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炘阳溜进青砖白瓦的小院旁的小胡同里,干净利落的把两串糖葫芦挂在一旁的树枝上,树枝垂落,正好勾住糖葫芦,飘荡在半空中,最后麻利的爬到一处矮墙头,偷偷的往里看去。
院里不大,种满了花草树木,盛夏时节,树荫叶影,遮挡了南炘阳的大部分的视线,但是他还能看到院落里那个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此刻穿着一身蔚蓝色的长衣,在萌阴间练剑。
剑法飘渺平柔,没有太多的花招,但很出尘,一起一落就像是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空中蜿蜒荡漾,软绵绵的很好看。
少年练完剑,双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木剑,拨弄了一下头发,居然有些春桃花开的模样。
符伯起身递来一条毛巾,笑问道:“累了吧?”
“不累。”少年温柔的一笑,拿起毛巾擦汗,他长的很漂亮,白皙的皮肤,印衬着一双乌黑水灵的眼睛,特别是他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祸水。”墙头上的南炘阳冷冷说了一句。
“嘿嘿,去吧。”符伯看着面前的少年又是和蔼一笑,道:“对面那个小捣蛋虫来找你了。”
“不去,我在家练剑就好,一会帮符伯一起做饭。”蓝衣少年低下头,但是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角落的墙角。
符伯看着想笑,不过并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正是玩耍的时候吗?何必多加管教,再说这个孩子比起对面那个臭小子听话多了。
蓝衣少年心思活络,扭头看了看屋里,那有个在练字的人,虽然不凶,但是也没有符伯的这种体贴,让他有些不自然。
“去吧,没事的。”
听到符伯给出的肯定答复,蓝衣少年嘴上的笑意是无法伪装的,对着符伯和凌牧晟各自施了一个礼,然后就开心的跳了出去。
这个少年便是十三年前另一个婴儿,被凌牧晟起名——泠小若。
泠小若出门过后,符伯出现在屋内,凌牧晟正在认真的练字,虽然只有四根手指,但是依然字迹依旧稳如寒冰,很明显是十三年前被冰封之后得到了好处。
“小若的剑已经慢慢的超脱出去了。”符伯等公子写完字以后开口说道。
“恩。”凌牧晟将宣纸放下,开始写第二字。
“这套剑法公子只舞过一次,便被他全部记下了,练到现在居然慢慢有了韵律。”
“奇才。”凌牧晟依旧不愿意多说。
但是凌牧晟自己心里的惊讶不比符伯少,他这套剑法可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一个倾城佳人舞剑用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套剑法居然可以如此奇异,不过这都没有什么了,他的心已经不在这些事情上了。
看着公子不在说话,符伯知趣的告退了,他知道凌牧晟又陷入了层层叠叠的回忆中去了。
泠小若和南炘阳一样天资聪颖,而且还勤奋好学有毅力,但是同样有一个无法弥补的短板,他无法感觉将灵力引入体内。
泠小若的身体与南炘阳的相反,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冰封的世界,内外隔绝,灵力无法入体,不过这并不绝对,经过十多年不懈努力,他体内凝聚出一丝冰凉的灵气,细入毫发,但等同于无。
两个孩子的神异,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六个人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用尽手段办法,都无法治愈两个孩子,最后只能顺其自然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随着两个孩子的关系,两家人不断交流,发现南家人热情洋溢,凌家主仆虽然表现的冷淡,但是骨子里也是正气,慢慢相处久了,自然也走的更近了一些。
其实这很自然,凌家主仆都是男人,在泠小若幼儿时期,无法妥善照顾,只能拜托南家的女眷帮忙,也就是那个时候南家提出要收养泠小若,被凌家拒绝,不过并没有破坏两家的关系,反而泠小若上学习武都是在南家学堂进行的。
泠小若和南炘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大人们也没有说过,对外南炘阳是南家的三少爷,泠小若是凌牧晟的义子,但是泠小若应该知道的多一些,只不过藏在心里没有问过。
两个少年从东走出后街,南炘阳看着泠小若俊俏模样,忍不住要调侃一番,开口道:“来,小媳妇,这是哥哥给你带的糖葫芦。”
泠小若看着南炘阳嘴上挂着的的葫芦渣,笑笑不说话,一口咬住一串,向前一步,弯腰擒拿,想将南炘阳摔个狗吃屎的模样,不过南炘阳早有准备,向旁边一闪,轻松躲了过去,泠小若见状化作壁虎一般,顺着粘了过去。
南炘阳每日灵力入体,虽然无法储存,但是灵力的入体和散出,都在洗刷肉身,这让他的力气速度都得到增长,反观,泠小若虽然没有灵气入体,但是长年累月的练武,是南炘阳坚持不了得,所以俩人看似半斤八两,实则南炘阳在力量速度上有优势,但是无法与灵巧多变的泠小若抗衡。
几个回合之下,泠小若便把南炘阳的糖葫芦给枪到手了,问道:“谁是哥?”
“你是哥。”南炘阳心疼的看着糖葫芦服软了。
俩人的年纪相同,谁大谁小自然就是俩人之间最大的问题,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开始争,一直没有结果,最后让南临月给断了这无头案,泠小若为哥,南炘阳为弟,因为当时南临月看到了一蓝一赤两道亮光。
蓝光在前,自然为大,不过原因南临月自然没有说出来,所以南炘阳也一直不服气,但是慢慢长大也服气了,因为他觉得当小弟也有当小弟的好处,闯祸之后,可以让泠小若背。
“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媳妇了。”
“好。”南炘阳接过泠小若拿来的糖葫芦开心的笑了。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人告诉过他们的之间的事情,但是以他们的天资,多多少少猜出一些他们之间的秘密了,比如他俩的体质都不能修炼,而且还是互补形的,一个无法凝聚灵气,一个无法储存灵气。
而且最开始让他俩交错修炼,想要借此来打破他俩的体质壁垒,但都是无功而返,最后大家推断,他俩的在婴儿时期发生巨大改变,俩人的体质被相互封印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两人从来没有问过。
南炘阳从小爱吃糖葫芦,特别喜欢吃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每一颗都能让自己快乐一些,他吃完之后就开始看着泠小若手里的半串,眼神里透漏着贪婪和热切,就想狗狗看到了骨头。
泠小若其实不喜欢吃糖葫芦,但是每次南炘阳都会给他带一串,然后快速吃完,盯着自己,再把糖葫芦要回去。
南炘阳吃着泠小若扔回来的半串糖葫芦,说道:“我们去找小溪姐吧?”
泠小若白了他一眼,一同朝一个小酒馆走去。