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愕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就裴府的人来说,三小姐对谁的威胁最大?”卢少棠冷冷的扫了侍书一眼,似乎对她的分析能力极为不满。
侍书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三夫人?”
“还不算太笨。”卢少棠瞟了她一眼,道:“她居然把脑筋动到瑾丫头的身上来了,不可原谅!”
“少主打算怎么做?”侍书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卢少棠双手抱臂,下巴微抬,狭长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线。“我看她是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了……堂堂一国首辅的媳妇,出身太低,可是要惹人闲话的啊……”
“少主的意思是……”
“既然她没那个容人之量,我看这当家主母的位子,她是没资格坐上去的……”
“属下明白了。”
卢少棠深吸一口气,眉梢向上一挑。马氏你敢对我媳妇儿下手,就得承担起后果。这世上,能够欺负她的人除了我之外,别人休想伤害她一分一毫!
侍书嘴角微微抽动,主子您真是够黑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够替小姐出口恶气。马氏这无知妇人,还当真进了相府就算是明们夫人了?以她那卑微的出身,想要融入京城贵夫人的行列,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是该给点儿教训的。
哼,敢欺负到小姐头上,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一场危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解决掉了。而在天字一号房里,兴奋得辗转难眠的母女二人,却没有发现危险正在悄然接近。
翌日清晨,二楼客房里传出一声尖锐的惊叫。仍在睡梦中的裴瑾也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外面又怎么了?”
“哦。好像是夫人和七小姐房里传出来的。”侍书嘴角微微上扬,满是幸灾乐祸。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朝着裴瑾福了福身,禀报道:“不好了……夫人那边出事了……”
“老爷……妾身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妾身是冤枉的……”马氏一边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身躯,一边极力的否认着。
她的半边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看起来有些渗人。被打过的那半张脸又红又肿,嘴角还沁着血丝,显然那下去的力道不轻。
一旁的地上,还有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几个侍卫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令他无法动弹。他的嘴里塞着一团麻布,双眼瞪得大大的,身子扭曲着,仍旧没忘了挣扎。
“爹爹……肯定是有人陷害母亲的……您可别上了小人的恶当啊!”裴襄年纪虽小,但维护母亲却义无反顾。
裴燕山冷哼一声,呵斥道:“你是在指责为父,认为为父连这点儿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裴襄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到这般的责问。抽了抽鼻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还不将你家小姐扶下去!”这样的腌臜事,裴燕山自然是不想让女儿看见的。于是狠狠地瞪了那个叫瑶雨的丫鬟一眼,吩咐道。
瑶雨虽然想替马氏分辨两句,但却是个懂得进退看人脸色的。知道尊卑有别,故而顺从的上前将裴襄扶了起来。“小姐……奴婢扶您出去吧……”
裴襄紧抿着嘴唇,努力的忍着想哭的冲动,在三老爷冰冷的注视下步履凌乱的走出了天字一号房。
等到屋子里无关之人都离开了,裴燕山才冷冷的开口道:“马氏……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没有廉耻之心。当初我将你抬进门,就是看中你知书达理温柔敦厚的性子。如今,你竟然做出这等没脸面的事来,你将我裴家的声誉置于何地?!”
马氏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入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之中,结结巴巴的辩解道:“老爷……不是这样的……妾身没有做对不起老爷您的事来……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妾身的……对,一定是这样的,是裴瑾那个小贱人她……”
“你给我住口!”裴燕山见她仍旧死不悔改,还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到了裴瑾的身上就气不打一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知错不改也就罢了,还将脏水往瑾丫头身上泼,如此德行败坏,你信不信本老爷立马休书一封休了你!”
马氏见他如此维护裴瑾那丫头,心底的怒火便压过了恐惧,忍不住对裴燕山大吼大叫起来。“我往她身上泼脏水?我说的分明都是事实……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丫头平日里处处与我作对,我看在姐姐的份儿上也就忍了。可是没想到她愈发的不就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三番五次的威胁于我。老爷……您睁大眼睛看看,她才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子,她可是个心如蛇蝎之人,有着一肚子的坏水儿……”
“这样的混账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口口声声自称是她的母亲,有哪一个母亲会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呵呵……自己的孩子?”马氏一阵狂笑,尖锐的嗓音划破屋顶。“她才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她那么歹毒的女儿!”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裴燕山似乎也被激怒了,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马氏居然敢跟他这个一家之主顶嘴,还乱没形象的破口大骂,与那些市井泼妇一般无二,哪里有半点儿名门夫人的样子。
想到那个人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心里的一丝犹豫也没有了。“马氏,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就给我滚回蒲州去!”
“老爷可别忘了,妾身并未犯七出之条,若是强行休妻,就不怕落得一个抛弃糟糠之妻的罪名?”马氏想必是气糊涂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胆大无比,刺激的裴三老爷更加坚定要休妻的决心。
“你以为本老爷不敢?”裴燕山气得吹胡子瞪眼。“光是多口舌这一条,就足够将你扫地出门的!”
马氏面色一冷,怒从胆边生。“老爷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妾身网罗罪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妾身为裴家生儿育女,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认为相夫教子,打理家务每一样都做的妥妥帖帖的,你凭什么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