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地分别吧!”
刘轩,许小菲,夏剑仁,清阳子四人狼狈的逃出来,简单的休息一下便要各奔东西。
夏剑仁对刘轩并没有什好感,对清阳子也怀怨气,当初是他说服自己而来,生死相搏却是空手而归,难免有些怨气,直接离开了。
清阳则是满怀心事,当即也是告辞离开,“刘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在会。”
许小菲又陪着刘轩走了一段路,两人虽有些沉默,但都是心照不宣。最后,玄女宗弟子前来寻许小菲,这才不得不离开。
“宝镜还你,我在宗中很安全,你留着吧!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刘轩点点头,轻声道,“我定去玄女宗寻你。”
“登徒子!”许小菲默默地一笑,羞红了脸色。
分别之后刘轩本想去寻胡蝶,却不想遇到了贾炳,他微微躬身,“公子安好!”??依旧是十分的恭敬。
“贾先生。”刘轩欣喜道,“先生怎会在?”
“胡蝶向老臣修书一封,辞去,由老臣前来护送公子回去。”
“什么?”刘轩惊讶无比,完全没有预料。
在路上贾炳向刘轩讲明了前因后果,刘轩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感到一丝慌张,“胡姨,你这是何苦啊!”
这世上若说自己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胡蝶算一个,而且,也一直是她在自己身边照顾,从牙狱到帝都。
当然,贾炳也是一个,没有贾炳,刘轩早就死了。
当年,因巫蛊之乱废太子被查抄满门,正是因为贾炳刘轩才侥幸保得一条性命,之后为保全刘轩性命更是费劲心机。
十年前,皇帝莫名下令处死牙狱全部囚犯,贾炳不顾生死的护住刘轩,并向皇帝阐明真相。刘轩这才被承认身份,录入宗籍,来到帝都。
要不然,怕是今日还会在大狱中蹲着那。
“公子莫要伤感,每个人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况且,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
刘轩叹息一声,并未在多言。没错,人得学着自己去经历,不是谁都能够陪你到最后的。
二人回到帝都便见史老太君已经在院子中等候了,旁边还死去一个人。
见贾炳,刘轩二人不解,史老太君淡淡的解释道,“这人前来送礼,不小心摔死了。”说着,她将这人送的礼打开给二人看。
只见黑色的盒子中装着几只黑色的虫子,像是死去了很久一般,一动不动,
刘轩并不知情,可贾炳却是脸色勃然变色,一把将盒子盖住,“是谁用心如此恶毒,竟然蛊虫!”
听闻蛊虫二字,刘轩一下反应过来,明白缘由。
大汉元年,世帝巡幸甘泉宫,旧疾复发,病于此处。长史江充随行伴驾,言世帝受于巫蛊之术诅咒,引起旧疾。
知世帝病,皇后和太子的家吏数次前去甘泉问安,却皆不得见。
七月,世帝命长史江充为使者治巫蛊,查找凶手。
八月,江充在东宫中搜到巫蛊之器,金傀,并发现太子麾下竟有巫族中人为其效力,其心若昭,世帝震怒。
太子眼见事情败露,遂起兵戈,升战旗,召集二十万雄兵,请广陵散人出世,皇族两位老祖大能出关,奔袭甘泉宫,欲囚世帝。
朱虚侯昂广,白石侯雄馗,木力侯光禄闻此,立刻起兵救驾,风雨兼程。内臣苏焕在外拼死抵抗。
庚寅日,甘泉宫门被破,叛军攻入。
世帝惊怒不已,带伤迎敌,险胜,叛军二十万兵马损失殆尽,广陵散人殒命当场,魂飞魄散。皇族两位老祖修为尽废,自裁谢罪。
太子兵败,自尽而死。次日,坤宁宫大火,卫皇后在火中自焚而亡。
八月辛亥日,太子一脉,皇子,皇孙全部都被处死,外戚卫家一系尽数连坐,全部下狱处死。相干人等,门下宾客无一幸免,尽数遇害。
此次事件被后世史官称为巫蛊之案,又成巫蛊之乱!
而刘轩正是这次巫蛊之乱的幸存者,因其年幼,又因宾客,贾炳力保,这才保住了性命。
废太子因巫蛊诅咒世帝,若是在从刘轩的住处在搜出来有巫蛊,这会让世帝该如何想?后果极其严重!
贾炳显得十分愤怒,“他们当年用巫蛊诬陷太子,现在还想来这一招,是丧心病狂了嘛!混账!他有没有交代是谁致使他的?我要上奏陛下!我要参他们一本!”
“参什么参?”史老太君龙头拐一震,吓的贾炳立刻就老实起来了,太激动了,竟然在这位老祖面前发火了,“你若是有证据,还会有今日之事?还有有巫蛊一案?不要在这里说什么没用的废话!”
“老太君息怒!”贾炳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不满,“晚辈只是一时担心公子安危,这才失态了。”
当年,自己答应过故人,一定要照顾好刘轩。倾盆大雨,半夜三更,故人抱着刘轩求到自己的门前,为了不泄露秘密,将刘轩托付给自己后,故友便自杀了。
往事历历在目,却是不堪回首。
“将他送出帝都吧!”史老太君平静道,“去玉清宫!让他拜长青子为师。”
贾炳心头微微一惊,迟疑道,“那一位大人怕是不好搭上话吧!”
史老太君眼睛一瞪,吓了贾炳不敢多说话了。
“不敢搭上话怎么了?那就不必搭上话,让他心甘情愿的收刘轩为徒!”
“这些年来,你一直宝贝着他,宠着他,什么事情都会为他铺路,一帆风顺,可是呢?
他的国仇家恨你能够替他报了吗?他身上承载了那么多人的希望,仇恨你能够替他承担吗?”
“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叫做刘墨林,不叫刘轩!况且,刘墨林还依附于太子,依附于皇家,而刘贺继承皇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刘轩若是替所有人讨回清白,就要做的更加优秀,不仅仅要做年轻一辈中第一人,更要做大汉帝国的第一人,甚至是大汉万载以来的第一人,要不然拿什么对抗整个帝国!”
史老太君的话让贾炳沉默不敢多言,也让刘轩振聋发聩,站在那里久久无言。
“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只有长青子能够帮他,要不然迟早……”
史老太君的话并没有说完却也让刘轩有所疑惑,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竟然让他们如此忌惮?
贾炳沉声道,“自是知晓,也曾想为其解决,但是,始终不得其法。即是如此,全凭老太君做主。”
刘轩疑惑,可二人并未多言,只是先让他去休息,接着来可能要舟车劳顿,很是辛苦。
打定主意后,史老太君进宫面见世帝。世帝闻之,亲出宫门相迎,共乘帝撵进宫。
史老太君表明来意后,世帝沉默不语,似有考量。
“陛下,老身跟随陛下征战沙场百年,参与大小百余战,虽为女流,可莫让男儿,每次征战莫不是冲锋在前,血战疆场,
从峥嵘岁月到残年暮景弹指千载,也算是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何时曾欺瞒陛下,心怀不轨过?
老身如今肺腑之言,陛下还信不过?”
“老太君!朕何曾不信任你啊!你乃朕的定国天柱,又君臣相伴千载,最信任的莫过你了。”世帝长叹一声,沉声道,“只是这件事,我另有考量。”
闻此言,史老太君知道世帝必有所谋,定有担忧之处。他执掌天下,自有他的考量。
“老身斗胆,让刘轩去拜长青子为师一事……”
世帝犹豫了片刻,最后点点头,“也罢,就让他去吧!”
史老太君欣喜,不敢多耽搁,立刻告知贾炳让他去安排。
而世帝站在角楼之上静静的看着远处天空,无人猜透他的心事。在他的桌案之上放着史老太君拿来的巫蛊,世帝打开看了又看,一挥手将其化成一团灰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大祭司河洛领旨进宫,跪在世帝面前,心中略微感到有些不安。如今的世帝太过于喜怒无常,稍不如意便是人头落地,生怕自己惹到他。
世帝随意的半躺在宝座之上,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操劳过度,他微微点头,伸手一招示意河洛上前,轻声问道,“为朕卜上一卦。”
“遵旨,陛下请言!”
…………
刘轩出帝都,前往玉清宫的事情办的很快,不日贾炳便准备好了所有事情。
他在城门口拜别贾炳,史老太君。
“刘轩,你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出了帝都没有人会在给你一丝帮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旦夕祸福难测,生死有命。是九江潮头弄轩辕,独领风骚。还是荒台千层无人问,落魄如斯,都全凭你的演化了。”
“老祖所言,刘轩不敢忘。”
“咳咳咳!”贾炳在一旁咳嗽一声,硬着头皮拿出一块木牌来塞给刘轩,“这是你丁原老师的心意,他和长青子有旧,实在不行,可将此物交与他!”
“刘轩知道了,一定不会辜负先生,老师的期望。迫不得已之下,不会动用这面令牌。”
他的影子拉的格外长,一个人孤单却又一步步坚定的向前走去。
史老太君长叹一声,“人间道,你才刚刚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