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猎户箭飞到面前的时候，那个‘眼镜’还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这时候就连阙蛇那些能力者都隐约察觉了。我看的很清楚，她连皮肤的肌肉都没有变化的迹象。人的大表情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是这种细微是装不出来的。”
周有财看着躺在地上仰头的小丑，他眼神冰冷，完全没了刚才的疯癫。
“‘眼镜’不是蛇靡花的本体，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空壳。‘公主’有点像是能力者，但她下意识的动作对我却不是反抗，给我一种她想要相信我的感觉。很诡异，诡异的不像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思索的周有财面色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存在第三个蛇靡？”
小丑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三个？或许吧，也可能第三个还是分身，她的本体还躲藏在别的地方。如果这是她能力之一的话，她肯定不会在会场之外。”闭着眼一只眼的小丑一边说着一边回想。
“远距离操纵三个人，哪怕是最强的S级能力也做不到。”说着的小丑发出了一阵开心的笑声。
“狩猎反转了，真有趣啊！”
周有财盯着他摇摇头，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激动了，留口气养伤吧，我可不想浪费了药丸还抬出去一具尸体。”
“哼~走不了了，我什么样子我最清楚。”冷哼一声的小丑闭上了眼。
“动脉被割裂了，狗 B的劣质药丸只能停滞伤口七小时，七个小时后最多再有20分钟我就过了抢救时间点了。而七个小时之内你们拖着我和巫女能不能出榆林还是个问题。”
“哼哼，这个你不需要考虑，不管任务成不成功，你们活下来肯定是没问题的。”周有财笑了笑。
“本地医院？别冒险，你和双叶不能陷在蛇窝里。”小丑睁开了眼，冰冷的视线中带着些许愤怒但更多的是麻木，就好像是面对牲畜的屠夫一样，眼中除了麻木之外什么都不剩。
“别做出这种脑子里进水的傻 B事，华灵那里人手不够就别在这里送死给他添堵。早点给我一下，死了之后给我立块碑记住我就行了，只要不是被这***的世界抹掉就足够我笑着去地狱了。”
“哼哼~哈哈哈。”看着小丑的表情，终于憋不住的周有财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面色冰冷的小丑一阵愕然，随后愤怒地骂了几句。
明明是出嘴的话难听无比，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看你急着去死的样子还真是格外有意思啊。”笑着的周有财擦了擦眼睛，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我先去外面看看情况，你先安静点带着，一会儿要你当人肉盾牌的时候记得爬出来啊~”
“艹，傻B，劳资活着出去了，半夜一定去吓死你的马。”嘴臭的小丑骂着骂着也笑了起来，随后便躺在地上闭上了眼。
在会馆之外的高楼之上，水手服少女从天台中走了出来。
“喂~鹰眼，哪有敌人啊。”少女抓着太刀一副无聊的模样。远处隐藏在伪装布下的男人没有言语。
少女撇撇嘴，转而看向了阴影中躲着的少年。
“通信恢复了吗？”
“快了，我就快锁到ip了。”说着的少年满头大汗，他在有一顿操作之后呼出了一口气，大笑了起来。
水手服少女不禁被他的笑声所吸引，走到了他的旁边。
少年动了动发麻的屁股从太阳下挪到了阴影中，他擦了把汗伸出右手食指，一阵细碎的马赛克闪过他的手臂，随后聚集在了他的指尖。
指尖轻轻敲下了回车键，那马赛克瞬间蔓延到了整个笔记本电脑，一下模糊起来的笔记本像是古老黑白电视所播放的雪花效果一样。
它在一阵模糊的抖动之后变得十分不真实，除了液晶屏中依旧清晰的画面外，周围的轮廓都被黑白的马赛克所替代。
“哎呀哎呀~准备开工了。”笑着的2021拿起汉堡咬了一口，随后从旁边的包里侧面抽出一根棒球棍，点开了液晶屏中最左边的电脑图案，液晶屏一阵模糊之后陷入了漆黑。
少年眼神一凌，他挥起棒球棍毫不犹豫地朝着液晶屏砸去，旁边的少女一惊。
在一间网吧的角落中，死死盯着屏幕的一个黑衣青年看着屏幕中突然出现的一个小点，疑惑地伸出手去，下一刻整个屏幕被异物从内而外的砸开。
青年惊愕地看着屏幕，在屏幕中央一个金属棒球棍突兀地伸出，液晶屏瞬间被扭曲的不成样子。
“喂…喂！”
“怎么了？”旁边位置上的另一个青年刚刚说出些什么，机箱中便传来了一声轰响，随后整个屏幕黑了，他低下头去看着那个由内朝外变形的机箱，随后敲击的声音便接连响起。
周围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那个坐在中央的黑衣男人疑惑地看着屏幕中突然出现的纸张，随后想起了什么。
“快走！”低吼一声的男人带头朝外跑去，其他的黑衣人依次站起随着男人跑出了网吧。
屋顶上，挥棒球挥累的2021对旁边的少女伸出了手。
“干嘛？”
“裙子里挂的东西给我一个。”
“哦。”点头的少女从裙下取下了一枚破片手雷，丢给了身边的少年。
少年接过费尽力气拔出拉环之后直接点开了最后一个屏幕，将手中的破片手雷丢了进去，随后关闭了能力。
笔记本电脑在一阵模糊之后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伸了个懒腰的少年嘿嘿一笑。
“连接操控干扰设备的电脑被现在没了，随时可以通讯。”说着的2021嘬了口可乐，舒舒服服地靠在墙体上，顺手慢悠悠地把棒球棍插回背包里。
“3组呼叫1组，3组呼叫1组。”
鹰眼冷淡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周有财立马按下了耳麦。
“1组收到，通讯问题解决了吗？”
“问题已解决，3组待机中，等待1组指令。”
“很好，继续等待。”走在经紧急通道内楼梯上的周有财放下了耳麦，他随手把脸上被烧烂的面具丢掉，悄悄打开了楼梯尽头的门。
拥挤的人流让周有财走在这里的每一步的困难许多，同样妨碍了他视线的拓宽。但想起刚刚猎户耳麦中传来的情报，他又不得不在这里游荡。
A3同人售卖区。
从这里遥望着展馆的另一头，黑压压的人头几乎挤满了这里的每一处。形形色色衣着的coser们走在这里搜寻自己的目标，在每一个摊位前驻足细看或是一扫而过。
位于人流之中，走在前方的粉发少女兴奋无比地扫视着摊位上售卖的东西。
方项在少女身后的不远处吊着，他冷漠地看着那个少女，在少女的头顶上三个漂浮的飞行器正在默默的观察。
在摊位前询问采购之后，拎着一袋袋东西的姚樱开心地回到了方项身边。
“赚到了赚到了~这些东西平常可是淘猫上都买不到的呢~”开心的姚樱回到了方项身边，乖巧地和他一起走着。
“嘿嘿~~没必要这样冷淡吧，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不玩得开心怎么行呢~”说着的少女摸了摸右臂的伤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然而方项理都没有理她，只是静静在她身边走着，姚樱轻笑了一声没有在意。
两人走到了一个较为冷淡的摊位区，这里都是一些没人气动漫的零散小摊位。
姚樱的脚步蹦跳了两下，停在了一个小摊位前，她驻足了一会儿后，转身拿着一本小书朝着方项走来。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求求你了~方项无论如何都务必看一下。”姚樱可爱的拜托着，把手中的小书双手托到方项面前。
方项看了她一眼，随意地接过手来，粗略地翻了十秒后还给姚樱继续朝前走去。
“嘿嘿~~”少女在看见了方项微变的表情后露出了笑容，她随手将那本相关的小书一丢，朝前走了两步跟在了方项身边。
“呐~~方项，你有听说过‘缸中大脑’这个概念吗？”
“希拉里·普特南所著的《理性，真理与历史》吗？你想表达什么？”方项淡淡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少女也在盯着她。
她的眼神是那样犀利，以至于看一眼就会被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所刺伤。
“其实方项你是十分接受这样一个假设的吧。”
“如果没有接触到bug这种东西，我会在潜意识里极力去否定这个假设，但当bug出现的一瞬间……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就已经被虚幻所取代了。”方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看了眼周围络绎的人群，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明明是禁止吸烟的公共场合，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对他投来视线，只有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会回头看他一眼，但那厌恶的视线在转头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