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某某是我高中同学,在一间教室里呆了两年,除了一起打扫过卫生,她经别人的手借走了我的MP3以外,我们两个好像再无交集。不过每当我拿出毕业照,看见里面那张英俊帅气、牛气冲天的鲜肉脸的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从那时开始暗恋我的,然而,从她掐我胳膊的凶狠程度来讲,好像并不是。
大学四年,我在黄土高原唱着信天游,她在红城遵义四处走,千里之外,缘分好像并不会给我们安排机会。一如秦某某所说“可能是你祖上积了德,不然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就这个态度我怎么会看上她呢,我默默回忆了一下,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那年那月大学毕业,高中同学聚会上,秦某某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羽绒服,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面上带着微笑,有些害羞,我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看到了她,发现了这个陌生的老同学,哎呀,心情复杂,五雷轰顶,妙不可言,一眼一万年的干活,我得把她娶回家,我鼓励自己,往她跟前凑了过去。
有些相遇是注定,有些感情是需要浇灌的,那天以后,我仿佛又回到了热血的高中时代,那时我的梦想是读大学,而现在我的梦想是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我能心安理得牵着秦某某的手,被人家羡慕的骂一声臭不要脸。
她上班的地方真心远,远到我从下午走到了晚上,远到我考虑是不是降低一下难度再找一个目标,或者继续一个人单身。当我提着精挑细选的七八种泡面,站在她教书的学校门口鬼鬼祟祟,她一脸惊诧的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心里一种恶作剧的满足,让我还是选择了坚持,她的笑和脸上的红晕,我,想独自拥有,一生一世!
2012年7月23日、农历六月初三,我二十四岁!在追逐秦某某的道路上,我已经狂奔了一年,她有她的犹豫和顾虑,我都知道!我有我的不堪,她也知道!在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出租屋,悄悄的从1988数到2012的时候,她在闺蜜的鼓舞下,答应了我!我哭了,我有心结待解!
第一次牵她的手,我扭扭咧咧沿着娄山关的山路一直走,山翻了一座又一座,风景很美,我无心细看。秦某某很傻白甜,是我全部的眼,花已经不是花,书已经不是树,都是她。她没心没肺,我暗中算计,胆小如鼠却又装猪吃老虎,我把手伸出去很多遍,却还是臊了脸。信吗,相爱的人,心意是相同的,她把手递给我的时候,我信了!
第一次送她礼物,是在火车站的夜市上,一百岁都长不大的我,拉着她去玩套圈游戏,三块钱,一个白色的绒毛小兔子,一块能发夜光的塑料小吊坠,这些就是我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也可能是我送出去的最寒酸的一份礼物。她爱不释手,很喜欢,依稀记得她亲了我一下。我很难过,心里面针扎一样,拉着她的手就往超市去,我想为她花钱,把兜里的每一分钱都花完,我有罪,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罪孽,清白如她,岂能辜负!
医生说我喉咙里长了个小东西,需要做个小手术,我开玩笑说,等东西剪下来了找个漂亮的小瓶子给你做个吊坠吧!两个小时候后,我躺在了椅子上,做了麻醉,秦某某从老家赶来了,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却又幸福无边。吊坠被收走化验去了,秦某某也坐上回学校的车,我想跟着她走,哪怕一分一秒也好。
你要是能忍我三个月不分手的话,我们结婚吧!我知道自己的怪脾气,我也知道孤僻如我,难入万千人心。我爱她,却对自己无可奈何。她陪了我三个月、四个月、一年,我们哭过、笑过、吵过、闹过,上了街,我却仍旧不舍,牵着她的手。
后来,我们住在了一个名字里面有未来的小区,房子很小,楼层很高,家具很简单,我们像任何其他平淡无奇的小夫妻一样,过起来聚少离多的小日子。我带她去夜市上胡吃海喝,她带我去老家无限矫情,我给她拍照,丑到天际。她给我唠叨,甜到心底!夏天的桃李,秋天的鸭梨,冬天的橘子,新舟的板鸭,串起来一天天的如胶似漆!真好!
我给了她一个承诺,在两年后的六月,一起组建了一个叫做家的小窝。第二天醒来,我们都很疑惑,我结婚了?我结婚了?好累,继续睡吧!
小猴子来了,没有踏着七彩祥云!那是在2016,桃花、梨花竞相开放的季节,秦某某的痛我能感受得到,她躺在产床上,大汗淋漓,医生护士去了其他的产房,现在只有我和她。她咬着牙关,没有我想象中的破口大骂,也没有我预料中的面目狰狞。她在努力,用自己的一己之力,为即将诞生的小小生命,求一个平安健康!
我是唱着好汉歌陪小猴子度过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天的,秦某某很累,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看着怀里的这个又小又丑的小东西,想着拿一天中全医院降生的唯一一个女孩到底怎么办。秦某某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知道。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秦某某独自照顾小猴子的时候,更能看出我的一无是处。她哭过,受了无限的委屈,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的责任与压力,很少看见当初那种笑了,我的厚颜无耻也找不回那时的点滴欢乐!
我不能感受到她身体上受过的痛苦,也不能体会她心理上受过的折磨,只是看着她的时候,总会一如当年。龙某某就在旁边,把我的手递给秦某某,叫我们结婚!小东西一脸天真,满肚子坏主意,老夫老妻有了初见的含蓄。握着那双手,沉重压过,我犯的罪过,欠的债,一生怎么能够偿还。
我想许她一个来生,却又怕她会有点滴的坎坷。这个如花的女子,当如中秋圆月,如雨后海棠,如朝霞,如繁星灿烂,而我,自愿一生匍匐侍奉,苛求一个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