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就像一道静止符,让我久久不能动弹。
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伏在他胸前,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香都包围着我,这种突然而来的亲密感一时之间让我无所适从,但又感到丝丝的幸福。
我努力的探出手,轻轻的触碰着他的眉峰、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巴,这张曾经上百次出现在我梦里的脸庞如今清晰的展现在眼前,真实而梦幻。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太累了,言书信呼吸逐渐平稳,我用手微拍他的脸,没有反应,于是我斗胆的把头埋进他怀里,接近无声的自言自语“其实我也很想你”。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酒店morning cal吵醒,我才发现自己还在言书信房间里。“裴壹一!你这头猪!”本来打算半夜偷偷溜走的,怎么一觉睡到天亮!我坐在床上,看看四周,不见言书信身影,不过他的行李箱还在。
赶快撤,我手忙脚乱的穿上鞋子,正准备开门,言书信忽然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一脸笑容看着我“你去哪?”“我、我打算回房间洗漱一下”我低着头回答,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那么害羞?“待会一起吃早餐吗”“好!”我头也不回的逃掉了,烟花之地不可久留也!
早餐设在酒店自助餐厅,我到的时候,言书信已经到了,悠闲的喝着咖啡。“早上好,言总监”我乖巧的坐下,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沉默了。啊,这氛围好尴尬,我还是去拿点吃的吧。“言总监,我去拿点心,您吃什么我帮您拿”“都可以”都可以大概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三个字了。于是我凭着对他高中时期的了解,拿了些点心和水果,感觉他还算满意,吃的挺多。
突然,他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我身上那条淡蓝色连衣裙问“这条裙子合身吗?”,“您说我身上这条?您买的?”我惊讶,“Tina帮忙买的,她挑了好几条,我一眼就看中这条,很符合你的气质”他得意的说。说实话我早上匆匆忙忙压根没细看这条裙子,他这么一说我低头看看,的确也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很喜欢,谢谢”有点感动,“你喜欢就行”他腼腆的笑笑。
他一笑让我恍惚间回到了高中,高中时候的我们是那么简单那么幸福。如果我们之间不曾发生那些狗血的八点档剧情,现在会不会早已为人父母呢?
想到这我有点伤感,但又不想被他发现自己那点愁云,于是转了个话题“言总监,我们待会是回上海吗?”“嗯,待会司机会接你去机场”“那您呢”“我这几天要飞纽约一趟,晚点我自己去机场”那不是好几天见不到他了,我有点失落。“那耀眼阳光...”“Tina今天会去处理,你记得把合同扫描件给她发过去”“可是,您不用…”“Tina是一名成熟的经纪人,她会独自处理好,哪像你身为秘书却每一步都需要我来教”说完还用手敲了敲我的头,“我哪有!!”虽然很想反驳,但细想还真是,于是我羞愧的低着头喝粥。
他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生气了,伸过手来揉揉我的头温柔的说“快吃吧,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没有言书信的回程显得格外无聊,飞机落地后,我立刻打开手机,他的微信跳了出来“到了吗?”,我赶紧给他回了一条“到了【开心】,您起飞了吗?到步后给我报个平安吖【挤眉弄眼】”“好的”秒回,看着他秒回的信息,我忍不住傻笑。
叮,又一条微信“壹一,方便给我回电话”是宋斐然经纪人Ada。“Ada,我是壹一”“壹一,听说你和言总监出差了,一切顺利吗?”“嗯嗯,一切顺利,刚回上海呢”我边打电话边随人流下飞机,“哎呀,你可能需要再飞一趟了,宋宋那档节目明天在大理有个录影,主题是找好朋友一起吃饭,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和宋斐然碰面都没几次,哪里合适?“我...”“你把个人信息给我,我现在帮你订机票。到达后会有车接你,碰面后我们再聊”“可是言总监那边...”我连忙打断,怎么说我都是他秘书,不会那么轻易把我推出去吧,“我刚刚微信请示他了,他说可以借你一用。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壹一那待会见啦”没等我回答,Ada就挂断电话了。
我独自一人风中凌乱,就在我纠结是否要问言书信的时候,Ada发了一张他们聊天截图证明这事经过言书信同意。既然老板同意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我飞去了大理录制我人生第一场综艺节目。
经过一番奔波,终于到酒店了。一到步,Ada就来我房间和碰我明天录制节目的流程。明晚的录制内容是宋斐然、凌云霄各自邀请一位好朋友,在饭桌上说一下他们生活中真实的样子,然后叮嘱对方要照顾好自己的朋友并对他们的未来给予祝福,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按剧本走,以此烘托宋斐然善良邻家女孩的一面。
“壹一,这次真的麻烦你了,回上海一定得请你吃饭”Ada亲切的拍着我的手,“不用客气,自家人嘛能帮一定帮”“宋宋还在无锡拍戏,今晚连夜坐飞机过来,明天你们找个时间聊聊”“嗯嗯,好啊”我敷衍的回答她,Ada看出我的倦意,识趣的说了点场面话就离开了。艺人这行饭果然不是人人能吃,经过这一折腾,我累得全身散架一般,满脑子就想睡觉了。
第二天,依旧是被酒店morning call叫早的一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摸索着手机打开微信,言书信的头像弹了出来“我到纽约了,祝录制愉快”,下面好几条撤回信息后是一条“不许偷看帅哥”,看到他的信息,心情也变好了。我单着眼睛回复他“录制节目我会加油的,帅哥嘛我也会看的【调皮】”谁叫你卖人求荣,哼!
我在床上磨蹭了一会还是乖乖的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再到宋斐然房间和她碰面。我们两化妆穿衣对稿,忙碌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再一起出发去录制现场。录制时间是晚上7点,吃饭地点定在洱海边的一家高档餐厅。我们提前到达了现场,还未进餐厅,远远的就能看到凌云霄,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也许是我目光过于专注了,他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赶紧转移视线,但余光还是能瞥到一双大长腿慢慢靠近。
“HI,凌老师,你今天状态不错啊”宋斐然撩了撩肩上的头发,飘来一阵花香,“宋老师,你今天也很美啊”凌云霄走到了我们面前,这两人一个穿着红色吊带长裙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如同王子公主一般,我这个矮顿挫站在旁边,显得格外突兀。凌云霄似乎察觉到我的局促,他笑着看向我,伸出左手“壹一,你好,我是凌云霄”“凌老师,你好,你认识我吗?”我们握了握手,这是他第二次喊出我名字了,难道凌云霄之前认识我?凌云霄不置可否,我本来想追问,但这时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两位老师,我们场地已经布置好了,麻烦两位老师和各自的小伙伴准备一下”,于是我们在餐桌上就位准备节目的录制。
在导演一声“开始”后,大家开始按剧本的设计走,我们也逐渐进入状态。凌云霄和宋斐然不时的深情对视,我在旁边看着他们,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由于男女嘉宾要对着坐,我自然是坐在凌云霄的斜对面,他的鼻子很立体,侧脸的轮廓相当完美,再配合他深邃的眼神,“完美犯罪脸”这称号果然实至名归。
“壹一,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宋斐然很温情的握着我的手,按剧本走向接下来应该是我的台词,但宋斐然神情自若的说着我的词,大谈我们的姐妹情,我有点惊讶,不过也不太在乎,就笑着点着头应和着她,时不时还吃点美味佳肴。
“十几年前我就认识壹一了”当我试图夹起那块精致的椒盐猪手时,凌云霄忽然看着我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他说他认识我?还是在十几年前?!我茫然的看着他,记忆深处有一张头戴鸭舌帽稚嫩的脸一点点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
那是在一个十几年前,下着雨的夜晚。那时候我为了凑学费,晚上在便利店兼职。那晚店里的顾客不多,我正清点着钞票,突然在店里的防盗镜看到面包架那边有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身影在躲躲闪闪,他从货架上拿起一个面包放下再拿起再放下,重复好几次后迟疑的把面包放进衣服里,然后试图逃走。
那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住了他“这位先生,要不这个面包我请你吃吧”,那个头戴鸭舌帽的男生愣住了,他缓缓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这人吧,越是危机越冷静,我镇定的看着他,那是一张1819岁的脸,很帅也很瘦,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好几天没吃饭了。
我猜想他不是坏人,应该是饥穷交加的无计可施,“先生,没事的,这顿晚饭我请你吃吧”我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接过他手上的面包,又拿了盒泡面和几根香肠,一同帮他结账了。关于那晚的记忆,最后的定格是他说了很多句谢谢,拿着食物向我鞠了一躬。
当眼前的景象慢慢替代了远久的记忆,我开始反应过来,不禁双手捂着嘴惊呼“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