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宣若凡的孩子送来？”两老人互相搀扶着，走到询问台处。
“宣若凡..您稍等，我查看下记录”女护士说完用鼠标点击下屏幕，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母，病历跳出“这位病人现在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宣若凡奶奶听到’手术室‘这个词，心脏抖了下，再听到下一句‘没出来’，吓得脚都站不稳。
“是不是出了问题了啊！怎么会没出来啊？”老人声音颤抖。
“这个需要等主治医生出来才好回答您！”护士一脸抱歉，答复老人。
“我的孙子！哎哟，我那可怜的孙子可怎么办啊！”奶奶一脸担忧，抹着眼泪看向一旁的老伴，手指不安的握住他的手。
手术外，焦郁等待的三人终于看到绿灯亮起。
“宣若凡！”许安静站起，扒着病床的栏杆望向男孩。
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却放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她都快认不出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谁了！
“你看你，那么要漂亮的一个人，每天都要帅帅的。现在像什么啊？这头包的跟个粽子似得那么肿，一点都不好看！你赶快起来啊！再不起来，我就让医生把你全身都裹住，发朋友圈，发微博，让大家都笑话你这个南中校草！”许安静轻轻的抚摸宣若凡受伤的地方，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好好守住他，一步也不离开。
“我的乖孙子！哎哟！”两老人赶到。
奶奶看着床上的男孩，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怎么好好的搞成这样啊？你要是有个意外好歹，我可怎么向你的妈妈交代，我到时候怎么还有脸去见他们啊！”
“奶奶...”许安静红着眼睛，抽抽泣泣的叫了声，两女人对望一眼，竟然抱在一起，又哭了起来。
医生们扶额“家属们，家属们！病人暂时没有危险，过会就可以醒来！可以让我们先将他推回病房吗？下一场手术的患者已经在后面等待了！”
带头医生指了指身后刚出电梯门的另一帮准备手术的医生们。
“您是他的爷爷吧？”主治医生走到老人面前，此刻都乱做一团，也只有他强忍着悲伤，坚持。
“是的！我是这孩子的外公！”
“那您这边请，有些事情需要您清楚了解，才好做决定！”医生将老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想问下您，您孙子的情况，知道多少？之前是否发生过很严重的事故？”房间里，医生将门关上，示意老人坐下聊。
“是，我这个孙子几年前出过一场很严重的交通事故，那场事故，他...”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死时的惨状，老人哽咽住。
“那病人的父母...”医生的语气迟疑。
“全都死在那场事故里了...”老人抹泪。
“对不起啊，老人家！”医生一脸抱歉，让他再次回忆起痛苦的事情。
“那，您也清楚，您的孙子身体情况吧！这次他的头部再次受创，情况变得加棘手！”
老人点头，问道“我家孩子的身体是不是变严重了？”
在老人期盼的眼神里，主治医生很难回答说‘不是’，只能实话实说。
“这是刚刚拍出的脑部CT片”医生将它挂在墙上，透过光线，可以看到他用手指指着的地方，黑压压的一块。
老人眯了下眼睛，再睁开，他扭眉，死死盯着墙上的CT片，这块可怕的阴影比上次看到的增大了不少。
“您可以看见，由于上次事故遗留下的淤血，积压，随着这几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情况更加严重。如果现在不立刻住院治疗，首先会压迫视网膜神经，导致短暂的失明，随后，他的头疼呕吐发晕，等症状越来越明显，情况严重的话，有可能会...”医生没再说下去。
老人双手摁住膝盖，他低下头，没有回答。
医生可以看出，这位老者心里的挣扎纠结，确实，关乎生死，给谁都没办法轻易做决定！
老人沉默一段时间，抬起头看向医生，说道“要是我们立刻住院治疗，生存下来的几率会有多少？这几年，我问遍世界各地，他们都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说淤血位置太特殊，都建议我保守治疗。你是不是会有...”
医生带着抱歉的神情，说”对不起！其实您老心里早就有答案！而我这边，给您的回答，也只会是相同的说法，这是作为医生，最最最不愿看到的事实！“
他闷了一秒继续开口“要是病人现在不立刻住院，我想，他的生命最多不过一年！”
一年！还剩下不过一年时间！
老人震惊的睁大双眼，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呜咽，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医生闭了下眼睛，开口“我建议您孙儿现在住院治疗观察，当然，我没有办法保证他能活到多少岁，多少年，只能说，尽力帮他延长生命。”
“那，还能活多久？”老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医生。
“只能延长3年，如果病人积极配合治疗，也许可以5年...”
出了房间门的老人险些跌倒在地。难道，又要尝受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病房里，宣若凡已经从麻药中醒来，几个人将他围一圈当国宝一样死死盯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老人走近房间正看到几人露出久违的笑容，卢星趴在宣若凡的胸前抱住他，任许安静如何用尽全力，都没办法将他扯开。
“你给我离宣若凡远点，他现在还不舒服，你扒着他干嘛？起开！”许安静吼道。
“我不！谁也不可以将我从他身边赶走！我不走！你大爷的，刚刚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一大老爷们的男孩，忍了半天，却在宣若凡醒来这刻，嚎啕大哭。
男孩倚靠在白色枕头上，虚弱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牵起嘴角，用手试图拨开压在他心口上的一座大山，奈何没有半点力气。
缝隙中，他对上的爷爷那双沉重悲痛的眼睛。
男孩愣了一秒，他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