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看见洛凡去意已决,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了。他在向洛凡指明了霜榆之地的方向之后,也不再去劝说他,而是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计。
洛凡一言不发,只是带着夏凉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客栈,动身前往霜榆之地。
……
西北的沙漠究竟有多大呢?
行走于此的洛凡并不知道,他也没兴趣去关注这个问题,虽然他现在一眼望过去,目之所及之地,不是黄沙,就是白雪。
孤独,无尽的孤独,即使夏凉就在他身边,可是身体的原因,夏凉往往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睡眠。所以这段旅途,其实只有洛凡一个人在前行。
……但他未曾退缩过。
距离霜榆之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虽然骆驼是沙漠里最好的交通工具,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准备骆驼了,他现在只能徒步穿越这片茫茫无际的黄沙。
水,干粮,匕首,断剑,这是他目前身上携带的所有物资,但他却要带着一个人徒步穿越这片无边无际的黄沙。
危险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正常人想着要穿越沙漠时,肯定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但是——
洛凡他不是常人。
他像个疯子一样,近乎病态般牢牢地抓住一切,仿佛那是他此生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光。
……可现实是残忍的。
蝴蝶会飞走的,如果没有门的话,它不会回来。
可是他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轮回又轮回,最终遗留的又是什么呢?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终究还是一场空。
……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
夜晚降临之际,他依旧没有离开这片茫茫黄沙。
虽然洛凡可以不用休息,继续前进赶着他的路,但是夏凉现在的身体状况却是受不了这般颠簸的。
更何况,这里是西北的沙漠之地,植被的缺少以及高海拔的影响,使得大气层变得较为稀薄,保温能力下降。这使得夜晚的到来不仅意味着可见范围的缩小,还意味着气温的急剧下降。
洛凡停了下来,默默地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匕首,面无表情地往脉上一割——
鲜血顷刻便如泉涌,但伤口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洛凡微微用力,将夏凉的嘴掰开,任由自己的鲜血流入她的口中。
不一会,伤口便愈合,原先被割伤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但洛凡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再次用匕首割开那道疤痕,重复着刚才的步骤。
满月挂在西北的夜空,银辉洒落人间,它给予着黑夜一份独特的光明。但它无法照进人心,更无法得知,对于一些人来说,它其实是一种不安的象征。
鲜血在体内迅速流逝,洛凡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似乎又变得冰冷了一些,但他仍旧控制着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血液,因为这是他目前所能给予她的温暖。
可是上帝总是不喜欢眷顾他。
他感到自己身后的一股杀气,回头一看,远处那片朝他而来的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是……正道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