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林桐慢慢地说出这句话,他的眼圈开始红了,这是黎疏洛从未见过的。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男人,此刻委屈得像一个孩子。这一幕让她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在她面前痛哭的郭夕乔,她的心突然很疼。
她知道自己刚刚不太冷静,慢慢坐回到林桐身边,看着他说:“没有!”
黎疏洛的回答很简单,紧接着她又问:“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林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这对于他来说是又一次挖开了伤疤。
更费气力的是,他要时刻注意黎疏洛听他说话时的表情,因为怕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的感情遭受重大打击。
他说完后,黎疏洛沉默了很久。她心想:“每个人都有苦衷,自己和郭夕乔也是一样。如果可以预料结局,谁都不想活得这么伤神。自己刚刚那么冲动,也许是怕林桐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那么真挚,现在他的表情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又有什么好介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流言蜚语难道比眼前这个真实的人更重要吗?”她接着问:“那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
林桐起初没敢开口。
“说实话!”黎疏洛很严肃,这种表情林桐很少见。
“有。”他没有像预计那样隐瞒,“这次去广州。她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门口。然后我们谈了一次,我明确和她说不可能了。我以前也一直在说这样的话。”
黎疏洛很认真地听林桐说完每一个字,然后看着桌面发呆。突然她伸出手把桌上那张继续留用单团成团儿扔到地上。
林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的他已经读不清她表情和动作里的语言了,他一直很惊慌地看着黎疏洛。
过了一会儿,黎疏洛抬起头认真地对林桐说:“林桐,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在骗我……”
话音未落,林桐就把黎疏洛紧紧抱在怀里,好似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没有,不会。”他的手搂得更紧了,这又是一个长长的拥抱。
“林桐,天太晚了,你不回家吗?”黎疏洛的头卡在林桐的肩上,眼睛看着地上褶皱的留用单。
“洛洛,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想守着你,我怕明天一早醒来,你就改变主意了。”
“我不会的。”
“但是我害怕。”
眼前的林桐让她想起了,离开郭夕乔家前她与他的那次冷战。如果当时的郭夕乔也这样抱着她、看着他,也许她就不会对他们的感情丧失信心,他们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那好吧。”黎疏洛给林桐拿了一张毯子放到沙发上,然后自己进屋里去了。
睡前,黎疏洛回忆起她和姜菲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的黎疏洛,刚刚公开和郭夕乔的已婚身份,她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不愿意去他的公司继续上班。另外她想向父母证明,不依靠郭夕乔自己是可以在上华市独立的。在她相继被几个公司拒绝之后,她参加了DU的面试。那天她第一次见到了姜菲。
“小姑娘,我们觉得你的经验不足,项目经理助理的职位可能不太适合。不过我们有一个人力资源的职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进入DU后,黎疏洛才知道,原来是姜菲对她一见如故,她们又恰巧一天生日,似乎是因为这种天然的亲切感,她才会被录用的。后来,姜菲对她很好,她也很关心姜菲。于是在无人愿意去给林桐当助理的时候,黎疏洛主动请缨。
现在想想,当时的姜菲一定觉得黎疏洛是过去帮助自己的,可结果却弄成今天这局面。
“我要放弃林桐吗?当然不。可我该如何面对姜菲?我该愧疚吗?”黎疏洛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但她知道姜菲肯定心里有怨,她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
……
早上林桐送黎疏洛上班,一直送到了人力资源部前台。今天的黎疏洛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待同事特别热情,她只是跟愿意和她说话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有人说:“姜主管,休假回来了?心情好些了吗?”
“还好!”
“姜主管,你知道吗?这两天……”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黎疏洛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姜菲说了句:“哦,看来我不在,很热闹啊!”
姜菲走过去了,黎疏洛有些紧张,她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半晌过去,突然一个漂亮的盒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头一看,是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姜菲的助理出现在她旁边。
“疏洛,你把这个给项目A林总送过去!里面有东西别掉了。”说完姜菲的助理站在旁边看着她。
巧克力的包装盒上写着一个广州酒店的名字,这是林桐出差时的定点酒店。她做过林桐的助理,对这里很熟悉。
黎疏洛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里面有东西,故意提醒我的吗?”
如果说昨天的黎疏洛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姜菲,今天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愧疚感全无。
“女人真是变得好快。昨天还是姐妹知己,今天就要做好针锋相对的准备了。”黎疏洛不禁感叹起来,她说的是姜菲,也是自己。她很感谢姜菲的这个十分直接的宣战举动,现在的她放弃了辞职的想法。
她没有立刻打开盒子,因为知道周遭有不少八卦的眼睛。她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了句:“好!马上送去。”然后就往项目A去了。
不一会儿,黎疏洛出现在项目A前台。
黎疏洛已经不是项目A组的成员了,她需要跟前台打声招呼才能进去。
“欣迪,林总在办公室吗?需要给他送点东西。”
“哦,林总在呢,快进去吧。”
欣迪没有阻拦,也没通报,她的语气也很客气。黎疏洛自嘲:“我这人现在面子大了。看来流言蜚语对主角也不全是坏处,最起码找林桐的时候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