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忽然没了声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气氛莫名变得沉重而压抑。
“……你的名字。”
夏凉丝毫不受这种气氛的影响,只是继续问着。
在夏凉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男人似乎看了她一眼,但她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蓠。”夏凉确实没有猜错,蓠确实在看着……不,更准确点来说是在盯着她看。他黑漆漆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恍若世界任何光明都无法入得了他的眼。
“……消息倒是有,不过你想听什么?”
被这种瘆得慌的目光给盯着,夏凉到不觉得有什么,依旧不慌不忙地跟他谈判。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蓠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毫无光亮的眼中竟生出一丝灼热,就像绝望中的人抓住了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夏凉淡淡地瞥了蓠一眼,虽然她也只能看到一团马赛克。
然后,她开口:
“……如你所料,我确实认识苻,我们还是多年的旧识。”
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里,天知道他在听见夏凉的话语时,究竟有多么激动。
终于……这么多年……听到你的一点消息了……
蓠的眼眶红了,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他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面,但声音依然微微颤抖:
“那他……现在在哪?”
听见蓠声音里的颤抖,夏凉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回答:
“他是我邻居,目前住在我隔壁。”
“……地址。”
现在蓠的情绪已然稳定下来,若不是听出他声音中一丝急迫,夏凉还真就以为他也是和她一样冷心冷情的同一类人了。
不过她也依旧不忘给他补上一刀:
“就目前的形式来说,地址是什么显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我知道这个地方阵眼在哪,只要破了那个阵眼,就可以直接到达第八层楼了。不过……”蓠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
话毕,男人再次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乎要从夏凉那张万年面瘫脸上看出什么妄端。
但很显然,他是不可能从她脸上看得出什么了,夏凉依旧是原来那副面瘫的表情。而她倒是看透了他的担忧,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放心,虽然我是个被系统公开坐标所‘重点关照的分子’,但我不会参与任何的权力争夺。我对那个位置一点也不感兴趣,任他们争个脑破血流好了,我只是来调查事情的。”
“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惹到我的人就留着我自己收拾,不需要你操这个心。”
说完,夏凉也不管蓠了,闭着眼睛假寐休息。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共识,决定相互利用。
——
眨一下眼睛,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夏凉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起来,人也能逐渐下床站一小会,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明,看人看物都不再像原先那样像在看一坨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