问话回答地不咸不淡。
“果然是天才。”普罗米斯男爵挑了挑眉毛,赞赏地说道:“原先我对雷蒙老弟还有点信心不足,现在才发现我错得离谱,光凭这首通灵战歌的表现,你不仅有战争祭祀的实力,简直都可以向神庙申请权杖祭祀试炼了!”
“哪里,过奖。”雷蒙不为所动,这些话,听听就过去了,要是当了真,怕是蠢得可以。
权杖祭祀相当于人类魔法师中的魔导士到魔导师级别,在整个比蒙帝国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雷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靠着天生灵魂歌者的天赋浑厚歌力在战争祭祀中自然是佼佼者,但离权杖祭祀还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东扯西扯,匹格领主也找不出话头了,要说的在早上其实都聊得差不多了。
在几句没营养的来回对话之后,普罗米斯男爵只好将雷蒙送出书房,在门口时再三叮嘱晚上一定要去看玛格彼马戏团的精彩表演,他已经为雷蒙预留了最好的位置。
雷蒙自是满口答应,这种公众场合,带上佩奇让她和普罗米斯男爵展示下父女情深是最合适不过了。
回到房间,佩奇正缠着秦桧要看手相,后者一脸的不耐烦。
看到雷蒙回来后,佩奇好像忘了智慧启蒙失败的事情,一脸兴奋:“雷蒙哥哥,快叫秦叔叔帮我看一下手相啊,看一下我能不能成为一个祭祀。”
这件事情不需要看手相我就能告诉你,不可以啊。雷蒙皱着眉头想道。
“手相这种事,闹着玩儿的,别当真。”秦桧对佩奇说道,倒更像是在对自己主人解释。
“这样吗?”佩奇有点失望,又问道:‘那摸骨呢?你跟刚刚那位姐姐说午夜时候摸骨,百试百灵,你帮我也摸摸吧!”
秦桧大汗,瞥了眼一头黑线的雷蒙,急忙说道:“净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午夜摸骨了,小小年纪耳朵还不好使了。”又转向雷蒙,“闲来无事,就跟城堡里的下人聊了下人生和理想,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关于深夜的事情发生!”、
雷蒙此时根本想不起来要责怪秦桧,因为他完全被震惊了。
匹格族啊!这都能下得了手,不愧是魅魔!
雷蒙此时对面前窝窝囊囊的秦桧竟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无他,只因秦桧能做到雷蒙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佩奇,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一个能帮助别人的比蒙吗。”雷蒙对佩奇说道。
“我能成为祭祀吗?”佩奇高兴地又要跳起来了。
“不,刚刚的智慧启蒙失败了,而且看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记性你应该永远都成不了祭祀了。”
“…………”
一旁的秦桧听了差点没摔倒,他认定自己的主人绝对没有恋爱过。
因为任何一个女孩子在经过上述对话后都不可能再对谈话的男孩产生好感,她只会想着怎么样可以一拳锤死面前的男孩。
秦桧猜对了。
“但是做一个能帮助别人的比蒙,不一定非要成为祭祀不可。”雷蒙看着匹格少女,继续说道,“你已经有了一颗乐于助人的心。一颗善良的心,比什么都珍贵。而我,将赐予你实现自己梦想的力量。”
“那是什么?”佩奇瞪大眼睛问道,一脸希冀。
“武术。”雷蒙吐出两个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