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两天假。”
季舒海好奇地问：“怎么了？也没看你哪里不舒服，怎么想请两天假？”
杜清摸摸鼻子：“要去金陵录首歌。”声音越说越低。
“大点声！去金陵干什么？”
杜清看了眼季舒海，又低下头：”录首歌。“
“录歌？”季舒海不经放大了声音，其他几个老师的耳朵也竖起，都知道有这么个同学，歌唱得不错，定期在广播台唱歌，最近学习也特别努力，进步吓人。
杜清觉得豁出去了：“是的，录歌，有首歌，别人帮我安排了金陵的录音棚，录歌。”
季舒海听懂了，有点生气：“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一边说话一边拍着桌子。
杜清对视着季舒海的眼睛，坚定的说：“我知道，我的身份是学生，我现在的目标也是要考一个好的大学。我不会抛开自己的学生身份去唱歌，不去做歌手，至少现在不会。”
杜清缓了缓：“本来我就是在闲余时间唱歌放松放松，然后有首歌，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答应了别人，去录歌发表。”
季舒海看见杜清的态度，相信杜清的话，现在反而是担心：“怎么回事？被人骗了签了合同？还是怎么样？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想办法！”季舒海担心杜清一个高一学生被人骗了，签下了不对等的合同，上当受骗。
“那倒没有，就是对我一个特别好的哥哥，帮我出歌。就这一首。”
季舒海反而更加担心，天下哪有掉下来的馅饼，班上学生的家庭情况自己也都了解：“说说你这个哥哥。”
杜清不知道怎么解释高文森，季舒海看见杜清犹豫，更为担心：“你跟老师说实话，老师做了20多年老师，有什么难处，你老是说，老师一定帮你。”
杜清听见笑了：“您真的不要担心，我就是在想怎么跟你说，怕您生气其实。我每天下午放学就抽半个小时时间去练歌，然后就跟老板认识了，他叫高文森，人挺不错的，是咱们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喜欢这首歌，自己花钱找人帮我录，然后也说赚钱什么的都不要。”
季舒海脑子有点懵，县委副书记的公子，要帮自己的学生出歌，还是免费的，自己掏钱帮自己的学生，这个弯有点转不过来：“在哪个地方练歌啊？”
杜清有点怯怯的回答：“酒吧。”
“酒吧！”季舒海又是一拍桌子：“谁带你去酒吧的！小小年纪竟然放学去酒吧！”
杜清只好再说实话：“其实我是在那边打工，每天半个小时唱歌。但是我从来没有喝过酒，而且您也看到了，我成绩不是没有落下，反而进步了不是。”
“现在不是你成绩进步不进步的问题，是谁同意你小小年纪出去唱歌的，还跑去酒吧，你父母知道吗？”
“不知道，我自己就觉得半个小时还好，不耽误自己。”
季舒海又是生气的一拍桌子：“是时间的问题吗？酒吧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学生能去的吗？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和你父母说清楚。”
杜清连忙说：“别，千万别，季老师。本来我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但是您看，其实我唱了不少歌，很多人喜欢，我现在真的要去签个唱片公司什么的，我也觉得自己能行。可能真的是年轻人的不懂是吧，但是我觉得您做这么久老师，应该知道像我这个年纪，一定有不少同龄人放下学业，跑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但是我不一样，我知道我爸妈的期望是什么，是希望我好好读书，考一个好的大学。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杜清顿了顿：“所以，即使我再想做一个歌手，即使再多人劝我，我也不会放弃学业，我不想自己的因为自己的想法让我爸妈失望。所以我更用心的读书，把玩的时间都抛弃，看书，写作业，甚至我自己找了高二高三的书，买了历年高考试题，然后其余的时间去练歌。我恨不得把一秒的时间掰成1分钟去用。我既不想让爸妈失望，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所以我要找地方练歌，锻炼自己的演唱能力，哪怕现在没有办法去做歌手。”
杜清真心实意的把心里话说给季舒海听，季舒海，沉默。
季舒海问：“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的，所以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在练歌，当然我一定加倍努力的好好学习，其实您真的不需要太担心我，我做了不少高考试题，其实我觉得我学的差不多了其实。”
“放屁！”季舒海不经爆了句粗口：“满瓶不动半瓶摇！年纪不大，牛吹的不小。”
“真的，我基本试题都在书包里，你不信可以拿给你看。”
“好，你拿来看看，我倒想看看我教出的学生出了个什么天才！”
杜清打开书包：“这是语文必刷题，这是历史必刷题，这是数学的，这是……”
季舒海一本一本的接过，翻开语文的，果然是买的高考必刷题，自己写的，然后对着答案批改，包括阅读理解，作文都写了，季舒海又翻开数学的，历史，英语：“你们别听了，过来帮我看看。”季舒海对着装作做事，实则在偷听的几个老师。
几个老师讪讪起身，走过来，数学老师拿起数学的，历史老师拿起历史的，英语老师拿起英语的……季舒海自己翻着语文的，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只听见不时的翻试卷的声音。
过了良久，季舒海放下试题：“真的你自己写的？”
“是的，然后对照答案批改的。”
“作文为什么不批改？”
杜清挠挠头：“就是自己写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所以就没法改。”
“就做了这么多？”
杜清尴尬：“时间来不及啊……”
一个老师放下数学试题，看着杜清：“你自学的？”
杜清点了点头。
这位老师笑着问季舒海：“季老师，你这学生吧，满瓶不动半瓶摇，这么着，把他调到我班上，我好好教育他。”
“你走你走，赶紧备你的课去。”季舒海翻看了半天杜清的语文试题，自然看的出杜清究竟说的真的还是假的，然后看着其他老师一般看题卷，一边点头，就知道其他科目也一样，自然不上当，从他们手上抢过试题：“都爱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事。”
“你这老季，翻脸不认人啊……”
“就是，你不要给我们呗。”
等其他老师都回到自己座位，季舒海有点头疼，摸了摸脑门，半晌不说话。
杜清也默默地等季舒海开口。
“你在酒吧上班怎么上的？”
杜清想了想没回答，从书包里掏出合同，幸亏自己粗心，一直就放在书包没拿走。
季舒海仔细翻看合同，突然看见一条，又重新再看一遍，最后看着签名，指着合同：“就这事上班的合同？你不是拿了份假的糊弄我吧？”
“怎么会，真的是这个合同。”
季舒海有点无语，这个世界有点看不懂：“一天三首歌，300块钱。一个月20天上班时间。少一天多发1000块？”
杜清有点尴尬，确实像一份假合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的。本来他想开10000一个月，我不肯收钱，我想找个地方能练练歌就不错了，哪好意思收钱。但是人非要给我钱才肯给我唱。然后这种一天300，又担心我觉得工资开的太高，我不肯去，就逼着我签这个合同。”
季舒海作为老师还是有点担心，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季老师，森哥很照顾我的，我在里面就唱3首歌，一般都不超过半个小时，然后肯定也不会喝酒，因为回家我都继续看书刷题到半夜的。所以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不想让你父母担心？你知道作为你班主任我有多担心？我需要给你付多大责任？你出了事情我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季舒海又是一拍桌子，本来觉得这小孩最近发愤图强，没想到尽然是一堆麻烦。
“要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要是那一阶段，我成绩落后了，我就立马什么都不干了，专心读书，您在通知家长行不？”
“哼”季舒海还看不出来杜清的小心思：“你刷了这么多试题，我也看了，就光语文来说，现在你参加高考都行，就高一的考试能难的倒你？”
“可以参加高考？”
“嗯，作文写得还不错，没有跑题偏题，满分拿不到，也最多扣个4-5分，阅读理解都还行，其他科目的话……别跟我扯开话题！“季舒海没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