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瞬间闪过又没有了。于是乎,如春娘装了一些米,她要多装一点,如春死活不要那么多,她说她中午都是青菜放里面熬粥要不了那么多的。
如春吃了饭就来到了沈家的院子里,现在她学乖了,进门之后就把门闩上了。
有了这几天的经验,她现在照顾起沈沉生已经是顺手得很了。
她发现放在床边的尿盆里有尿,这个发现让她很惊喜,这就说明沈沉生自己可以尿了,不用憋着了。
她还是问沈沉生要不要尿一下,沈沉生把被子掀开了一点,示意他是要尿的。
这一天如春下午走的时候,把茶壶和小几放在沈沉生的床里面,让他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沈沉生除了不下床不说话之外,都挺好的,如春还给他拿来了书房放的书给他看,他也不说话就看了起来。
如春发现沈沉生的脸色也基本恢复了,比之前圆润多了。
但是让她头疼的是,她在沈家进出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被村长逮个正着。
也是怪她回家太晚了,村长都吃过饭了,在沈家屋边上转悠着纳凉。
看着如春从沈家后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都看愣了。
“小妮子。”村长把烟筒棒子磕磕挂在腰上,背着手看着手举无措地如春。
“德望叔。”如春脸色通红,这些日子她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她以为没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警惕了。
“你怎么从沈家出来?”沈德旺也没有想着难为一个姑娘家,还是先生家的闺女。
如春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德旺叔,是这样的,有一天我的鸡毛毽子弄进了沈家,然后我就发现这个后门是虚掩着的,就进去捡鸡毛毽子,然后发现他们家里竟然没有人,就进去玩了两次,发现他们家书房里,好多书,我就进去看了,没想到非常好看,我忍不住就偶尔溜进去看了,没想到今天被您给撞见了。”
“是这样吗?”德旺叔有点不信。
如春惶恐地说:“是这样的,不信,我带您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沈德旺一下就同意进去看看。
如春咬着唇,她真没有想到德望叔竟然要进去。
“好。您随我来。”如春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
她直接带着沈德旺直接进了书房,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如春找出其实从来没有点过的蜡烛点上了。
瞬间书房就亮堂了起来。
沈德旺来到案前,看着桌子上的字,再看看砚台里还是潮湿的墨汁,如春确实没有说谎。
他又把背着放在桌子上的书拿出来看看,然后坐下来看着如春说:“小妮子,你怎么就这么大胆,敢来沈家看书呢?”
如春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声音都哽咽了,“德旺叔,你知道我家的书我基本都看过了,这里的书都是我没有看过的,我跟我爹一样,爱书如命,看到这么多书,我就忍不住进来了,看了之后没有看完,忍不住第二天又来了。”
“别哭呀,你这孩子,我也就是问问,你要知道沈家老爷托我没事来沈家宅子里看看,我这也是受人之托。”沈德旺最怕看到人哭,特别是如春,如春爹娘都是疼爱有加的,要是知道因为他而让他们闺女哭了,指不定如春娘怎么来找他。
“德旺叔,沈家的东西,出了书房里,我什么都没有动,不信你查查。”如春就是量就着天色晚了,德旺叔不会到厨房去看,所以才这么说。
“你这个孩子的品行我还不知道嘛,你别哭,我也就问问。”德旺叔又拿出烟筒来,抽着烟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你想个法子。”
如春喜出望外,“真的吗?德旺叔,你给我想出什么法子?”
“我也知道你爹是爱书之人,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勤奋好学也是好事。只是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出沈家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沈家的后门不锁的话,万一东西丢了,那还得赖到你头上来。”德旺叔吸了口烟道:“沈家老爷之前让我找人给他看庭院,我想着没有合适的人选,把这事儿也就悬下来,既然你想在这里看书,那就给他们家看看庭院,地扫扫,杂草锄锄,你看怎么样?”
如春高兴得快要跳了,“真的吗德旺叔?我真的可以借着给他们看守庭院的借口进来看书么?”
“可以,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能带别人进来,特别是你的那些小伙伴,是不能进来。”沈德旺也是有底线的,“至于这个扫地的看宅子的工钱嘛,沈老爷说他家地窖里有吃的,你可以在沈家吃住,工钱的话等年底或者什么时候一次结清就可以。”
“德旺叔我不要什么工钱,我只要在沈家看书就好。”如春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
“行,这事啊,我还得跟你爹娘说声。”沈德旺知道如春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如春喜欢看沈家的书,他还真的不打算让如春去看家呢。
事情就这么定了,沈德旺和如春一起去了如春家。
路上如春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何德旺叔不知道沈家之前有人回来了,况且那个家随还经常就在大门口坐着,大家都知道。
“德旺叔,前不久沈家不是有人在家吗?”如春试探着问。
德旺叔听了点头说:“确实,沈家让家随回来把家里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本来是说要在家常住的,不知为何那天沈家仆人急匆匆找到我说沈家宅子已经弄干净了,他有事要离开,而且让我暂时不用进去看了。说是过个把月再进去。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最近我也很忙,就这么耽搁下来了。要不是今日想着过去看看还碰不到你。”
“谢谢你德旺叔,还好我遇到的是你,要是别人,还说我是小偷呢。”如春很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哪个孩子什么秉性,我还不知道吗?”德旺叔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前头。
村子里的路挺宽敞的,就是天黑了下来,只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