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独占大半个山脚,从东到西,绵延五六里,分割为许多单个的校武场。为了互不影响,除了教头统一教习时,其余训练时间每个小组单独占一个。
那些成绩好的小组,占据的都是好位置。而陈凡四人的“四蛋组合”,最后一个选,自然分在了最偏僻的边缘。他们也不在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陈凡径直让马车送到自己所在的校武场。中途时路过附近酒店,下马订了一桌酒菜,让小二一会送去。
陈凡让四位姑娘等着,他先去找张羽三人。三人也不训练,大白天正在蒙头睡大觉。
陈凡敲敲门,把懒洋洋的三人喊醒,说今晚他请客喝花酒。
陈凡因为一举举起三石的磨盘,成为了初试头魁,虽然武道世家出身的人对他充满敌意,但文举转来的张羽三人却奉他为老大,凡事以他马首是瞻。
如今老大说要请喝酒,还是花酒,三人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一跳三尺高,都踊跃赞成。
以前从事文举,遵从圣人的礼法约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别说喝花酒,路过怡红楼都绕着走。
如今文举废了,圣人那一套也没用了,自然也就不再死守旧规。而且四人虽然侥幸过了武举初试,但如今前途渺茫,心中一直有种不平之气。
以前读书入仕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一朝之间说废就废了,前途灰暗,满腹牢骚,还要跟他们一向瞧不上的武人一争高下,太掉价了。
他们意兴阑珊,也就有些郁郁,对于喝花酒这样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也都完全不再有心理负担。
陈凡看三人没意见,又道:“请来的四位姑娘相貌呢……有一定差别,为了免得兄弟们争女人坏了义气,咱们得先来次比试,就按射箭成绩来定先后。”
闻名此言,张羽却是满不在乎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弟兄四个,情投意合,肝胆相照,绝对不会为了女人起争执。三位哥哥先来,小弟最后就是。”
陈度也洒脱道:“张兄说的在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们四位兄弟,何必为这点小事计较?说出去平白让人耻笑,你们先来,剩一个给小弟就成。美丑无所谓,关键是兄弟们能凑一起喝酒。”
赵益文也是出声附和。
陈凡看他们如此大度,也不好强求,心中暗笑,然后拍拍手,让四位美女依次下车。
三人看到秋月时,眼睛就像八百瓦的灯泡,“蹭”的一下就亮了,赵益文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真是人间绝色!
看到春花时,因为有前面的对照,三人有些失望,顿时黯然,灯泡变成了三百瓦。
看到冬葵时,再次暗了一下,成了一百瓦。
待看到王婆时,彻底熄了。
众人寂声,一时有些冷场。
陈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顺势给个台阶:“按我说,咱们还是先比箭吧。”
张羽从四位姑娘下车就后悔了,要是让最后一个母夜叉陪他,他都宁肯自己喝西北风。可自己刚吹出去的牛,不好自己打脸,如今见陈凡给了台阶,忙借坡下驴。
“我觉得吧,还是陈兄说的在理,比一下最好,毕竟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
陈度也是同样心思,若按他刚刚吹的牛,最后一个估计得轮到他,但若比箭法,虽然比不过陈凡,但也可以排在第二第三的,也就忙出声附和。
“恩,我也觉得陈兄的提议有道理,我们一向听陈兄的,这次也按陈兄意思来吧。”
赵益文刚刚心里乐开花,按照张羽和陈度刚刚的意思,他可以第二个选,那么就可以选到那个相貌普通的,虽然没有第一个那么倾国倾城,但至少顺眼。四人中他箭术最差,不过如今两人改口,他也不好意思反对,于是也只好赞成。
陈凡看统一了意见,就请四位芳丽先坐,然后去靶场比试。
这一次,四人都暗暗较劲。一圈骑射下来,陈凡射了个六环,张羽破天荒射中三环,陈度两环,赵益文一环。
于是,这一场花酒吃的是冰火两重天。
上首陈凡和秋月有说有笑。左手张羽和春花也算你侬我侬。右手陈度苦着脸和冬葵相敬如宾。下手赵益文却是坐立不安。她旁边的王婆笑的跟招财猫似的,不但不时朝他抛媚眼,问我好看吗之类的恶心问题,还不停下手在他身上揉来捏去。
赵益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凡抽空安慰两人,说别灰心,让姑娘们住在这儿,咱明天接着来,我继续请客,还是按今天的规矩。三人心中都动起了小心思。
酒喝到一半,赵益文借口出去小解,尿遁了,练箭去了。
又喝了一会,陈度也借口出去吐,也遁了,也练箭去了。
最后,张羽看到王婆的尊荣,也忍不住遁了。他怕明天他最后一名。
陈凡一对四喝到半宿,后来实在忍不住王婆上下其手的殷勤,也就撤去酒宴,安排四人去空的客房休息。
秋月一直很疑惑,晚宴虽然热烈,那叫陈凡的书生也喝的高兴,殷勤劝她酒,但对方言谈之间却有礼法,既不说风话,也不动手动脚。刚刚她本以为对方会让自己侍寝,没想到送自己到房间后,嘱咐自己早点休息,就告辞回去了。
她一时倒也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一时也迷茫了。春花和冬葵见不用自己陪,也不好主动兜揽,也就干脆早早歇下。
王婆却是半夜借着酒醉,敞开罗衫,跑到四人房间,特意解释说给的银子包含过夜费,年轻人要节俭,不要浪费,赖在床上不肯走。
张羽说他一向有夜练的习惯,又溜了。
陈度说他也得加练,也溜了。
赵益文跑的慢,被堵个正着,左右脱不开身,重重叹口气,说先洗个澡,趁机也溜了。
陈凡趁王婆纠缠赵益文,偷偷跳窗逃了。
第二天,再次比试,陈凡故意射了个七环。这次张羽经过一夜苦练,进了一步,四环。
陈度发挥不佳,还是两环。
赵益文却是知耻后勇,一箭中了三环。
于是,这次憋屈的成了陈度。
就这样,有美色在前,有夜叉在后,三人你追我赶,拼命比试,七天功夫下来,最后一轮比试中竟然都能奇迹般地射中了八环。
待报靶完毕,陈凡脑海中响起系统声音:“任务完成,奖励1.0力量。”
张羽三人虽然被恶心了七天,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都挺高兴。
陈凡却是有点郁闷,他现在缺的是实战的技能,力量上倒不是太急切,哪怕三石的重量,在部试中也属于佼佼者。没想到系统赠送的还是力量。
考生们各个小组之间一直互相卯着劲竞争,一直暗暗打探彼此的进展。陈凡他们喝花酒的事练武场人尽皆知,大家都嗤之以鼻,视为自暴自弃,但也自动把他们排除在竞争之外,没人多此一举来打探他们的进展,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箭术有了突飞猛进。
陈凡等人的荒唐事传到了柳云秋耳朵里,开始时她不甚相信,在她看来,一个清晨沐着朝阳读《左传》的书生,怎么会做如此下作之事?
但有一次夜晚,她临时来巡夜时,远远看到几人在练武场喝花酒的身影后,也就不得不信了。
不过她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干涉,练武场是提供给诸位考生练习的,并没有明确约束纪律。不过在她心中,却把他们排除在关注视线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