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一条长长的洁白走廊,走廊旁边的墙壁不时亮起全息窗口,穿着白色长袍的科研人员走来走去(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穿着白大褂的不是医生就是科研人员),唐尧觉得这才是“时空管理局”这个名字应有的画风(如果不去看“员工宿舍”这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的话),至于屋子里面吗……鬼知道这是个什么画风。
“员工宿舍是一直存在的,它是链接时空管理局的一条通道。时空管理局只存在于过去,它的内部时间是停涉的,因此只有在员工宿舍内倒退时间至宇宙诞生后的第三亿年,才能找到时空管理局。”希尔开始对唐尧解释为什么开门之后门外就换了一个画风。
唐尧想了很久也不明白画风突变的原因,于是他决定不懂装懂:“哦,原来是这样。”
“那我问个我关心的问题吧,贵公司月薪几何?”
希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百?”
“不是。”
“五千?”
“不是。”
“那......五万?!”
“是无!”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说谎,时空管理局的员工没有工资,但有数额巨大的补贴——前提是你得工作。我举个例子吧,比方说你要去银河的另一端执行任务,你就可以得到巨额的工作补贴:飞船燃油费,精神补偿费,飞船可能需要保养费,飞船可能需要维修费,飞船可能会坠毁费,可能会遭遇袭击费,队友可能突然死亡费等等……咳咳,反正大部分补贴都用不着,就会落入员工的私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我那一屋子的零食是哪里来的”
“......”
“咋啦?还不满意啊?你知道时空管理局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
“不知道。”
“那我换个说法吧,你听过星际联邦吧。”
“嗯嗯。”
希尔高傲地扬起了头:“在我们时空管理局面前,就算是星际联邦,也得乖乖听话!”
“哇!真的?”
“假的。”
“......”
“星际联邦那帮孙贼怎么可能会听我们的话嘛……”
来到办公室,希尔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包瓜子——似乎只要是她在的地方随时随地都可以摸出零食来,开始嗑了起来。
“诺,这是合同。”希尔将这一叠至少有二十几页的合同搬上了桌面,“签吧。”
唐尧嘴角一抽:“这个......”
“啊?你觉得多?”
“不......”
“没事,我们这有简化版的。”希尔迅速将一大叠收起,抽出另外一张,“开心了吧。”
“呃......好吧。”
唐尧看了看合同条款,一共有五条:
1.甲方(员工)愿终生为乙方(时空管理局)工作,并随时准备响应号召。
2.员工无工资,但有工作补贴,年终奖等。
3.员工需服从直属上司的安排。
4.员工不得故意损毁时空管理局提供的物资(意外损毁不算)
5.如员工在工作中意外身亡,时空管理局一概不负任何责任。
下面还有一行用钢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附加:员工在任何时候不可吐槽上司与上司的一切行为和决定。
“第五条有点细思极恐啊……还有最后一条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唐尧觉得如果不签合同的话眼前的这个小姐姐很可能把自己生吞了。
希尔满脸的理所当然:“对啊。快签吧。”
在唐尧签完字并摁完手印后,希尔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合同,胡乱塞进抽屉里:“好了,现在你就是本公司的员工了。”
说完她还瘫在椅子上,呼了口气。
“你莫非不是做贼心虚吧?”
“你已经违约了,附加条款:员工在任何时候不可吐槽上司与上司的一切行为和决定。警告一次,下次就要开除了。”希尔严肃地看着唐尧,“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是本公司的候选员工了,第二天过来等通知。”
当天晚上,唐尧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这个糟糕的上司似乎带坏了自己对时空管理局的第一印象,当然其实没有工资这一块已经让这个公司显得不太靠谱了,但整个公司的整体氛围还是不错的。而且失眠的另一部分原因是艾维在旁边转悠着——还开着蓝色的闪光灯。
“哎,搭档,你觉得我以后是不是能开大飞船在宇宙里巡航了啊?想想觉得好刺激啊!”
“家里的飞船你还没开够吗......”唐尧无奈地翻了个身。
“就你那破二手飞船——速度还达不到300公里每小时的——慢悠悠地我都闲得慌。”于是这个同样也是二手(N手)的AI助理开始拿自己的主人开刷——也不知道它哪来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比其他的二手货好。
于是唐尧就在艾维的闪光灯照耀中度过了整个夜晚——直到最后他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在艾维的激烈反抗中将这个烦人的AI裹住,最后把他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才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